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很温柔。

可再温柔还是吓了我一大跳，毕竟我开始进来的时候这里面可没人，况且，这是男厕所，怎么会有女人呢？

猛地回头，没人，是一面墙，我这才又想起来，自己进的可是公司厕所，本身就是个独立的卫生间，怎么可能会有其他人。

胡乱想着就听到电话里传来声音说道：“喂，谁啊？”

我回过神，连忙一边上厕所一边回道：“是我，高业传，你是李兴德，李叔叔吧？怎么？还记得我吗？”

“呦！小师父，原来是你啊！这么久不见，你最近可好啊！”

“还好，李叔叔，我打电话是有件事想问你，你……”

话刚说一半，就又听到女人的声音说道：“你是白殡知事吗？你怎么不说话啊？我有事想请你帮忙，你能帮帮我吗？喂。”

声音就在这还算宽敞的独立卫生间里四下回荡，听得让人心里发寒。

连忙左右观瞧，可没等看出什么，就听到手机里李兴徳窃窃小声的说道：“小，小师父，你有没有听到周围有什么声音？应该是你朋友吧？”

我下意识摇摇头，随之想起来这是在打电话，头摇掉了对方都看不到，便说道：“不是，我在上厕所，这里面好像是有什么东西。”

“啊！”李兴徳直接喊了一声，然后说道：“小师父，这么说您周围有鬼了？您这么淡定真是让我佩服，可，可是您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啊？我最近已经改好了，您就别吓我了行吗？”

我无语的长出口气，一边整理裤子，一边说道：“不是吓你，我只是想问问你最近是不是跟XX公司的牛国旭做生意？进展怎么样？”

李兴徳说道：“哦，牛老板啊！大致方向已经有了初步确定，只是细节问题还需要规划一下，因为你知道，我也是跟着韩老板干的，所以要敲定一桩生意也需要很多步骤的，怎么？你跟牛老板也认识？”

这话看似说的仔细，却明显是在给我打官腔。

我直接说道：“李叔叔，你也知道我高业传是什么人，所以没必要跟我说那些虚的，而且我打电话不是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具体情况，因为接下来跟你们公司的案子将由我来完成。”

既然他给我团团转，我也就耍一下手段，如果他在听到我接手案子，犹豫之后才改变态度，至少证明这场买卖走的是正常手续，人情脸面之类的根本没用。

可如果直接就改变注意，那就有问题了。

正巧的是，这时候那女人的声音又出现了，而且变得尖锐起来，几乎是嘶喊道：“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再怎么说也在这待了好半天了，还看完你尿尿，你就不能给我搭句话，回答我一下吗？”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电话里李兴徳也跟着‘啊’的大喊一声，应该也是被吓了一跳，毕竟他也算见了世面了，不见看到了灵魂，甚至连鬼差都见过。

而他心理压力越大，就越能让我趁虚而入。

所以我故意沉声，对四周说道：“我的确是白殡知事，不过你若再敢乱喊，有事我也不帮，因为你并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你可明白。”

“哦！行。”女人回答之后又小声嘀咕道：“我还以为你听不见呢！真是的……”

她没了声音，我便又对手机里李兴徳说道：“李叔叔，不好意思啊！这周围有个灵魂诉求，所以有些分神了。”

李兴徳好半天才‘咕咚’咽了咽口水说道：“没，没事，小师父啊！我知道对于这场合作的事情你已经很了解了，那我也就明说吧！我的确是在这里面拿了回扣，但这也是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的。”

“只不过，因为我刚上这个位置没多久，一些地方的人、事都需要打点，所以才……才不得已提高了一点，这样，看在我们之前的交情上，这次回扣就免了，我们明天就签合同行吗？”

我不太懂其中的道道，但也经常听说有吃回扣这一说，所以就说道：“既然这事都是心知肚明的，回扣也别说免除，只要还跟以往就行，毕竟我们以后也是要经常合作的，对吧！”

事不能办的太绝，毕竟我和他的关系也没有好到可以命令人家如何如何，只要能稍微缓解局面的尴尬，就已经很不错的。

而且说到底，如果不是自己会点阴阳的手段，恐怕人家理都不会理自己的。

这样一说，李兴徳果然很高兴，虽然还一直推让说免除回扣，甚至一些其他手续的麻烦，但他这样说却明显是间接告诉自己，此事有多麻烦，他有多辛苦，让我明白这一切都是看在我面子上才办的。

对此我自然也笑着回应，然后依旧坚持自己刚才的话。

也许有人会说，人家既然都已经说不要了，为什么还要上赶着给人送钱呢！

这是有原因的。

因为合作的两人终究是牛叔叔和李兴徳，虽然这次因为我，后者同意了，但如果不给他点好处，以后再想合作可就难了。

每个人都有占便宜的心理，每个人又都存在趋利避害的本性。

一味的让一个人不及利益和回报的付出，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要给李兴徳一些甜头，哪怕不大，但至少让他明白，他的付出不是没有价值的。

而且我还给他栓定了以后的合作意向，所以就算付出了，也是有很大回报的。

这就是今日留一线，日后好想见。

事情说定，我心里也舒畅了许多，毕竟牛国旭是父亲的好朋友，他又暗中照顾了我这么久，这次就算是回报吧！

冲了水，就要出去。

可没想到刚开门，我就看到牛国旭站在门口，满脸不知是什么表情的看着我。

我一愣，下意识觉得有些尴尬，说道：“牛，牛叔叔，您都听到了？”

牛国旭抿着嘴点点头，然后迈步走过来一把搂住我，语气哽咽的说道：“谢谢，谢谢你业传，你救了我，救了整个公司啊”

我明显感觉到牛国旭爬在自己肩膀上哭了。

回想起之前他在发脾气和周围满是文件的办公室，忽然觉得他其实也挺辛苦的。

刚想安慰安慰他，就听到之前一直说话的女人又说道：“哼！假模假样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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