六十四

小虎连声追问不意思教授在哪里买到的面具，他也想来一个，“切，买的。”不意思教授对小虎的话嗤之以鼻，不意思教授说这个面具无论花多少钱都买不到，平常人连知道都不可能，爷俩也就是遇到他了，才能知道这个事情，想买，这个想都不用想。听到不意思教授这么说，鲁虎就问他怎么得到的面具，不意思教授说，他在南树国收了俩个干儿子，这俩干儿子靠着他的身份升迁颇快，等他们升到了高位后，反过来又使得他的身份大大增加，拜访他的南树国人直线增加，都希望他能收他们做干儿子。

在这些拜访他的南树国人当中，有一个年龄不大的小伙子引起了不意思教授的注意。小虎问他又什么不同，是不是戴了面具？不意思教授连夸小虎聪明，确实是，他说但当时他不知道面具的事情，只是觉得这个小伙子的面容自然亲切，表情生动丰富，和那些面孔死板的南树国人大不一样，教授感到奇怪，就允许他不断的拜访自己，他当时已经不想再收干儿子了，对别人都是直接就拒绝了，唯独对他另眼相待，但仍然没有想收他的意思。直到有一天，他在书房和自己聊天的时候，他的儿子带着小孙女从国内来看望他，小丫头比较淘气，拿了一个水枪到处乱喷，他们正在聊天呢，小家伙跑进来就滋水，喷了教授一身，喷了那个小子一脸。

小家伙喷完就跑了，他忙拿出手绢来擦脸，结果他忘了戴着面具了，三擦两擦，一下把面具擦掉了，“啪嗒”一声掉在茶几上，一下子露出他那张死板、无趣的苦瓜脸来，把我吓了一跳，他回过神来，忙又把面具带回去，又恢复了亲切而又不失不卑不亢的脸庞。我一见这个，就连声追问是怎么回事，那小子见让我发现了，不得不吞吞吐吐的向我讲述了面具的事情，他说他们家历代都是为统治者制作面具的，所以他才有面具，不意思教授说他这才知道面具的事情，别看他的两个干儿子，位置已经不低了，但他们也不知道，这个面具只有最上层的一个小圈子才知道的。

那个小子在地方上做了点小官，他知道想升迁必须认西方人当爹，想做大官就得认花鸡国人当爹，所以他一再上不意思教授家里跑，盼着教授能收他做干儿子，终于让教授发现了南树国统治者一直死死守护的秘密。不意思教授详细的询问了面具的一切，他虽然不想说，但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面具的由来和发展说给了不意思教授，不意思教授说他的年龄大了，面孔衰老、皮肤松弛了，就想让他给自己做个面具，自己一下，那小子直推脱，说他从小就笨，没有被传授制作面具的技术，再说了，面具是统治者们严令保守的秘密，他们也不敢破坏规矩。

不意思教授威逼利诱，那小子一直不肯答应，最后，他告诉教授如果肯收他做干儿子，他们就是一家人了，作为一家人给他做面具，应该还是可以的，不意思教授一想自己又不吃亏，就答应了下来。那小子高兴坏了，说他得和家人商议一下，飞也似的跑了，到了第二天，他领着他亲爹来了，确认了我收他儿子做干儿子，他们放下心来后，他亲爹先让不意思教授发誓不能把面具的事泄露给南树国人知道，然后详细为他测量了面孔，告诉他两个月后面具就可以用了。随后，不意思教授举行了隆重的仪式，收了那个小子做三儿子，过了两个月，面具送来了，就是爷俩看到的那两幅。

不意思教授说，自从戴了那个面具，自己是再也离不开面具了，出门就戴着，好显得自己年轻、帅气。小虎问不意思教授，他如何瞒过熟人和仆人呢？教授说，他对人都说自己是化了妆的，他不是一般人，自然不会有人想着到他的脸上摸一摸了，所以一直也没有露馅，直到今天，他遇到爷俩，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也不想把这个秘密老是憋在心里，就透露给了两人。鲁虎问教授就不怕他们二人说出去吗？不意思教授说真正的龙国人从来都是说话算数的，他相信爷俩会遵守诺言，不会给南树国人说这个的，至于和别国人说，还得有人信才行，他一开始说的，俩人就怎么也不相信，直到见识了面具才无话可说不是，爷俩连连点头称是。

小虎对面具很是羡慕，他问教授能不能给自己搞一副玩玩，不意思教授连说不可能，这不是一般的秘密，也不是钱能买到的，教授让小虎趁早死了这份心，小虎还不想放弃，他想弄一副让赛虎仔细的研究一下，但不意思教授斩钉截铁的说他帮不上这个忙，小虎又问面具是如何制作的，不意思教授说他也想知道，他向三儿子的亲爹提出参观一下制作过程的时候，被一口就回绝了，根本没有挽回余地，他说他宁可不让他的儿子拜我，也不能泄露了面具制作的秘密，因为关系太大了，听他这么说教授才打消了参观的念头，所以他对面具的制作过程也是一窍不通。

不意思教授接着又对小虎说，面具虽然很不错，适合南树国人和他这个老年人，但小虎爷俩根本就用不着戴面具，小虎问为什么？不意思教授说龙国人是这个世界上进化最好的人种，没有之一，龙国人的脸型饱满、开朗，协调，面部肌肉丰富，表情生动，头颅脑容量超过其他的人种，是最聪明的种族，普通的正常龙国人就可以很轻松的做出上百种的各种面部表情，根本就不用戴面具，面具只能模仿某一倾向的表情，南树国的高级领导人都是有几十，甚至上百幅面具的，以备他们会见不同的人，当然了，人要是老了，像他那样面部肌肉已经僵硬了，戴面具也是可以的，现在戴画蛇添足不说，还限制了自然的表情，不意思教授建议等他们老了再想法搞到南树国的面具吧，现在对爷俩来说，还有点太早了。

听了不意思教授这么一说，小虎只好打消了弄一副面具的打算，他们随后又聊南树国的事情，天南地北，无所不谈。他们除了问不意思教授南树国人的情况，不意思教授也反过来问新龙国的情况，鲁虎只要是知道的，就详细的说给不意思教授听。鲁虎和不意思教授热火朝天的聊天，小虎起身在不意思教授的书房闲逛，不意思教授的藏书颇丰，几有上千册，大多数是鹰屎语的书籍，一部分是树国语的，小虎有心好好翻看一下，他又不知如何下手，他溜达着，猛然间在上层的一个格子里发现了一尊雕像，是一个光的人被钉在十字架上，小虎心中一动，他捧着雕像回到沙发上，把雕像放在茶几上，问不意思教授这是什么雕像，怪瘆人的，鲁虎连怪小虎乱动东西，他向不意思教授赔不是，不意思教授笑着说没关系，谁叫小虎是小孩的呢，他接着就给小虎讲雕像的事情。

六十五

不意思教授告诉小虎雕像名叫《酥酥受难像》，说的是《你信他就有》教开天辟地的祖师爷爷被钉死的事情，不意思教授滔滔不绝的向小虎讲述他们的酥酥是神派下来解救世人的，他和他的弟子是如何如何的伟大，世人都应该敬畏酥酥和信就有教等等……，不意思教授讲的口沫横飞，鲁虎看见小虎听得渐渐的入了迷，逐渐的相信了不意思教授讲的那些所谓的神奇传说，和牵强附会的瞎编乱造，鲁虎本来只是当成笑话对待不意思教授的讲演，但他眼看小虎要被洗脑，鲁虎顾不得什么礼貌了，他在不意思教授讲的高兴处大声打断了不意思教授的讲演，问不意思教授他所讲的这一切，他自己相不相信，又能相信多少。

不意思教授在讲到**处被鲁虎打断，感到浑身难受，但他听了鲁虎的问题，他还不好发作，因为这个问题不易回答，对小虎当然是怎么说都行，但是对鲁虎就不行了，鲁虎可不是小孩，新龙国又不是什么宗教国家，鲁虎没有受过宗教的熏陶和桎梏，是不好糊弄的，不意思教授咂着嘴，沉吟不决，不知怎么回答鲁虎好，说相信吧，鲁虎会让自己举出可信的例子来的，自己可就抓瞎了，说不信吧，自己说了老半天，岂不是胡说八道了。小虎本来已经沉迷于不意思教授的讲演之中，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思考了，在鲁虎打断了不意思教授的话，听了鲁虎的问题后，小虎才醒悟过来，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连连暗说“惭愧”，自己好歹也是个编外的星际特工，居然对宗教的胡说八道没有抵抗力，还不如作为落后土著的鲁虎有抵抗力，看来自己还是阅历不够呀。

小虎掩盖自己差点被洗脑的尴尬，忙做出一副质疑的样子问不意思教授，他到底信不信信就有教，他掌握了多少信就有教的真实故事，不意思教授见小虎也从相信到开始质疑了，他不敢再说那些所谓的《神经》故事和传说了，他开始用学者的角度来对小虎说这个问题。不意思教授说，对于《神经》上所介绍的故事的真假实在是不好分辨，毕竟年代久远了，不过人有个信仰不是挺好的吗？人有了信仰做事就有了依靠和准则，何必追究真假呢！是不是呢？只要对人有益，就算是伪造的又怎么样呢？况且，信就有教已经存在两千多年了。

不意思教授的这番强词夺理倒也不好反驳，小虎听了也无可奈何，鲁虎却不然，他问不意思教授信就有教真的适合现在的社会情况吗？不意思教授不回答鲁虎这个问题，他反问鲁虎为什么说信就有教不适合现在社会情况呢？鲁虎说信就有教的神是真是假就先不探讨了，就说一说信就有教的一大特点吧，小虎忙问是什么特点？鲁虎问不意思教授信就有教是不是有‘忏悔’这个事情，不意思教授说有啊，‘忏悔’是信就有教徒的必做功课，他大谈特谈‘忏悔’的好处，说‘忏悔’能让世人发现和认识自己的错误，能让人间变得更美好。

小虎听了连连点赞，认为不意思教授说的极有道理，鲁虎听了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小虎被鲁虎笑的摸不着头脑，不意思教授则颇为恼怒，他不悦的问鲁虎有什么好笑，难道说让人反省自己的错误不对吗？鲁虎说当然对，很对，非常对，但奇怪的是信就有教对‘忏悔’的定义和解释，不意思教授只说了‘忏悔’这件事情的一半，他只说了人对神的‘忏悔’，却没有说神对‘忏悔’的态度，小虎忙问鲁虎，是不是神不肯接受人的‘忏悔’‘忏悔’失去了应有的作用，鲁虎冷笑着对小虎说，恰恰相反，信就有教的神非常的慷慨，只要是对神‘忏悔’了，不管是什么人，做了什么事，神都会原谅他。

小虎松了一口气，说这不是挺好吗，鲁虎没有回答小虎，他问不意思教授，神这个态度真的像小虎说的挺好吗？不意思教授听了这话连连挠头，半晌都不肯回答，小虎忍不住又问鲁虎为什么他认为‘忏悔’不妥呢？鲁虎见不意思教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就对小虎说道，‘忏悔’的本意是非常好的，它让人反省自己的错误，可以使人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人觉得他所做的一些不好的事情感到惭愧，从这一点来说，‘忏悔’是很有益，但信就有教的说法是只要是向他们的神‘忏悔’，神就会原谅他，既往不咎，重新生活，这就比较离谱了。

小虎还是不明白，他说这很好呀，可以生活了，鲁虎见小虎始终不明白，他叹了一口气，只好给小虎详细解释，对于普通人来说，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领里纠纷、两口子吵架等等吧，这些事情去‘忏悔’一下，神原谅了，大家回家开开心心的再过原来的日子，这没有什么不妥，但是对于对人们造成危害的事情，比如说小偷小摸、诈骗、杀人放火、发动战争……，这些明目张胆的犯罪，只要是‘忏悔’一下，神也都原谅并既往不咎，使得这些人，不但不会被惩罚，反而心理上没有了负担，可以接着犯罪，并且变本加厉、无恶不作，‘忏悔’不但没有改变这些罪犯，反而使得他们更加的疯狂，这还能说‘忏悔’是好事吗？。

小虎一听，才发觉确实是这么回事，犯罪分子没有了处罚，只是念叨两声就没有事了，这是变相的在鼓励犯罪呢，小虎转头问不意思教授是不是这样的，不意思教授无奈的说道，‘忏悔’的本意是好的，神希望人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要再犯了，可有些人利用了神的慷慨，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坏事，做了坏事就跑去教堂‘忏悔’，完事以后接着再去做坏事，‘忏悔’确实是被犯罪分子利用了，客观上‘忏悔’不但没有减少犯罪，反而让犯罪增加了，但不意思教授强调说，‘忏悔’的本意绝对是好的，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对于不意思教授的冥顽不灵鲁虎也无可奈何，毕竟不意思教授从小就是被信就有教熏陶长大的，鲁虎决定不理会他，他要让小虎知道信就有教的危害，避免以后自己小虎身边的时候，小虎再被人洗了脑，他接着对小虎说，就因为有‘忏悔’，神原谅这种说法，在以前西方的旧社会，人们做事没有了底线，可以胡作非为，整个西方世界陷入了上千年的黑暗之中，教会勾结统治者，残酷的剥削和压迫农奴，是人类社会最黑暗的时期，有权人和有钱人行事肆无忌惮，因为有神给他们撑腰呀，只有到了现在社会，教会退到了幕后以后，出现了法律，社会才算逐渐恢复了秩序，但教会对‘忏悔’没有的改变，仍然在害人。

小虎不解的问，都有了法律了，怎么会害人呢？鲁虎说就是因为有了法律，‘忏悔’才是害人来，鲁虎这一说不但小虎，连不意思教授也是直嚷嚷，说鲁虎说道没有道理，现在社会有了法律，坏事不能再怪到‘忏悔’的身上去。鲁虎对不意思教授解释说，他也认为‘忏悔’是很好的，但神原谅忏悔者所做的事就不对了，这是在鼓励人去作坏事，因为作好事没有去‘忏悔’的呀，在西方的旧社会，由于信就有教结合统治者掌握着政权，它说原谅了就是原谅了，犯罪分子就可以接着明目张胆再犯罪，不用受到处罚，但到了现代社会，人们执行法律以后，它还是再原谅罪犯，就是把人往坑里带了。

小虎问为什么这么说，鲁虎说到了现在信就有教也不改变所谓的‘忏悔’神原谅说，问题是现在有法律，神说原谅了，可它已经代表不了法律了，法律不会原谅了，现在的人们也不许原谅犯罪了，这就出来问题了，在以前，信就有教可以鼓励犯罪，因为它可以原谅犯罪，也算有始有终，但现在它鼓励了犯罪，却无法再为犯罪分子摆脱惩罚了，你们说这不是把人往坑里带吗？大多数犯罪分子都是从小事做起的，从小偷小摸成长为大奸大恶，不是一天可以做到的，信就有教的‘忏悔’不是制止小偷小摸成长，而是鼓励，小偷小摸确实没有大事，法律也不大愿意管，人们也觉得事情不大，可一旦真的危害了社会的时候，可就没人原谅他们了，该抓的抓、该判的判、该杀的杀，神的原谅已经不起作用了，你们说这不是坑人吗？

小虎连声说是，不意思教授耸了耸肩，但他也无话可说，他讪讪的说，这些事情都是历史遗留问题，人们已经习惯了‘忏悔’，虽说已经到了现代社会，可没有人想着改变它，对于它的危害性，其实已经讨论了上千年了，可是信就有教的势力过于庞大，不是善良的人们能改变的。鲁虎尖刻的说，不是无法改变的，毕竟都是无中生有的，改一下说法很是容易，是因为现在西方的政客们不允许信就有教做出改变罢了，不意思教授尖声的问鲁虎有什么证据这么说，鲁虎说西方政客们正在利用这个‘忏悔’机制，来制造他们侵略世界的帮凶。

小虎忙问是什么？鲁虎说就是军队，西方国家的军队中都带有随军牧师的，服不服牧师就是最好的例证，不意思教授点头称是，鲁虎接着说，随军牧师的任务是什么呢？他能保护军人的安全吗？当然不能了，他有那个本事就不需要军队了，他存在的目的就是让军人随时随地的可以‘忏悔’，鼓励他们这些杀人机器们没有心理压力，可以心安理得的屠杀别人，而没有犯罪感善良的人们变成恶魔为侵略成性的西方统治者们服务，为什么花鸡国一天到晚的在全世界煽风点火，想打谁就打谁呢？就是有了上百万被信就有教洗脑的军人呀，有了‘忏悔’，他们对杀人放火没有了的负罪感，叨叨两句‘我错了’就行了，而且别国的法律又管不着他们，花鸡军是这个世界上行为最为恶劣的军队，到处杀人、放火、强奸，不得不说信就有教的功劳很大。

鲁虎越说越气愤，不意思教授不禁面红耳赤，但是这些都是实情，他作为一个上了年纪的学者，又处于很高的位置，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他无法反驳鲁虎的话，因为鲁虎可以轻而易举的举出无数花鸡军作恶的例证来，花鸡军做这些事太平常了，不意思教授连连张嘴，但说不出话来，场面一度很是尴尬，小虎见如此，急忙岔开了话题，问起了别的事情，他可不想和不意思教授闹僵，他还指望着借助教授接触上层人物，好进行侦查呢。不意思教授乐的小虎帮他摆脱尴尬，忙回答起小虎的问题，鲁虎本想和不意思教授好好辩论一下信就有教的事情，但见不意思教授不敢应战也就只好罢了，不一会儿，他就被南树国的事情吸引，重新加入到了谈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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