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姜忆心玩味道，“看不看和回不回都是我的自由好吗？”

“你不能像对待他那样对待我！”

“那我应该怎么对待你？”

“姜忆心，请你别忘了我们现在的关系！”

姜忆心忍着笑，百无聊赖地趴在浴缸边缘:“哦？说来听听。√”

“你是我喜欢的人，我是你喜欢的人，而且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就是男女关系。”

“你本来就是男的，我本来就是女的，就算不在一起也是男和女的关系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接着说:

“我怎么觉得，你今晚说话好像在故意针对我？”

“有吗？”

“从现在开始，你听我的，先给我把眼睛闭上！”

“你要干什么？”

“你不能说话！”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吻住你了！”

“幼稚！”

“再说话舌头进去咯！”

“喂！”姜忆心羞得脸红耳赤，“你真是……”

“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于是，两个人都沉默了。

姜忆心静静地坐在浴缸里，手机还举在耳边，她很希望夏沐能说点什么，又不希望他说出那些挑逗的话，自己很想说什么，又怕夏沐趁机得寸进尺。

“现在，你可以回应我了，先把胳膊抬起来，放在我的肩上，环住我的脖子……”

夏沐的话语之间似乎有某种难以名状的催眠作用，渐渐地，姜忆心在雾气缭绕的热水里变得神志恍惚。她心知肚明那只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罢了，但偏偏能让她身临其境，连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燥热起来。视线也开始模糊，一会是在黑暗的楼梯口，一会又跳在了阳台下，一会又来到了开阔的田野间。任凭场景不断切换，一成不变的是她和夏沐那痴迷忘我的拥吻。

“现在，你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了吧？”

姜忆心还沉浸在天旋地转之中，根本没听清电话里的声音，直到那边提高了嗓音。

“喂？喂？你还在吗？”

她闻声回过神，像是从快要窒息的水底猛然跃出水面，呼吸急促，心脏狂跳不止。

“喂？姜忆心？喂？”夏沐不停地喊着，突然又笑起来，“哈哈，难道是缺氧了吗？要不要再给你做个人工呼吸？”

“快给我闭嘴！”姜忆心咬牙切齿道，脸上通红一片，“我要挂电话了！”

“哈哈！这才是你嘛！”

姜忆心狠狠地挂掉电话，恼火地溜进水里，憋着气想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她对刚才鬼迷心窍的自己感到失望又羞耻，竟然被夏沐几句话轻而易举地蛊惑了心智，甚至不能自拔地深陷其中。

水面在头顶上摇晃，暖流在皮肤上涌动。

她猛然想起成羽希那天问她的最后那个最关键的问题，此时此刻，她的身体已经老老实实地给出了答案。

“你在阳台上干什么？”

夏沐正在专心致志地编辑短信，突然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

“怎么鬼鬼祟祟的？”余晖质问道。

“我本来就是鬼啊！”夏沐绕开余晖，“你洗完了吗？洗完了就赶紧出去吧！我要睡觉了！”说完，一个后跳躺在了床上。

“我把卧室让给你，是待客之道，你别鸠占鹊巢，得寸进尺！”

“晚安！”夏沐直接钻进被窝，继续捣鼓着手机，“帮我把门带上。”

余晖无奈地摇摇头:“真不愧是鬼，简直毫无人性！”

门被带上后，夏沐嗖地钻出被窝，对着小小的手机屏幕焦头烂额。他还是第一次给姜忆心发短信，心里有很多想说话，一时间又不知道说哪句好。说喜欢她吧，完全就是废话，说想她吧，又显得毫无新意。思来想去，斟字酌句，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才勉强发出去了一句。

姜忆心稍微沉静下来，又被突如其来的短信提示音，扰乱了心境。

“你洗好了吗？”

她盯着屏幕愣愣发呆，看着看着，似乎逐渐不认识了这五个字，而对话框上方的号码却显得异常惹眼。

夏沐抱着手机，期待着姜忆心的回复。收到短信的一刹那，他以最快的反应打开:

“你为什么要拿余晖的手机？”

“今天刚买的手机被他摔了，他赔我的。”

“连号码一起赔吗？”

“我没有电话卡，只能暂时用他的。”

“好吧。我还没洗完，你赶紧睡吧！早点休息有利于伤口愈合。”

夏沐看着一来一回的短信，再看看姜忆心的号码，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立刻坐起来打了过去。

“又怎么了？”

夏沐沉着脸:“我不能一直给你发短信。”

“为什么？”

“这是余晖的号码，我不能让你记住它！”

“瞎担心！我对数字极其不敏感，就算一直看着也记不住。顶多会觉得眼熟。”

“那也不行！”夏沐坚持道，“等我有了号码，你必须记住，知道吗？”

“这又是什么嗜好？”

“我会每天给你发短信打电话提醒你，直到你记住为止。”

“好吧。行了，赶紧睡觉去。”

“我睡不着。”

“睡不着就数羊，数着数着就睡了。”

夏沐抱着电话迟迟不放:“你帮我数。”

“要自己数才行！不跟你说了，洗澡水都凉了，再见！”

挂完电话，姜忆心不禁打了个哆嗦，开始为夏沐越来越幼稚的言辞行为感到后怕。然而，比起被夏沐的言辞操控和行为欺负，她宁愿用这种哄小孩子的方式跟他交流，不至于被他搞得心惊肉跳，面红耳赤。

从浴室出来，她擦干头发，躺到床上时已经很晚了。她拿着手机，很想知道夏沐睡着了没，正纠结要不要发个短信问问，提示音响了:

“要数到多少只才够？”

她忍不住笑了笑:“你数了多少了？”

“都快两千只了！”

姜忆心看着最后的感叹号，脑海里不自觉地想象着夏沐说这句话时恼火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你确定没有数错？”

“前面数的全都跑了！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什么？”

“抱着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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