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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乱动!”夏沐只顾着在绿灯之前给姜忆心把安全带系上,并未意识到此时他和姜忆心的距离可以忽略不计。
姜忆心明显听到自己胸膛里暴动的心跳,随之变得愈发急促的呼吸让她嗅到了夏沐身上的香草味。恍惚间,眼前的夏沐似乎成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散发出诱人的香醇,让姜忆心的眼神开始迷离,喉咙发涩,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好了!”夏沐望向姜忆心,“你说你……”
他原本想趁机批评一下姜忆心上车不系安全带的坏习惯,可眼下正好与姜忆心四目相对,彼此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几乎零距离地看姜忆心,以前只觉得这位医生是一个喜欢教育人的啰嗦大姐,可现在安静起来,竟让他沉浸在了那张看不腻的脸上。夏沐的理智快要撑不住他与姜忆心之间那谈不上什么距离的空隙,稍有不慎就会贴上那双微启的红唇。
身后一连串不耐烦的喇叭此起彼伏,两人瞬间像是被安上了同名磁极,在不大的车厢里拉出了最远距离。姜忆心连脸都贴在了车窗上,脑子犹如玻璃上的雾气,一片空白。而夏沐几乎是挤在车门上驾驶着,双手双脚艰难地够着方向盘和油门刹车,不敢再看向副驾驶一眼。
“到了!”夏沐如释重负,连滚带爬地从车上下来活动僵硬的四肢。
姜忆心也不好受,匆匆下了车竟发现已经到了南屏街,旁边就是枫郁巷。
“你怎么知道这里?”
“我以前经常来啊!”
原本只是胡诌,夏沐说出口时果真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他知道这里还是通过余晖的便签,当时他看见余晖在找吴悦,便摘下戒指想一探究竟。
枫郁巷是一条专门卖乐器的步行街。
姜忆心走在街道中央,透过左右两边的玻璃橱窗,浏览着各式各样的乐器,她还是头一次逛这样特别的街,很是欢欣。
“喂!这个是什么?”
落在后面的夏沐看到姜忆心像个猎奇的孩子,便收起心中的疑虑,跑上前给姜忆心一一介绍起来。
夏沐认得所有姜忆心不认识的乐器,偶尔走进店里给她演示一小段。虽然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演奏的是什么,但姜忆心总是很崇拜地为他鼓掌,发出开心爽朗的笑声。夏沐看在眼里,放在心里,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心中那团越来越重的阴霾。
直到他们走完整条街,站在最后一家店门口。夏沐抬头看向招牌——413号吉他弦声,一行大字犹如晴天霹雳,让他差点瘫在地上。
“怎么了?”姜忆心发觉了夏沐的异常,也抬头看了看店名,“呀!是吉他店,诶,好像整条街只有这一家吉他店呢!怎么没有橱窗?进去看看吗?你不是很擅长吉他吗?啊,我还没见过你弹吉他呢!”
姜忆心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拉着夏沐的胳膊就要进去,可这个人突然像钉在了地面上,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姜忆心有些担心,拉着夏沐胳膊的手忽地被夏沐握在了手心。
“整天弹吉他,都腻了,别去了吧!”夏沐的声音有点无力,还带有一丝乞求。
姜忆心除了眼睛望着夏沐,身体其余的注意力都在被夏沐牵着的手上,是一股刺骨的冰凉,让她隐隐发慌。
紧接着,她被夏沐牵着向来时的路走去,她走在他身后,看着雪花落上他的头发,肩膀,背上,还有牵着她的手上,没有一片融化掉。
此时,吉他弦声的店门被推开了,走出来一个人,恰好看到不远处两个人的背影,还有牵在一起的手,眯起眼停顿了片刻后,匆匆退回了店里。
走出巷口时,夏沐开玩笑道:“我是怕你看到我弹吉他的样子当场喜欢上我!”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
姜忆心撇过头不服气地说,丝毫没注意到突然停下的夏沐,整个身体撞了上去。随后,一直被牵着的手松开了,从半空中落下,跌回了凛冽的风中。
“不好意思,我可能记错了,这里好像没有你想买的礼物。”夏沐背着姜忆心生冷地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车子穿梭在即将熄灭的黄昏,雪停了,街旁一片灯火。
一路上,姜忆心明显感觉到夏沐情绪不对,心里揣揣不安:是因为自己说了那句“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吗?那显然是一句玩笑话,如果玩笑是相反的,那自己可能会喜欢他?怎么可能?自己是有家庭有孩子还要奔三的女人,而夏沐正值年少,谁喜欢谁都不应该啊!
“啊呀!”姜忆心顿时头痛起来,“你别生气了!”
“我生气了吗?”夏沐加了脚油门,引擎怒吼了起来。
姜忆心连忙抓紧安全带:“还说没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不可能喜欢你,其实我挺喜欢你的,不不,不是那个喜欢……”
越解释车子越是摇摆得厉害,在来往的车辆中间不断挑衅,引起了一长街的鸣笛。
“快停下!”姜忆心像是坐在一条翻腾的风口浪尖的快船上,上下左右一片混沌,“我快吐了!”
夏沐咧开嘴角,玩得很是尽兴,毕竟不是自己的车,丝毫不心疼。
“夏沐!”姜忆心发火了,“你不怕死,我怕!”
车子停了,姜忆心头晕眼花地爬下车,胃里翻江倒海,扶着路边的花坛便吐了起来。
夏沐还坐在驾驶位上,双手紧紧抓住方向盘,看着后视镜里姜忆心呕得十分痛苦。
他确实不怕死,可是姜忆心怕,因为她还活着。他慢慢冷静下来,下了车,想去买点水回来。
姜忆心吐完了胃里的东西,吐得满身大汗,感冒也好像好了,顿时神清气爽了许多。她整理完狼狈的模样,想借此感谢一下夏沐的独特医术,不料,夏沐并不在车里,车门也没关,她只好在附近徘徊等待。
夏沐跑了很远,才找到一家便利店,但他身上没有钱,暂时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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