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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新年的第一天,清晨的蓝天,拨云见日,阳光似乎延续了一夜的烟火,让一片晴空熠熠生辉,为新的一年开了一个朝气蓬勃的好兆头。√
夏沐坐在车里,竟然惴惴不安起来。
等到姜忆心抱着朵朵从台阶上下来,一步步走向他时,他整个心都悬在了半空,莫名的激动和紧张交织起来,像两只噗嗤噗嗤不停煽动的小翅膀,令他按耐不住。
直到姜忆心走到车旁,他才忙不迭地下车,迈着有些慌乱的步子小跑到跟前,正准备帮她们打开车门时,只听见朵朵稚嫩的童音带着惊喜与兴奋,清脆地叫了声:“从弦哥哥!”
夏沐一愣,木讷地回过头,对上朵朵那双无邪的黑眸子,还有那红润娇嫩的小嘴咧开的亲昵的笑容,似寒冬过后绽放的第一朵小巧玲珑的报春之花,让他切切实实感受到了突如其来的温暖。
“哎!”他半晌才傻呵呵地应了一声,一时不知所措。
“从弦哥哥!”朵朵又欢愉地叫了一声,“你是来带我们去接小辛巴的吗?”
夏沐眼里笑意深然:“当然!我不是答应你了吗?你要是不哭,我就把辛巴的孩子,小辛巴送给你!它可是和辛巴长得一模一样哦!”
话音刚落,他突然镇住了,他不知为何这些话就这么没来由地说了出来。按道理,就算是从弦说过的原话,他也不应该如此越过记忆的空白,从善如流地脱口而出。
与此同时,为之感到震惊的还有抱着朵朵的姜忆心,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表面却毫无波澜地说了句:“走吧!”
一路上,夏沐死咬着下唇,紧紧抓着方向盘,弯曲的十指骨节分明,手背上的青筋历历可见。刚才所说的话变成了令他不寒而栗的后怕,每每回想一次,后背上的干毛都会竖起一次。
姜忆心也沉默不语,思绪在那些话形成的泥潭里来回挣扎,她原本是听过的,但她是在朵朵的描述下大概略知。可方才夏沐的一言一句,再加上他吐字时的神采奕奕,她好像活生生地看到了那个和朵朵在一起的从弦。
顿时,她凝视着夏沐还缠在头上的绷带,蓦然生出了一个颤巍巍的预想:如果夏沐是死后的从弦,没有从弦的记忆,那他会不会在某一天想起从弦,想起遗忘的记忆,那时的夏沐还会是她认识的夏沐吗?还是变回了她不认识的从弦?
“妈妈!”朵朵突然从座位上跃起,径直跨坐在姜忆心的双腿上,撒娇地搂着她的脖子。
姜忆心十分配合地撇头,把耳朵贴向朵朵的小唇,只听见朵朵小声悄咪咪地问了一句:
“你也认识从弦哥哥呀?”
“唔。”姜忆心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认识夏沐算不算认识从弦。
“可是从弦哥哥告诉我,你不认识他呀!”
“是我找到了你妈妈!”夏沐直视前方,又举起一只手指了指头上的伤,语气顿时变得楚楚动人,“喏,你看,我受伤了,需要你妈妈救我。”
“救你?”姜忆心噗嗤一笑,“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从弦哥哥,疼吗?”朵朵瞪大双眼,眼神里满满都是来自小孩最纯真的关切,又嘟起小嘴一副大人的模样怪嗔道,“从弦哥哥又不听妈妈的话,才受伤了吧?”
乍一听,这话里的“妈妈”自然而然地指的是姜忆心,夏沐随即大笑起来,频频点头,内心则止不住地窃喜:“是啊!是啊!”
“是什么是!”姜忆心脸色一沉,也料到了夏沐的故意曲解,便一本正经地纠正道,“朵朵说的是,你不听你妈妈……”话没说完,她立刻打住,停在了这个对夏沐来说,冰凉生冷的字眼上,只好尴尬地转移话题,“朵朵,从弦哥哥说,他家有好多好多猫呢!”
“真的?”朵朵两眼闪闪发亮,又转头对着夏沐,激动地问,“从弦哥哥,我能和它们一起玩吗?”
“当然没问题!”
很快,他们随着越来越温暖的阳光,来到了从弦家楼下。
车子停好,下意识地看了眼隔壁的石楠酒吧,便不再去理会。
朵朵在姜忆心下车后,挪到车门前,伸出双手,要姜忆心抱她。
“我来吧!”夏沐勾起嘴角,走到朵朵面前,弯腰俯身,敞开怀抱,又害怕朵朵不情愿,便轻声问了句,“让夏……从弦哥哥抱你好不好?”
朵朵哪里会拒绝,甚至比姜忆心抱她还要开心得小手一够,紧紧地搂住了夏沐的脖颈,还得意洋洋地回望姜忆心。
姜忆心意味深长地挑起眉毛,心里默默地酸道:傻孩子,妈妈也被他抱过好吗?
尔后,她使劲地摇摇头,让自己的理智重新回归到身为母亲的形象上。
来到二楼,站在紧关着的房门前,夏沐愣住了。他没有钥匙,所以只能先进去开门。
“那个……”他想先把朵朵交给姜忆心,朵朵却紧抱着他不放,他只好温声细语道,“让妈妈先抱着你,夏……从弦哥哥要开门。”
“朵朵!”姜忆心语气里带有一丝严厉,“听话!”
朵朵闷闷不乐地松开夏沐,不情不愿地来到了姜忆心怀抱。
“要不,你带她先去天台上吧?猫在上面,我得进去开门……”夏沐抬手亮了下戒指,不言而喻。毕竟,他不敢保证朵朵如果看到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好。”姜忆心刚台步,怀里的朵朵猛然挣扎。
“从弦哥哥!你不去吗?”
“啊,我等会就来!你跟妈妈先上去……”
“我要跟从弦哥哥一起去!”
“你不是要找小辛巴吗?”姜忆心皱起眉头,不自觉地斜了眼夏沐,又对着朵朵眯起眼睛质问道,“要小辛巴还是从弦哥哥?”
“我要从弦哥哥!”朵朵毫不犹豫地回答着,身体不住地往夏沐那边倾去。
夏沐顿时受宠若惊,没想到朵朵突然对他如此痴迷,不禁冲着姜忆心挑起嘴角,又抖了抖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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