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喝完最后一口汤，打了个响嗝，意犹未尽:“哥，我没吃饱。”

余晖把碗里最后一口面夹给他:“吃吧。这是最后两盒方便面了。”

“哥，我再去买两包吧！这一口也吃不饱啊！”

“去吧，给我再带盒烟。”

橘子刚起身，突然想起什么，一脸难为情:“带可以，你得给我点钱……”

余晖抬起头，指了指沙发上的吉他:“拿它去换吧！”

橘子瞪了眼，无奈地走了。

饭后犯困，余晖躺在沙发上，刚打开电视，有人敲门。

“圣诞快乐！余大哥！”隔壁女子面带微笑。

“小春啊，嘿，快进来！圣诞节没出去玩吗？”

“啊，不用了。”小春从身后拿出一个小袋子，眼睛不住地往里面瞟，“我做的姜饼，你尝尝！”

余晖接过袋子，掂量了下:“呵，这么多啊！”

“吃不完可以给小橘……橘子嘛！”小春说完红了脸。

余晖顿时明白了:“那我就收下了，放心吧！我不会白吃的！”

“那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余晖看了看走廊，“等会大概十分钟后，麻烦你来我家一下，我有事要请你帮忙。”

“哎？”小春一脸迷惑，“干什么？”

余晖神秘一笑:“你到时候来敲门就行了。”

坐回沙发，余晖仔细看了下袋子里的姜饼，满满的全是爱的心形，顿时不好意思再吃了。

电视里新闻回放着去年樱花广场上的圣诞烟火秀。橘子抱着方便面刚打开门，余晖立刻把音量放到最大，正襟危坐着。

“哥，你也想看烟花啊？”橘子兴奋地问，“我刚刚还听小卖部老板说，今年的烟火秀将会是史无前例！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吧！”

余晖放下遥控器，鄙视地看向橘子:“两个大男人看烟火秀？难怪没有女生要你！”

“哎？你这是什么话？”

“不是吗？”余晖瞥了眼墙上的钟和毫无动静的门，立刻加快了语速，“你说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没女朋友啊？是不是很不讨女生喜欢？还是追人家总被拒绝？哈哈！这样也好，可以好好陪陪我！”

余晖说完，起身张开胳膊就要搂住橘子。

橘子一个灵活的闪避，逃过一劫，立刻反驳道:“谁说我不讨女孩子喜欢？我是不想谈恋爱！要不然，女朋友一抓一大把！哼！”

“啧啧。”余晖脸上不屑，心里一阵窃喜，故意走到门口，“说得你好像一出门就能找到女朋友似的？哈，真会吹牛！”

“哥，你可别瞧不起我！”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余晖趁机打开门:“有本事你现在就给我找一个！”

小春站在门口被吓了一跳，准备敲门的手还悬在半空。

“这？”橘子看着门口突然出现的女子，一脸茫然。

“哈！正好！”余晖把橘子拽到门口，偷偷对小春眨了眨眼，“你不是挺能耐的吗？来，问问这姑娘，愿不愿意和你一起去看烟火？”

“我……”

橘子正感到骑虎难下，却听见门口的女子大声喊了一句。

“我愿意！”

陆续升空的烟花在一阵阵欢呼雀跃中绚烂绽放，五彩斑斓的火光在小武的瞳孔里不停闪烁。

“爸爸……”他放下手里叠了一半的纸飞机，跑到病床边握住李晨浩的手，哽咽中带着祈求，“快起来，我们去看烟火好不好？去年我们都去了的。”

“小武。”陈丽慢慢拉开儿子，小声道，“先让小赵哥哥给爸爸检查一下好吗？”

正在给李晨浩检查心率的小赵忽然听到了一阵强烈的心跳声。

他愣了下，然后笑着说:“小武，你爸爸刚才答应了！”

“啊？”陈丽大吃一惊。

小赵摇了摇手里的听诊器:“我听到了。只不过，他让你再等等，很快。”

陈丽开心地抱起儿子:“你是说他爸爸状态还不错吗？”

小赵使劲点点头。

从病房出来，小赵立刻收起了笑容。他从口袋里拿出请假条，盯着纸条下角姜忆心的签名，脸上愁云密布。许久，他咬紧下嘴唇，来到走廊的安全出口，掏出了手机。

“小赵哥哥？”

“小武？”

小赵心里咯噔一下，迅速挂了还没拨通的电话，牵着小武回到走廊上，蹲下身捏了捏孩子的脸:“怎么了？”

小武低下头，声音很小:“我可以用一下你的电话吗？”

小赵下意识地握紧手机，惊恐地看向小武。

只见小武突然抬头，直视小赵的眼睛，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我也想听听爸爸说话。妈妈说，只有医生的电话才能听见爸爸的声音。”

小赵这才意识到小武说的是听诊器，松了口气，拿起听诊器笑着说:“这个呀，确实只有医生才能听见。不过小武放心，以后我跟你爸爸电话的时候，你就站在旁边，我会把你爸爸说的话全都告诉你，好吗？”

“真的吗？”小武开心地伸出小手，“拉钩，一言为定！”

小赵噗嗤一笑，勾上了那只小小的拇指。看着小武正要回去，他把手伸进口袋，突然叫道:“小武，你不是想看烟火吗？”

“看什么烟火！”姜忆心一脸不屑，“人又多，又吵又拥挤，很容易病毒传染。”

夏沐一听，气得乌冬面都要吐了出来:“你这种人就应该被隔离在病房里，永不见天日！”

“那麻烦你赶紧离开这里，小心被我传染！”

“我才不怕！你到底去不去？”

姜忆心抱起胳膊:“你这是约人的态度吗？”

“谁约你了？”夏沐站起身，“我只是觉得，如此热闹的节日里，你一个高龄、单身女人，在这冷清的地方，显得有些寂寞空虚。倒不如……”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忆心连人带饭盒一起丢在了门外。

“喂！至于吗？”夏沐敲着门，“不喜欢看烟花，我们去别的地方啊！去吃饭，看电影，逛街，都行啊！或者你想去哪里？想吃什么东西？冰淇淋你喜欢吗？”

门突然打开。

“你问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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