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陆离的声音带着点点沙哑，“啊啊啊啊！”

他看见了我，情绪突然就激动了起来。

“他怎么了？”我惊讶，耳边全是他身上的铁链被撞击的声音。

“好像说是被仇家割了舌头！”程墨说的简直，我却是瞪大了眼睛。

陆离的情绪依旧非常的激动，看着我的眼睛整个都是赤红色的，嘴角上残留的饭粒随着口水的喷涌而出来。

“别太激动！”程墨找了个凳子，优雅的坐下来，“陆家少爷，你是真的疯了吗？”

陆离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还是说，你是装疯卖傻呢？”

我视线不受控制的就转到了陆离的面前，仔细的开始观察他的神情。

他眼睛的里带着一丝丝的压的很深的怨恨，“可惜你不能说话！”程墨半敛下眼角，“从天堂掉到了地狱，一定有非常多的感想想要抒发的吧？”

我突然意识到，程墨今天来，就是来刺激陆离的。

他好像在生气，很生气！

陆离果然挣扎的更加厉害了。

“陆离！”我喊了一声，“对付你们陆家的，是人还是鬼？”

他眼睛眯了眯，然后慢慢的垂下了头。

“陆离？”我皱眉，走过去。

程墨却一下子拉住了我的手，“别过去！”

我不解，而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陆离却像是整个人都抽风了一样，开始狠狠地把自己的脑袋往墙上磕去，一下下的。

听到这样的声音，门外马上就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许多的医生和护士跑了进来。

“快，打镇定剂！”

他们冲上来，死命的按住陆离，满满一针筒的镇定剂全部被打下去。

陆离抽搐了两下，就浑身发软的倒了下去。

“程少，现在病人非常的不稳定，你们应该也是没有办法正常交流的。”医生面露难色，“而且他现在这个样子，万一伤到你们，那就不好了！”

说到底还是程墨的身份让他们十分的顾忌。

要是程墨在这里出点什么事，谁也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你们干你们的，我们就在这里看着！”

程墨眉眼冷漠，一点都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医生非常认真的观察着他的眼色，确定程墨和陆离的关系并没有很好之后，腰板都挺直了一些。

“你们都是没吃饭吗？把他扛到手术室去！”

他声音变得威严，好像每一个认真负责的医生一样。

我惊讶的皱起了眉头，手术？

精神科需要手术吗？

而且，我看了一眼陆离，看他现在的样子，也没有外伤，哪里需要手术，神经方面的疾病完全没有这么必要的吧？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程墨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袖，我俯下身去。

“你知道这个医生是谁吗？”

我摇头，我怎么可能知道。

“他是陆离的叔叔，以前做错了事情，被陆家赶出来，这些年要是没有陆离的帮忙，他哪里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我瞪大眼睛，下意识的就看向了那个医生。

他脸上却没有半点和陆离认识的样子。

甚至有不耐烦才是真的。

我还没看完，他就已经领着陆离进了手术室。

而且只有他一个人进去。

居然都不需要助手的吗？

边上的护士都见怪不怪了。

也对，在这种精神病医院，你就算是对这些患者施虐，他们也不知道。

“想听吗？”程墨微微的扬起嘴角，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两个耳机，“我这里有现场直播！”

我眨了眨眼睛，“你……！”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左耳就被塞了一只耳机进来。

里面不断的有尖刀触碰到冰凉的铁板的声音。

程墨刚刚在医生的身上装了窃听器？

“陆家嫡出少爷，这样的待遇你还喜欢吗？”

我听见那个医生的笑声，隔着耳机都让我觉得有些有些毛骨悚然，他像是解开了束缚，语态整个都飘了起来。

“前两年你看着我一步步的像是丧家之犬一样的走出陆家，心里是不是非常的快慰？”我听见他的声音很低，“而你却趾高气昂的对我施以援手！”

我看了一眼程墨，他眼睛半闭着好像在养神一样。

“但是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我为什么会被赶出陆家！”医生突然笑了，带着一丝丝难以掩盖的嘲讽，“当年我被查出来贩卖的毒品，不是你给我的吗？最后陆家那该死的老头子却选择把我推出去保全你！”

我心跳都漏了一拍。

对了，陆家的没落，就是从前几年那次的毒品事件，开始变本加厉的。

主要是因为那次的事件是被警方查出来的，所以闹得沸沸扬扬，虽然说陆家是处理了幕后的主使，但是名声却已经越来越差了。

“毒品的流通，不都是你主使的吗？”医生的声音在这一刻格外的轻缓，“但是最后处理掉的人却是我！”

我突然听见陆离粗重的喘息声，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

“害人的一直都是你不是吗？”医生的情绪激动起来，“滥杀，自私，表里不一的也一直都是你不是吗？后来给予我的帮助不过是想要封住我的嘴巴，你一定是没有想到，你会有这么一天，无助的躺在我的手术台上吧！”

他的声音里充斥着一种变态一样的快慰。

“没了陆家，你不过是一只什么都没有了的可怜虫，你们陆家的股份，也会慢慢的被外戚给分割干净！”

“毕竟，谁会把这么大的一个家业交给一个疯了的人呢？”医生愉悦的笑起来，“就算你不是真的疯子，但是有我这个和你交情不错的医生开口，又有谁会不相信呢？”

听到这里，我摘下了耳机。

“怎么？不想听了？”程墨笑着看着我，“说不定能查到一点关于陆家被灭的线索呢！”

我把耳机还给他。

“算了，没必要了！”我半闭上眼睛，“接下来的事情都和我没关系了。”

陆家的消失，或许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

我看了一眼手术室，然后就走了出去。

推开门，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皱眉。

“顾殷……。”

那人有些怯生生的开口。

“君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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