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到底还是跟你有关系吧！”吴悦狠狠地瞪了一眼，“你也是杀人犯之一！”

“可是从头到尾都是胡锋动的手！”男子看了眼吴悦，又悻悻地说，“他把女孩拉进了仓库里，把我和李晨浩关在了外面，然后把女孩勒死了。我们当时也没有办法啊！福利院的老师把那些孩子关起来后，就躲了起来，对女孩根本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直到胡天华去了，他们还假装才知道这件事。”

“我的天！这都是什么人啊！还是人吗？那你怎么不去报警？”

“大门被锁了，我们出不去。”

吴悦愤愤不平：“谁锁的？老师吗？没有一个老师是正常的吗？”

“那是胡锋家开的福利院，里面的老师肯定向着胡锋啊！”

“连他杀人都放任不管吗？”吴悦实在是难以想象，“胡天军呢？他不是让你们去福利院赎罪吗？”

男子拐了个弯：“他那天好像生病了，不在福利院。”

“这也太巧合了吧？不会是他也害怕女孩说出去，暴露了自己的儿子，才故意假装生病？呵呵！”吴悦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冷笑了一声，“真是个可怕的福利院院长！那福利院的孩子呢？那么多双眼睛，难道没有一个看到事情真相的吗？”

“呃。”男子思忖了片刻，“就算看到了也没有一个站出来说的。其实那些孩子更可怕！长大后都用这件事去威胁胡天华，最终被胡天华一一解决了，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有什么资格说那些孩子？”吴悦质问道，“你和李晨浩才是最邪恶的！你们要是早点站出来说出事实，就最开始的小女孩事件，也不至于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我的好妹妹，请你站在我的角度考虑一下好吗！我跟李晨浩完全处于被动状态！况且，你根本就不知道胡天华有多么可怕！他可以堵住所有人的眼睛耳朵嘴巴！小女孩出事以后，没几天，连警察都不再追究，还有小女孩的表哥，直接消失了，一直到前段时间才出现。结果还是被胡天华干掉了，唉！”

“他有那么大能耐还不都是你们这些自私胆小的人助长的？”

男子不以为然：“你要知道，他是一个可以把黑颠倒成白，白颠倒成黑的人！小女孩的意外被他改成了是胡佑杀害的，十八年前被胡锋杀死的女孩被弄成了车祸身亡……”

“那也是你们引起的！”

“除了这两件，之后他杀害了那么多福利院的孩子，都没被法律制裁，为什么？可想而知，他的势力不是我们这一两个知道真相的人可以撼动的！”

吴悦嗤之以鼻：“所以只有他死了，你才敢出来说话是吧？”

“现在也就只有我了，李晨浩看来是说不了了。”男子长叹一声，“你知道李晨浩为什么会躺在那里吗？”

“不是出了车祸吗？”吴悦说出口，顿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是胡天华？”

“确实是胡天华安排的，而且手段非常高明。他让一个福利院的孩子开着大卡车去撞胡天华的车子，想让两人同归于尽。”

“那孩子会听胡天华的安排？”

“他不知道胡天华在卡车上装了定时炸弹啊！只要两车相撞，必死无疑。”

“我的天……”

“不过，那个人提前跳车了，卡车撞过去时，也没有爆炸。”

“为什么？”

“肯定是不想死啊！定时炸弹好像也出了故障。”

吴悦心情一阵十分复杂：“胡天华为什么要杀李晨浩？李晨浩也去威胁他了吗？”

“不是……”男子咬紧了牙齿，“不是胡天华要杀他，是胡锋。”

“胡锋？”

“是的。他肯定害怕李晨浩终究在某一天出卖他，就让胡天华帮他除掉李晨浩。”

吴悦吞咽着口水，缓缓转向男子：“也就是说，杀人灭口？”

男子无力地点点头：“如果李晨浩死了，接下来，就轮到我了。”

“他还要杀了你？”吴悦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忐忑不安，“胡锋现在在哪里？胡天华死了，他还能杀了你吗？”

“不知道。所以，我必须赶在他前面，找到证据，先把他干掉再说！”

吴悦眼里渐渐暗淡下来：“哥，你会去自首的吧？”

男子将车子下，转头冲着吴悦笑了笑：“我这次回来，就没想着再回去了，躲了这么多年，我已经厌倦了，倒不如来个痛快！”他轻轻点了下吴悦的额头，“还好有你这个妹妹，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下车吧！到了。”

病床边，成羽希趴在胳膊上，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桃子，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静谧又安详。慢慢地，她也进入了梦乡，更像是进入了一场电影。

春天的夜风清清凉凉地吹，成羽希拍了下眼前并不宽厚的背，顺势扯住了两侧飘在空中里的衣角。

车轮随着脚踏板圈圈作响，衬衫上的汗水温度和身旁的风相互交换。垂在空中的脚，跟着车身摇晃，像坐在秋千上一样，要是头上的夜空亮起星光，哪怕两三颗也好，这样的夜晚便彻底完美了。

路时不时地颠簸，秋千渐渐成了摇篮，手上仅有两个生涩的支点开始撑不住愈来愈沉的困倦。终于，脑袋往前一倾，侧脸贴上背后便失去了直觉。

“快到……”背上忽然被贴上了一呼一吸的吐气，刹那间，桃子的脸红到了耳根，嘴巴吞下已到唇边的语音，脚下放慢了动作，摇晃减小了幅度，毛孔控制住汗水排放，衬衫也努力被尽快风干。时间在丝毫不敢松懈的眉宇上缓缓兜圈，遵循着一道不可抗拒的密令：现实中的所有皆不可以打扰到梦中的一切。

嘴角轻声吧唧了两下意犹未尽的梦，成羽希睡眼惺忪，靠在背上的脸有点发麻。眼前还是熟悉的衬衫，朦胧中，周围已是家附近，此时车子正朝着门口驶去，却始终没有减速甚至停下的打算，从左至右保持匀速地路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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