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幼稚。”姜忆心糯糯地笑骂着，又忽而来了兴致，“那我要是被人抢走了，你怎么办？你没有戒指……”

“没有戒指我还治不了他们了吗？”夏沐被激起了孩子气，立刻打断道，随后才反应过来是姜忆心在逗他，手指在姜忆心肩头调皮地弹了弹，“该不会是你想跟人家走吧？诶，像我这么对你死心塌地，你可要好好珍惜才对！”

“死心塌地？”

“当然！”

姜忆心故意冷哼一声：“你也就只能对我死心塌地了，对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夏沐挑起眉梢，一脸春风得意，“你要知道，你已经拥有了一个永远年轻，永远帅气……”

“等会！”姜忆心突然意识到什么，抬头望着夏沐，渐渐拉下了脸，“你确定不会变老了？是吗？”

夏沐点点头：“我想变老也没办法啊！”

“不公平！”姜忆心恼怒地推开夏沐，“那我岂不是年纪越来越比你大了？”

“那又怎样？我又不嫌弃你。”

“看上去会很奇怪啊！”

“谁看得见啊？”

姜忆心一时词穷。

夏沐眼里带笑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看，我现在满头白发，是不是比你老多了？你就当我已经七八十岁了，然后我们一起等你的年龄一天一天地慢慢追上我吧！”

“所以，你特意染了头发？”姜忆心鼻尖一酸，顿时有种想哭地冲动，

“是啊！”夏沐重新把姜忆心揽入怀中，厚着脸皮说，“没想到竟然让我变得更帅气了呢！”他自顾自地开心着，倏尔又有些失落，“只是，我还想得到阿姨的认同……还有朵朵，我没办法陪她玩了，给她买好吃的，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情，我还能和你结婚吗？”

姜忆心身子一颤，这些问题她在知道戒指被冲走的那一刻，就已经接二连三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特别是最后一个，正是她久久不愿放弃的原因。

“要是不能结婚的话……”夏沐突然灵光一闪，“我们就谈一辈子恋爱吧！”未等姜忆心回答，他又惆怅道，“可是我又好想让你叫我老公……”

姜忆心被夏沐的话惹得满脸通红，实在是淡定不住了，使劲捏着夏沐的腰，害羞的声音似乎能揉出水来：“别说了！你好烦……”

“哈哈！”夏沐放声大笑，像得了件宝物似的，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

清晨的阳光溜进病房，桃子颤动着睫毛，缓缓地睁开眼睛，视线还有些模糊，却清楚地看到了趴在他床边熟睡中的那张脸。他不由地提起嘴角，小小的肌肉动作竟扯出一系列的疼痛，从脸部到头脑，再引发道全身。

“嘶……”

他忍不住发出一阵吃痛，惊醒了睡梦中的成羽希。

睡眼惺忪的成羽希，朦胧中看到桃子有了动静，立刻打了个激灵，睡意全无。

“你醒了？”她小声问道，飞动的眉宇之间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桃子忍着痛，撑开了一个灿烂但变了形的笑脸，轻哼了一声：“嗯。”

莫名地，成羽希有点害羞，又不愿暴露，嘴上淡淡地说：“看来伤得不是很严重啊！”

她知道，其实桃子从手术室出来后，已经昏迷了三十多个小时。

桃子依然保持着笑容，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一下严肃了起来：“胡……胡……”他连说话都极其费力。

成羽希立刻明白了他要说什么，便随口一句：“胡天华死了。”轻描淡写得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似的。

桃子听后，满意地舒了口气，安安心心地注视着成羽希，眼睛眨也不眨。

“你还真是厉害。”成羽希故意躲开桃子炽热的眼神，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在病床边缘，“布了那么大一个局，最后把胡天华给杀了，还差点害死你自己……”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重新对上桃子的眼睛，“值得吗？”

桃子眸子一颤，没有回答。

成羽希笑了笑，转移了话题：“余大哥已经帮你清理了现场，胡天华最终会死于一场意外爆炸，至于原因，那就是警察的事了，跟你没有关系。昨天，阿梧和阿志也来看你了，你还在重症监护室。这两人，怎么说呢？跟着胡天华也算是做尽了坏事，到头来却是胡月荣的人，背叛了胡天华，又有种将功赎罪的怪异感觉。

你说，是不是一个人做了九十九件坏事之后吗，只要做一件好事，似乎就做到了改邪归正？反过来，一个人做了九十九件好事，一旦做坏了第一百件事，好像整个人都垮掉了，很难再称得上是个好人。还有一种像胡天军这样的人，你还记得胡天军吧？”

桃子想了下，点点头，之前成羽希带他去找余晖时，从简告诉过他。

成羽希继续说道：“其实他就是作为一个父亲，在包庇儿子的罪行。可以说他到死都只做了这一件坏事，但他从一开始犯了错之后，就一直都在努力做慈善，来弥补。除了开办了福利院，他还把自己公司每年挣到的钱，绝大部分都捐了出去。然而，事实上胡天华杀了那么多人，基本都是福利院里长大的孩子，甚至夏沐，你那个姐姐，也是在福利院被杀害的。如果没有福利院，会不会就没有这么多悲剧？福利院是胡天军提议并改件的，你说，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还是说有心做好人最终却无意成了坏人？又或者说，他的儿子以及他以福利院名义收养的那些孩子，让他成了那个救了蛇的农夫？”

终于，成羽希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连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还要说些什么了：“你喝水吗？”她起身去拿杯子。

桃子干笑了两声，又引得一阵疼痛。他笑得不是成羽希所说的长篇大论，而是成羽希的款款而谈，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她之所以话突然多了起来，只不过是在弥补他不能说话的空白，一个人在聊两个人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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