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以寒倾身向前，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翟玉莹，随后说道：“这个时候，我竟不知是该放你，还是该罚你，幸运的是，你没有伤害到笙歌，不幸的是，你毕竟害了人，只是那人对本太子来说无关紧要，但是只要一想起你原本是想要害笙歌的，本太子就按捺不住想要杀你的心，但是放过你，难免你又会找笙歌的麻烦，不如你来告诉本太子，本太子，究竟是该罚你，还是放了你。&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翟玉莹颤抖着身子，缓缓抬起头，眼睛正对上姬以寒的眼眸，复又看向别处，脑袋里已经一片空白，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西偏殿里，几位大人开好药方纷纷离去，笙歌让屋子里的丫头都去煎药，只剩下方大人，笙歌缓身上前。

“方大人，冰清的身子真的再也不能生育了吗？”

方大人弓着身子抱拳小生说道：“回太子妃娘娘，方才几位大人的诊断是没错的，这毒极为厉害，平日里还好，若是放进热水里，药效将会大大的被发挥，夏良娣本身上次小产之后，恢复的就不好，如今这般折腾，肯定是不能再成孕了。”

笙歌看着方大人回答的格外认真，想来这件事情就是真的了。

“方大人可是觉得笙歌太过狠心，所以方才大人明明知道是笙歌所为，才让方大人表情这般沉重？”

方大人探头看向笙歌，他的眼睛已经灰蒙发白，波澜不起，看着笙歌的眼神，也像在看着自己的病人一般，良久，方大人才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太子妃娘娘可知道为什么在这宫中生存，要学会装聋作哑吗？”

笙歌摇摇头，看着方大人。

“初进宫时，微臣的眼睛也曾经想娘娘一般明亮闪烁，能装得下浩瀚星空，也能装得下江河万流，唯独装不下的就是害人，当初皇后娘娘曾经派微臣亲手将几位贵妃娘娘所怀的龙子悄无声息的打掉，微臣曾经试图过反抗，但终究毫无撼动皇后娘娘的执着，于是眼睁睁的看见几位贵妃娘娘滑胎，虽说一直有皇后娘娘保全着，但是微臣却逃不过内心的谴责，夜夜不能安寝，但是久而久之，见惯了宫中的风云，看惯了后宫之中毒恶的嘴脸，便能欣然接受了。”

方大人顿了顿，看着笙歌没有说话，随后又说道：“微臣深知太子妃娘娘在这宫中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但是微臣不想看着太子妃娘娘在这场仇恨中迷失了自己，丢失了良知，所以不得不提醒娘娘，小惩大戒固然能够保全自己，但是长此以往，会遭到反噬，迷失了自己，也就迷失在权力之中。”

“方大人今日的这番话，笙歌记下了，笙歌知道方大人一片赤诚，不愿意看着笙歌在仇恨中越走越远，笙歌答应您，万事以保全为主，不会主动去害别人。”

方大人弓着身子，低下头说道：“如此一来，微臣也安心多了。只是，这香粉究竟来自何处，娘娘可要查清楚了才好。”

“是莹良娣今日一早亲自送来的，我估摸着她是想要害我，然后嫁祸给夏良娣，她没想到我手中有方大人所赠的显影粉，我也是一时之间觉得不对劲这才用了显影粉，若是没有方大人，笙歌和两个丫头估计也会像如今躺在床上的夏良娣一般了。”

“这个莹良娣简直是罪无可恕，她一直暗藏祸心，想要对娘娘不敬，这件事情一定要据实禀报太子，让太子为娘娘做主才是啊！”

笙歌点点头说道：“方大人放心吧！我想太子现在就应该因为这件事在正殿里审问莹良娣呢！等着吧！一会就会有结果。”

“如此便好，若是没有什么事，微臣先行告退了。”

笙歌点点头，目送着方大人出了西偏殿，玲珑看着方大人走远了，上前说道：“娘娘，方才方大人究竟是什么意思？您不怕方大人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吗？”

笙歌摇摇头，嘴角淡淡的一扯：“你放心吧！方大人方才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就是想要告诉我，这宫中的风云，他看的已经不少了，却仍旧能如此波澜不起，说明方大人已经看惯了这一些，让我们对他放心，因为他在这宫中已经算是个’盲人’了。”

玲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应声：“原来是这样，看来方大人并没有打算将这件事情说出去，方大人还是站在姐姐这边的。”

笙歌笑了笑摇摇头说：“玲珑，你说错了，方大人并不是那种趋炎附势之人，以他活到现在的这把年纪，他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就凭咱们女人之间的这种小心机，他更是能一眼看穿，说白了，方大人还是站在正义的那一边。”

笙歌低下头，看着夏冰清面色苍白，仍在昏迷，心头不由的一紧，冰清，在我们两个之间，你当仁不让的做了个坏人，迫使我也跟着你做了一次坏人，我从来不轻易害人，但是你身上背着这么多的人命，不止是绿桑婶婶，这所有的一切，若是都算在你身上，对你也太过不公平，剩下的就由我自己来承受，你已经把你应该承受的苦吃完了，以后，不要再做错事了，否则，就连我都饶不了你。

随后笙歌仰天长叹一口气，眼中的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半天，终是没有落下来，这一生，我们注定是过不安稳了。

告别西偏殿，笙歌由玲珑扶着，进了正殿，堂下跪着的几个人，虽然只是背影，笙歌却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看着笙歌走进来，翟玉莹连忙跪爬到笙歌身边，拽着笙歌的裙摆声泪俱下，恳求道：“太子妃娘娘，玉莹真的不是故意的，玉莹只是想要表明对娘娘的一片赤诚之心，绝对没有要害太子妃娘娘的意思啊！”

笙歌居高临下的撇了翟玉莹一眼，上午还是一番兴高采烈的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了的样子，没想到一天不到，她就已经变成这般狼狈的模样，真的是害人不浅，害己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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