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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青少年期 学园篇(前) 第三话「入学第一天」

作者:理不尽な孙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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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宫后,有可能无法到达终点。

根据从其他冒险者那里听来的情报,好像迷宫的构造一定会通往最深处的魔力结晶。但是即使出现一两个根本没有终点的诈欺迷宫,我也不会感到惊讶。

这本书的最后,记载了关于随机转移的考察。

尽管随机转移名为「随机」,不过被转移的范围似乎有一定程度会依照魔法阵而定。

此外就算是在洞窟内部,好像还是几乎不会发生被转移到土里的状况。

书里面有写到,亚尼马斯推论这是因为转移目的地的魔力和被转移物体的魔力会互相排斥,跟无法在他人体内制造出攻击魔术应该是相同的原理。

讲到「无法在他人体内制造出攻击魔术」这点,我之前懵懵懂懂地已经明白。

然而,治愈魔术却可以在他人体内运作。我想这部分就是自己没办法使出无咏唱治愈魔术的理由之一……不过现在先把这件事放一边去。

总之关于转移,大概也是有类似的例外理论在发挥作用吧。

可以让攻击魔术在土里产生,但是转移不行。

说不定理论出乎意料地单纯,只是因为「如果想把人类身体移动到已经有其他东西存在的空间里,必须消耗额外的魔力」这种没什么大不了的原因。

我正在思考这些问题,就听到正午的钟声响起。

时间过得真快。

★ ★ ★

我前往和札诺巴约好的会合地点,一起前往餐厅。

餐厅也是独立的建筑物。

这里是三层楼,好像已经用楼层来隔离出不同学生的区域。

三楼是人族的王族和贵族,二楼是人族平民和兽族,一楼是冒险者和魔族。

这与其说是差别待遇,更应该说是族群区隔吧。如果人族的贵族和冒险者与魔族一起吃饭,会发生不必要的纠纷。毕竟光是餐桌礼仪就有很大的差异。

我原本认为自己是冒险者所以在一楼就可以了,但……

「来吧来吧,请往这边走。」

从领餐柜台拿到札诺巴推荐的套餐后,我被他拖往三楼。

「呜……」

刚走完楼梯到达三楼,就可以感觉到楼上人们的视线一口气集中到我身上。

一方面大概是因为我散发出一股平民味道吧,而且我现在的打扮也是扣分。

因为外出会冷,所以我在制服上套了长袍。

这是在五年前购买的长袍,下襬已经破破烂烂,胸口留有一大片缝补痕迹。再加上最近有长高,所以有点太小,长度也明显不够。

讲白一点,就是看起来很寒酸。

虽然一、二楼有好几个人也是穿著长袍抗寒,但三楼完全没有这样做的人。

他们都穿著似乎很暖的斗篷或开襟针织毛衣。

如果要举个好懂的例子,目前的状况类似所有人都穿著西装,只有我一个人身上是整套运动服。就算是对服装没什么坚持的我,这种气氛也未免太难以忍受。

「札诺巴,我觉得这里的气氛跟我有点不太合,我们至少去二楼吧?」

「二楼不行,因为莉妮亚和普露塞娜在那里。」

「那一楼呢?」

「一楼有很多连餐桌礼仪都不懂的粗人,本王子毕竟也是王族,不该加入那些家伙。」

「那么我们乾脆分开吃饭吧。」

「这太残忍了!本王子至今都见不到师傅,您知道我忍耐了多久吗?起码吃饭时要一起……」

「请你不要逼自己的师傅忍耐好吗?」

我们在楼梯角落吵了起来。

虽然这里的楼梯相当宽广,但是经过的学生还是摆出感到我们很碍事的态度。

「哇啊!是路克大人!」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骚动。

那些兴奋尖叫声越来越靠近此处。

「路克大人~下一次请找我~」

「讨厌啦,路克大人真是爱欺负人!」

「那个,路克大人,下次的约会我也可以一起去吗?」

在女学生簇拥下走上楼梯的人是一个帅哥。

「哎呀,不好意思,我的原则是一次约会只会带两个人出去。你们看,我只有两只手,要是带了三人以上出门,不就会有人落单吗?」

「咦~好遗憾喔~」

「哈哈,抱歉啦。毕竟我这么受欢迎,下次有机会再跟你约会吧。我记得下个月左边是空著的。」

边讲著惊人台词边从楼下出现的人,是那个长得像保罗的少年。

两侧都跟著胸前制服绷得很紧的女孩。少年搂著她们的腰,脸上挂著轻浮笑容,一步步踏上楼梯。

我记得在入学仪式看过这家伙,应该是叫路克。

姓氏是啥?天〇者吗?(注:电影《星际大战(star wars)」四部曲后的主要人物之一,路克&8226;天行者(luke skywalker))

自己正在胡思乱想,视线却跟他对上。

「你……」

路克眯起眼睛。

原本挂著轻浮笑容的表情也越来越严肃。

「记得是菲兹的……」

听到这里,我立刻低下头。

这个人好像也知道我和菲兹那场模拟战的事情。菲兹本人似乎已经不再介意,但说不定他还因为同伴吃瘪而感到火大。因为这种家伙会很在意所属集团整体的面子。

「初次见面,我是鲁迪乌斯&8226;格雷拉特。从今天起要在这间学校里接受指导,还请多多指教,学长。」

「嗯,我知道你是谁。我听菲兹说过了,你记忆力好像很差。」

路克似乎很不高兴地看著我。

自己的记忆力很差……吗?我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在说我忘了什么?

「那么,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不……」

听到他突然讲出这种像是世纪末霸者之弟会问的问题,我摇了摇头。(注:指漫画《北斗神拳》里的人物「杰基(ジャギ)」)

虽然我听说过路克这名字,但不清楚他的本名。与其用不上不下的知识胡乱回答,老实承认自己不知道应该比较好吧。

「是吗,你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吗?我想也是。」

「对……对不起,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告知学长您尊姓大名吗?」

路克很不高兴地盯著我的脸瞧了一会,才哼了一声。

「我叫路克&8226;诺托斯&8226;格雷拉特。」

以不屑态度拋下这句话后,他从我前方走过。

「什么啊~不觉得实在太夸张了吗?」

「是说那件长袍真是土气到极点!下襬都磨破了~」

「既然破了,买件新的不就得了~」

那些活像跟班的女孩们也连番开口批评,但是我的耳朵根本没把这些话听进去。

路克&8226;诺托斯&8226;格雷拉特。

我父亲保罗原本叫作保罗&8226;诺托斯&8226;格雷拉特。

难道他是保罗的私生子?

不,不可能。保罗已经舍弃「诺托斯」这名字,既然对方光明正大如此自称,表示他应该是我的堂兄弟之类吧。

「师傅,您被麻烦的家伙盯上了呢。」

「刚刚那样果然是被盯上的状况吗……」

「路克那家伙是阿斯拉的上级贵族,姑且算是学生,但也是爱丽儿公主的护卫。」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别在这里吃饭吧。」

「实在没办法。」

之后,我们决定采用妥协方案,去餐厅外面吃饭。

反正天气不错,我利用土魔术随手做出桌椅,设置出一个即兴的露天咖啡座。

我每用出一个魔术,札诺巴就在旁边感动地「呜喔喔」大叫。

看到他在自己眼前表现得如此感动,我也觉得很开心。

吃饭时,我向他询问关于爱丽儿公主以及其随从一行的情报。

爱丽儿&8226;阿涅摩伊&8226;阿斯拉,十七岁。

是货真价实的阿斯拉王族,也是第二公主。

她是在子嗣方面并没有受到上天特别眷顾的阿斯拉王妃唯一的女儿,年纪轻轻就拥有排名第三位的王位继承权。

王妃生下爱丽儿公主后,由于产后恢复得不好,导致无法再生育。换句话说,爱丽儿公主是唯一由阿斯拉王妃生下的正统嫡系子女。

除了爱丽儿,阿斯拉还有两名意图登上下任国王宝座的王子。

第一王子格拉维尔,以及第二王子哈尔法斯。

两人旗下都聚集了大量在阿斯拉王国也身处顶峰的权贵分子。

因为只要拥立的王子成为国王,自己就能在其下享受好处,所以这些权贵分子都拚命地想把各自支持的王子推上宝座。

然而胜算较大的人选旗下会有很多人加入,似乎不一定有机会分到一杯羹。毕竟大臣之间也有所谓的上下辈分,这是理所当然的状况。

辈分较低的人会遭到轻视……所以没有机会分到好处的人们就投向新出生的第二公主旗下,形成被称为第二公主派的派阀。

然而他们是最弱的派阀,不但因为转移事件引起的各种纠纷发展而造成集团掌权者失势,第二公主本身甚至还被逼上差点遭到杀害的绝境,

要是被杀等于一切就完了。

因此,爱丽儿似乎是以留学作为名义逃进了这间学校。

这样的公主身边跟著两名护卫。

其中之一是菲兹,外号「沉默的菲兹」。他是能够使用无咏唱魔术的魔术师,也是在公主差点被暗杀时,发挥出惊人战斗力反过来除掉刺客的高手。

虽然看得出来是长耳族,不过关于他出身何处又是如何成长等情报全都是一团谜。

明明有能力传授无咏唱魔术的人物有限,好像却查不出他的师傅是谁。

爱丽儿一行人似乎也有试图隐藏他存在的倾向。

由于这些状况,有传言信誓旦旦地指称菲兹其实是阿斯拉王宫私底下偷偷培育的冷酷战斗机器(killer machine)集团的成员。不过根据和我对话的态度,我不觉得他看起来像那种人啊。

另一名护卫是路克。

路克&8226;诺托斯&8226;格雷拉特。

是诺托斯现任当家皮列蒙&8226;诺托斯&8226;格雷拉特的次子。

听说他原本就被内定为爱丽儿公主的守护骑士,打从一出生就接受精英教育。

即使爱丽儿遭到名为留学实为流放的境遇,路克仍旧继续担任守护骑士的原因,似乎是为了留一条保险用的后路,好因应万一公主哪天又东山再起,重新加入王位争夺战时的状况。

据说这些人打从一入学就持续受到关注,成为羡慕的对象,同时也受到敬畏。

「不过请您注意一下,这些情报也包含了本王子自己推测的部分。」

最后,札诺巴这样作结。

「嗯。谢谢你……是说札诺巴,你还真清楚啊。」

「因为有人要本王子去调查。」

「谁?」

「两个愚蠢的兽族。」

「是莉妮亚和普露塞娜吗?」

「是的。」

回答的札诺巴满脸苦闷,他是不是被当成跑腿小弟?

「札诺巴……你是不是被那两个人欺负?」

「欺负?不,本王子只是因为战败所以投降加入对方阵营,就是这么回事。」

「阵营啊……」

札诺巴的表情虽然有点复杂,但语气很平静。

既然他自己可以接受那就算了……但是所谓的霸凌行为都会私底下进行。要是这家伙受到这种困扰,我很想帮助他。

话虽如此,对方的力量还是未知数。我想和札诺巴联手应该有胜算,不过德路迪亚族在兽族里好像也是特别的种族,感觉和她们敌对说不定会连其他兽族也一起惹毛,所以很恐怖。

毕竟那些家伙马上会以偏见看待事物,彼此的常识又差别太大……

不,当然其中也有好人,例如基列奴。

不管怎么样,我站在被霸凌者的这一边。

「要是对方可能会对你做什么讨厌的事情,请来告诉我。我虽然力量微薄,还是会出手帮忙。」

「哈哈哈,本王子不会给师傅造成麻烦,请您放心。比起那种事,我们来聊聊人偶吧!」

札诺巴这样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

唔……算了,再观察一下状况吧。

★ ★ ★

吃完午饭后,我再度四处闲逛。

然而我没想到其他还有什么地方该先去看看,所以大略逛过校舍内一圈之后,又回到图书馆。

我到处寻找关于转移的文献,但是我压根儿没有利用过图书馆。

光是找书就花了相当多的时间。

我请图书管理员让我看看藏书列表,然后从里面挑选出名称包括「转移」两字的书籍文献,再去书海里把符合条件的对象找出来。

光是这样就耗掉好几个小时。

而且有些找到的书并不是关于转移的详细文献,有些使用了专门用语和艰涩词汇,有些根本是我不懂的语言,大部分都是欠缺知识就无法读懂的东西。

「总之,如果要正式展开调查,至少需要准备笔记本……」

就算想用自己的脑子来记住也有限度。

察觉这点的我麻烦管理员帮忙把这些书保留到明天,然后离开图书馆。

外面已经是日落时分。上完课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开始走回宿舍。

好像也有人是要去图书馆。

我逆著人流,往贩卖部移动。

贩卖部位于主校舍的入口附近,这一区的感觉很像杂货店。

进入内部后,可以看到有好几个学生正一团和乐地在买东西。

我大略扫视一圈,可以看到魔术教本、魔石、长袍、木剑、初学者用的魔杖,到包包、鞋子、肥皂等日常用品。另外,还放著肉乾和熏肉等食品以及装有饮用水和酒等饮品的瓶子。

简而言之,就是什么都有。

我随便买了笔、墨水、一叠纸和用来把纸张串起来的绳子,然后离开现场。

自己明明是来上学,却没有先买好这些东西。

或许会被批评真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不过当然,我是为了治疗自己的疾病。只是目前还没有任何头绪。

走出贩卖部后,周围已经变暗。

路边没有设置路灯,不过道路本身微微发光,因此我就这样往前走。

尽管冬季已经过去,但路上还留著一点残雪。我一边小心脚步避免滑倒,同时加快速度走在通往宿舍的路上。

周围没有任何人。

远方传来吵闹声,让我感觉自己似乎误闯了刚好无人的空间。

从主校舍开始移动的话,会先到达女生宿舍,之后才是男生宿舍。通路会从横向通过女生宿舍前方,继续往前延伸。

我没有多想,直接走向那条路。

就在此时——

「嗯?」

上面突然有个东西掉下来。

是白色的,但不是雪。

我反射性地抓住那东西。

「哎呀……」

摊开一看,那是纯白的布制品。

上面有著装饰,不过并不花稍,而是给人一种清秀的印象。

讲得具体一点,这东西就是「内裤」,而且看起来相当高级。

至少比艾莉娜丽洁平常穿的内裤还高价。

或许是哪个人想要把这东西晾起来阴乾。抱著这想法的我抬头往上看,只见阳台某区有一个人探出头。那是失主吗?

我觉得自己跟失主的视线应该有对上,然而周围太暗,没办法看清楚对方的脸。

可是,好像在哪里看过……

「……呃,这是你掉……」

「呀啊啊啊啊啊!内裤小偷!」

咦?

女学生的尖叫声并非来自上方,而是从后面传来。

我慌忙回头一看,只见有个人影正指著这边大叫。

这是误会啊!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慢了一步。

叫声后没多久,阳台上的窗户纷纷打开。

然后,直接从一楼冲出一个又一个的人影。

等我注意到时,自己已经遭到包围,而且还保持著高举内裤的姿势。

我实在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

「啊……那个……」

「哼!」

站在最前方的人是个体格相当健壮的女学生。

不知道该称之为女生还是女性,还是该形容成山贼或大猩猩?甚至根本就是大猩猩?总之是这种感觉的人物。

她的肩膀宽度将近是我的两倍。

是兽族吗……不,可能是魔族。

「变态人渣!」

那女学生看著混乱的我,不屑地啐了一口。

这种突然开口痛骂别人的行径,真不像是被称为森林贤者的大猩猩会做的事。

怎么回事?究竟是什么状况?

为什么我会突然被当成内裤小偷?我的确是个对内裤充满兴趣的十五岁少年,但这次我并没有想偷走,也没有试图去闻啊。我只是看到天上掉下来一个东西,并且在那东西落地前抢先拦截,然后想要还给失主而已。

「等一下……请等一下,我什么事都没做啊!」

「什么都没做?」

活像大猩猩的女学生抓住我的手臂。

她的手掌也很大。

「那,你手上的东西又是什么?」

我手中的确有个物体。

她一脸这就是铁证的表情。

周围的视线刺得我浑身发疼,毫无疑问是充满敌意的视线。我的双脚开始发抖。

「那不是爱丽儿大人的内裤吗?就算你再怎么憧憬公主殿下,居然敢在这种时间大摇大摆地跑来偷内裤,真是恬不知耻!」

听到大猩猩小姐的怒斥,旁边的女学生也纷纷让我受到「没错!」「变态!」「去死!」等各种谩骂的洗礼。到底是怎样,我快哭了。

「好了,你给我过来!我要让你后悔到再也无法做这种事!」

我的手臂和肩膀都被抓住,还遭到拖行。

尽管试著稍作抵抗,却只是让鞋子在地面上留下两道拖痕。

双方力量是天差地远。我自认有在锻炼,但拥有的肌肉实在差太多了。

况且基本上,她的手臂未免也太粗了吧,看起来有我的两到三倍。

我会就这样被拖进宿舍里,然后被迫承受令人惨不忍睹的私刑吗?

就因为这种诬告。

不然,要逃吗?

我明明没做坏事啊。

可是要是逃走,会不会等于是在宣传自己有错?

怎么办,在电车上被冤枉成色狼的情况会不会就是这种感觉?

好好解释的话能让对方理解吗?虽然她看起来已经单方面断定我是内裤贼……

不,这种时候才该摆出强硬态度。

毕竟自己什么坏事都没有做。

这样想的我使出土魔术来固定住双脚。

发现拖不动我之后,大猩猩露出感到意外的表情。接著,她以一种彷佛已经看透我的态度开口嘲笑。

「哦?这是怎样,你打算乾脆摆烂并大闹一场吗?明明是内裤小偷还这么厚脸皮,你该不会是认为自己面对这么多人还有机会打赢吧?」

实际上如何呢?观察周遭状况之后,我不觉得自己打不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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