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的意思，让我去看看，我其实不想去，夫妻打架这类的事情，应该去找居委会大妈，或者那种夫妻调解员，严重一点的，去找心理医生也行，跟我有啥关系？何况人家李瑜根本不信什么鬼鬼神神的，我去了也不顶用，当然最重要的是——帮了忙她也不会掏钱。

谁知吴尘听了这话，居然让我去看看。

黑珍珠一撺掇，道：“我也去，去看看吴尘哥的人间情敌是啥样。”

“什么叫人间情敌？”我木着脸。

“因为他还有阴间情敌啊，你忘记夜渊了？”

“他情敌还挺多。”我忍不住自嘲。

“是你魅力大吧，玛丽苏小姐。”黑珍珠吃吃笑道：“将来说不定冒出一个妖间情敌……”

“好了好了，别呕我了，我带你去还不行。”我知道黑珍珠是想逛逛C市，便带着她一起出了门，临走前，老妈冷鼻子冷脸地抱怨道：“这年头，多少平头正脸的男人都要去搞基？你那个师父到底要弄多少男人才罢休？”

黑珍珠听了这话，笑得不行，出了门道：“叶子，让你老妈给萌死了，哈哈。”

我摇头苦笑道：“她这是想嫁女想疯了，对了，你妈这样吗？”

黑珍珠听到这话，脸色微变，勉强笑道：“我没见过我妈。”说完就再也不继续说了。

我听了这话，不好再问，打的一会儿到了医院，打听到病房，一推门，见李瑜躺在病床上，额头上包扎着，旁边站着一个妇人，穿着一身玖姿，风姿绰约，气质不凡，虽然看年纪不年轻了，依然是个老美人，此时见我们进来，脸上露出讶然。

“这是我的朋友，妈。”李瑜解释道。

妇人点了点头，热情地招呼我们道：“你们是李瑜的同学吧？快坐。”说着，放下碗，端着热水壶出去了。

“这是你妈？”我感觉她的态度有些怪异，却不知道哪里古怪。

“是我婆婆，叫宋佳。”李瑜叹了口气。

“你婆婆？”黑珍珠瞪大了眼睛，道：“你居然还受得了你婆婆，你老公这么对你，赶紧离婚啊。”

李瑜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我捏了黑珍珠一把，道：“怎么会推下楼梯的？”

李瑜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老公从前对我是冷淡，就是不怎么搭理我，倒是没对我凶神恶煞的，昨日他回来，拿了几件衣服要走，我追出去问他去哪儿，他忽然大怒起来，谁我管他管得太严，他要疯了，说着，就把我推了下去……”

“这种王八蛋男人，你还留着过年吗？”黑珍珠大怒。

门“吱呀”一声推开，李瑜的婆婆宋佳拎着水壶进来，我有些尴尬，捏了捏黑珍珠，示意她别乱说，谁知那宋佳道：“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是我们家孙春对不起李瑜，唉，孩子，既然过不上来，就算了吧，你这样子，我看着也心疼。”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呜咽。

“咦，你这婆婆倒是个明理的”黑珍珠道：“很少见这样不护短的娘。”

宋佳嘿了一声，道：“我的儿子，我知道，他……就是这样，你知道的，他以前处对象也这样。”

“啥样？”黑珍珠问道。

宋佳看了我们一眼，摇头。

“妈，他真的……”李瑜泪盈盈地看着婆婆。

宋佳咬了咬嘴唇道：“那我就说了，我儿子以前处了个女朋友，开始对人是极好的，领回家说要结婚，后来不知为啥就冷淡了，对女孩子又打又骂，那女孩子受不了了，对我哭诉，我也没法子，最后不得以，分了，后来又处了一个，这个还好些，顺顺利利结了婚，结果没过半年就不行了，又打又骂的，人家受不了，又离了，这是第二个了，闺女，你不记得了吗？当初结婚的时候，我就说，我儿子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可是你不听……”

我与黑珍珠面面相觑。

“你儿子是不是有啥心理疾病？”黑珍珠问道。

我见她问得太直，正要解释，听宋佳道：“我其实也想给他找找看的，可是他平时的好好的人，大夫也没看出啥来，这次跟李瑜结婚，我当时可担心着呢，不过看着两人好好处着，以为他改了，谁知毛病又犯了，唉。”

顿了顿，宋佳又道：“闺女，受不了，就离了吧，我支持你离，有啥要求尽快提，他把你推下楼，你没报警，没到处嚷嚷，我们已经很承你的情了。”

李瑜咬了咬嘴唇，道：“妈，我再想想。”

宋佳摇头叹了口气，看着我们道：“我下楼给她买饭去，你们聊吧。”说着，转身出了门。

“你这个婆婆真是通情达理啊。”黑珍珠看着她的背影道：“怎么能生出这么个儿子来？我最恨欺负女人的男人！对了，他都把你打进医院了，你还不离婚？女人不能太软弱啊，要不会被他欺负一辈子的。”

李瑜摇了摇头，解释道：“妈是做老师的，知识女性自然是通情达理的。”可是却没接黑珍珠那个话头。

我见了这情形，知道她还是不愿意，黑珍珠性子直，再说下去怕要得罪人了，于是道：“黑珍珠，你先下楼等着我，既然这边没啥事，我交代一下就下去。”

黑珍珠自然知道我的意思，耸了耸肩，转身而去。

“李瑜，你还是舍不得吧？”我问道。

李瑜听了这话，眼圈红了，道：“他以前对我绝对不这样来着。”

“你没听你婆婆说吗？他有病，恐怕是很严重的心理疾病，你要是不离婚，以后有苦日子挨了。”我劝道。

李瑜沉默许久，摇头道：“我觉得他是爱我的，真的，叶子，这是一种直觉，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他有苦说不出。”说着，她握住了我的手，道：“你能去看看他吗？说真的，他现在跟换了个人似的，上次杨总还说过，人是能换魂的，我觉得他是不是被换了魂啊？”

我无奈道：“你不是不信这个吗？”

李瑜苦笑道；“事到如今，我有什么不能信的？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叶子，还是那句话，他对我都到这个份上了，我还不肯离婚，说起来是挺贱的，可是……不是这样的。”

李瑜叹了口气又道：“按理来说，咱这把年纪，不是那种情情爱爱的小女孩了，我也不是一时冲动，人家不爱我了，非死缠烂打，而是我确实感觉到，他有苦衷，还是很大的苦衷，我不知道是什么，我只知道，我若是放弃了他，恐怕就没人救他了。”

我一怔，道：“救他？”

李瑜点头道：“救他，我就是这么感觉到的，也许是我的幻想吧，我不知道，可是……摆脱你去看他一下吧，若是他确实有病，我也就真的放弃了，过几天就离婚，反正家暴之后，离婚对我是有利的。”

“可他也许是心理疾病，而我又不是心理医生……”我有些犹豫，替别人的人生做这么大的决定，我觉得有些难度。

“我信你。”李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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