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哥，帆哥。”肉身一一步步走到杨帆跟前，情深深地望着他道：“你认出来了吗？”

杨帆忽然一笑，有些苍凉，道：“我认出来了。”说着，把肉身抱在了怀里，口中喃喃道：“果然是这样。”

肉身幸福地笑了，他们拥抱的姿势正对着我，所以我的脸在对着自己笑，诡异而冷酷。

“好了，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隐瞒了。”肉身……也就是于洁，推开了杨帆，掏出匕首向胸口刺去。

“啊——”我绝望地闭上眼。

“别！”杨帆一抬胳膊，抓住了她的匕首。

“怎么了？帆哥？”于洁在笑，拦着杨帆的另外一只手，忽然变成了鬼爪！

我吸了口凉气，“碰碰”地击打着镜面：“杨帆，杨帆，她要杀你！”

可这是镜妖的结界，我无论怎么用力拍打，都无法让杨帆看到！

“帆哥，你是不是舍不得那个女人？你喜欢那个女人？对不对？”于洁的鬼爪慢慢上行，语气却越发温柔，道：“你其实不是游戏爱情，你只是太害怕，太害怕爱情变成别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杨帆奇道。

鬼爪此时已经爬到了他的背心，长长的指甲慢慢地渗入了杨帆的西服里……

“因为我是最爱你的女人啊。”于洁惨笑一声，鬼爪已经开始渗血……

“所以我才后悔了。”杨帆也不知是否感觉到了疼痛，语气倒是十分淡定，把手臂收紧了道：“我知道，你才是能给予我安全感的女人。”

于洁的鬼爪，忽然停止了。

我闭上眼。

“你很关心他嘛。”镜妖在背后阴阳怪气道。

我懒得回答。

“你爱上他了？”镜妖见我不理，飞到了我跟前，慢慢地飞舞着。

“我还爱上你了呢。”我木着脸看着它。

它做出要呕吐的样子，

此时，境外的于洁道：“帆哥，你既然这么说，就表示一下吧。”说着，把匕首递给了杨帆。

杨帆呆呆的，不知她要做什么。

“杀死这个肉身。”于洁笑。

“小洁你……”杨帆讶然。

“杀死我，我才信你的话。”于洁说完，看向了我，眼眸里射出无比憎恶之色。那种恶毒，让人从骨头渗得慌，我眯起眼，不知她为什么这么恨我。按理说，我没真正得罪过她啊，对于像英子的她，老娘简直是水灵灵的圣母白莲花！

“杀吧，只有这样我才信你。”于洁嘴角弯弯，歪着头道：“若是不杀，帆哥就又在骗我哦？可是这一次我没有耐心了，我会让镜妖大人把你做成活死尸，我们一起死就是了。”

这话虽然是笑说的，显然是威胁，经过了这一次，于洁眼眸里多了几分狞恶的犀利。

一定是杨帆最后与我并肩战斗，深深地刺激了她，若说从前她对杨帆还有几分怜惜，现在除了占有欲，什么也不剩了。

我能看出来，杨帆自然能看出来，他迟疑片刻，攥着匕首，一点点地靠近了于洁的胸前。

“别弄上太多血，要不一会儿还得洗衣服。”于洁温柔地嘱咐道。

杨帆苦笑了一下，闭上眼，一咬牙，向那胸口扎了过去！

我闭上眼！真的要死了！你妹的，这么倒霉，居然被这么个女人害死了，太不应该了。

正忖度间，却没听到“刀扎肉”的噗嗤声，而是于洁的狞笑“帆哥，你露馅了？你不忍心杀死她，对不对？那么你们就一起死吧！”

“不是。”杨帆的声音有些发抖，可是还算是淡定，道：“我只是觉得不爽快。”

“不爽？”于洁诧异道。

“是。”杨帆忽然把匕首又还给了御姐，坐在沙发上，点上了一根烟，翘起了二郎腿，道：“小洁，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让叶子捉拿你吗？”

“你不是说，我这样做，对你也是束缚？”于洁讥讽道。

“不是。”杨帆“嗤”了一声，神态似乎恢复了往日的潇洒自如，道：“这些东西都是虚的，你不断找替尸，我能从不同的女人身上找到新鲜感，这当然是好事，可是她们身上都有股子味道啊，你能想象吗？你自己可能闻不出来，但是跟尸体做的那种感觉，真的不好受，我之所以不愿意，主要是为了这个。”

于洁静静听着，神色莫测。

杨帆也不多解释，默默抽烟。

“真的是为了这个？”

许久，于洁嘶哑着开口，声势比刚才弱了许多。

“你不信可以把这个身体杀掉。”杨帆耸了耸肩，道：“我无所谓，可是我不想再跟尸体做了，那感觉太难受了，小洁，你没闻到你现在的味道，跟从前一样了？而不是充满着尸臭味？”

于洁听到“尸臭味”，退后两步，面上显出迟疑之色。

“可是她不能不死。”于洁忽然抬头，望着镜里的我道：“我讨厌她，我想让她死。”

“随便。”杨帆淡淡道，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

或许这样的态度，让于洁有些安心，她攥着匕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有一点血，但是不大。

“好吧，这肉身就暂时留几日，等到我找到还可以离魂不死的女人，就把她杀死。”于洁摩挲着那块玉道。

杨帆握着烟头的手，忽然颤了颤，面上却笑道：“那你要找漂亮点的，这个不够味，胸太平。”

于洁听到杨帆这么说，脸上现出淡淡的娇羞，怔忪半晌又道：“帆哥既然对她的身体不满意，这样吧，三天，我暂时用这肉身三天时间，然后杀死她再找别的好了。”

杨帆不动声色地点头。

于洁看着镜子里的我，咧嘴道：“这么做也是为了她那个帅师父，我虽然气走了他，说不定他还会回来的，被他发现可就糟了。”说着，走到杨帆跟前，一下坐在杨帆腿上，搂着杨帆，道：“帆哥……”说着，开始解衣服。

我不忍心再看，把头抵住了镜子。

“你还不决定啊。”镜妖在我身边飞来飞去，道：“再不决定，可就要失身了，难不成你想要失身给杨帆？”

我翻了个白眼，决定转身不去看了，忽听外面杨帆道：“在这里做太不正式了，这样子，宝贝，我们举行一个简单的婚礼，晚上做一夜，我让你下不了床……”

我听了这话，不由扶额。

镜妖大笑，道：“有好戏看了。”

“你肯娶我？帆哥”外面传来于洁惊喜的声音道：“那我们要不要通知亲友？我要告诉我的朋友，还有我的同学，他们若是知道……”

“我倒是想。”杨帆截住于洁的话，抱着她叹了口气道：“可是你现在的摸样……”

于洁戛然而止，似乎有些黯然，许久，道：“那就举行我们两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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