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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王朝之 霸主难值钱 6

作者:水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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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齐国将崔庆两大家族击垮,

但并没有因此迅速就走向兴旺发达,

国内的政局反而更加复杂,

攻杀庆封的既有子尾和子雅,

鲍氏和田氏也全力参加,

胜利后自然要将格局重新分划,

原本就不弱的四家更添爪牙,

权力欲不可避免地让他们有所变化,

谁都想自己家族的势力胜过其他,

争权夺利到最后依旧只能靠火并厮杀,

最终这四大家族被消灭了仨,

仅仅剩下田氏一家独大,

遥想自从陈国田完投奔齐桓公治下,

田氏历经百余年的摸爬滚打,

终于在田无宇这一代“厚积薄发”。

再说姜杵臼被崔杼立为傀儡空架,

一直到四大家族最后因火并结束倾轧,

这位齐君饱受了十六年惊吓,

才等来了自己对齐国真正的统辖,

晏婴也终于可以顺利治理国家,

晏子对内基本沿用管仲的治国方法,

而对外政策是对弱国不欺压,

同时对晋楚两大强国也毫不惧怕,

这让齐国赢来更多外交筹码,

以致后来齐景公团结诸侯兵马,

时刻准备着对晋国讨伐,

可见即便齐景公不算春秋一霸,

也算是一种霸主状态的萌芽,

这一切都离不开晏子的坚韧不拔,

然而管仲强齐后生活极尽奢华,

可晏子的生活却简朴贫乏,

还因为他对国君的机智应答,

传下了更多的美谈佳话,

使晏子赢得了后人非凡的评价。

说到晏婴曾经为齐庄公哭丧的理由,

便能证明他可以用言辞与人争斗,

而他更擅长巧妙地批评君王的荒谬,

曾经用各种讽刺让齐景公脸红害羞,

然而姜杵臼视晏子为良师益友,

再加上晏子的逻辑滴水不漏,

齐景公想惩罚他都找不到借口,

更显出这位贤相的足智多谋,

当然这里面有很多内容都出自《晏子春秋》,

到底有多少真实成分还有待探求,

纵然是传言恐怕也不是一点依据没有,

也从侧面展现出了晏子的优秀。

又比如有一次齐景公率众大臣出游,

玩得正高兴却突然心生哀愁,

甚至连眼泪都止不住奔流,

只因大好河山感染了姜杵臼,

他突然为自己的寿命担忧,

舍不得放弃江山的齐景公渴望长寿,

他竟然不理解为什么人不能生存永久?

于是作为一位堂堂的大国诸侯,

当着臣下为此哭泣实在丢丑,

可总有些小人为了讨好自己的领袖,

都会逢迎拍马跟着落泪加胡诌,

不停安慰齐景公并虚伪地拼命祈求,

求各路神灵对自己国君的生命多加保佑,

中正的大夫顶多是眉头紧皱,

无奈于国君的想法如此低幼,

却也不敢当众嘲笑这一国魁首。

只有晏子一人乐乐悠悠,

气得齐景公没了面子浑身颤抖,

恨不得将晏婴立刻斩首——

国君的眼泪竟让你觉得很逗,

这分明是不忠不敬的顶级诅咒!

只见晏子的笑容不收,

如同一位调教顽童的老叟,

有礼有节地向这位怕死的君主回奏:

世界上没有任何生命可以不朽,

否则我们的姜太公建国以后,

他会一直在君主的位置上存留,

后代子孙该怎样辅佐大周?

优秀子孙可能还会有酒有肉,

平庸的后代顶多吃点剩饭残粥,

那样先祖齐桓公应该就没机会大展身手,

至于您这种才智更没资格将君位接受,

恐怕此时正在田间举着锄头,

或者是在宫殿里挥着扫帚,

哪还有闲心惦记自己活没活够?

可见晏子的智慧和口才足以服众,

而他另一个故事更加著名,

《晏子使楚》如今写进小学课本中,

很多中国人都知道故事内容——

晏子到楚国出使沟通,

楚王想将晏婴戏弄,

看晏婴矮小就下达关城门的命令,

仅仅打开城角的狗洞,

让晏婴从狗洞爬进楚国都城郢,

这当然难不倒晏婴,

他告诉楚国守城门的军兵,

若是访问狗国可以从这里爬行,

若访问人国就快点开门让我入城!

等楚王见到了晏平仲,

再次对他的身材出言讥讽,

晏子的回答也毫不留情,

说我们齐国使臣也分三六九等,

上等人访问的国家受人尊重,

像我这种下等人只配到楚国活动,

搞得楚王两次戏弄都没得逞。

可他接下来的举动更对齐国不敬,

派人押一名囚犯穿过宫廷,

楚王立刻审问他是哪国来的百姓,

囚犯说自己是从齐国入境,

到楚国偷窃只为活命,

楚王借此嘲笑齐国百姓贫穷,

是不是天生就有这种劣性?

可晏子是何等高明?

反唇相讥这都怪楚国的民风,

他在我齐国行为端正,

到了楚国才染上偷窃的毛病,

看来楚国的治安需要好好调整。

如此三次让楚王丢脸扫兴,

晏子让齐国大获全胜,

在诸侯中赢得了更大的名声,

然而分析《晏子使楚》的全过程,

还真让人觉得疑点重重,

首先不符合当时的外交礼仪传统,

其次晏婴和楚王的斗智斗勇,

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智慧的英雄,

反而像小儿斗口般幼稚对顶,

不符合双方的身份特征,

楚国在城外羞辱晏婴的行径,

绝对会引发齐楚的战争,

还会有接下来入城交流的可能?

另外在当时的平民住所比较固定,

“移民”基本都是贵族逃难避凶,

再者就是奴隶或者野人蛮丁,

“国籍”对他们基本无用,

拿这些羞辱诸侯使者纯属瞎折腾,

最后考虑到司马迁对晏子的尊崇,

《史记》宁可将“赵氏孤儿”传诵,

都没记录“晏子使楚”的任何行踪,

只能说明此事有待考证,

当然这些问题没必要纠缠太清,

晏子使楚的传闻种种,

一方面是为了将贤人歌颂,

另一方面是要挖苦讽刺昏君楚灵。

楚灵王有个鼎鼎有名的爷爷,

那便是开创了绝顶的霸业,

楚庄王这个春秋诸侯中的豪杰,

楚庄王的王位由共王和康王父子续接,

楚共王刚与晋厉公弭兵和解,

四年后就险些在鄢陵被晋国消灭,

接着三十年天下相对和谐,

诸侯国内部才有精力出现分裂,

除了晋悼公能力卓绝,

三桓崔庆等奸邪,

都开始了都不同程度的僭越,

只可惜晋悼公英年凋谢,

晋平公没能力将权臣解决,

诸侯之间更加放松彼此的警戒,

过了首次弭兵后的三十三载岁月,

楚康王与晋平公再次相约,

第二次弭兵和平宣言得以书写。

楚灵王做为楚康王的弟弟始终活跃,

他叫公子围的时候就很顽劣,

等到楚康王薨后传位给自己的骨血,

郏傲开始统治楚国的朝野,

楚灵王一心想夺走父兄的一切,

发动政变残杀侄儿毫不退却,

堂而皇之入主楚王宫阙,

从此楚灵王留下历史专有的一页。

了解楚灵王登位的大致梗概,

可见他不一般的道德败坏,

但人似乎永远都有例外,

还是说他在做公子的年代,

有位穿封戌对敌将生擒活逮,

但公子围在战场上就耍赖,

偏说活捉敌将是自己的能耐,

穿封戌被公子围气得无奈,

最后求助太宰伯州犁帮忙决裁,

伯太宰的审讯很是奇怪——

他看着俘虏先将手向高抬,

介绍公子围是楚国王室的血脉,

提到穿封戌时将手向下压甩,

说这位大夫是楚国的优秀人才,

然后让这名战俘自己表态,

是谁将他真正地战败?

敌将承认是公子围手疾眼快,

才让自己遭受被擒之灾,

气得穿封戌满脸煞白,

一定要杀公子围讨回公道债,

这也是成语“上下其手”的由来,

如今对这个词的理解已有更改,

变成了猥琐下流为非作歹,

其实最早是讽刺那些不公平的做派。

等到公子围称王后更加自在,

生杀大权在他手里铺排,

可他不仅没将穿封戌杀害,

对其更加有所敬拜,

反而找借口杀了伯太宰,

可见这流氓楚王也有些胸怀,

但昏君永远不会得到国人拥戴,

何况他还浪费了大量钱财,

兴建为人诟病的章华台。

章华台虽然雄壮华美,

但对楚国国力造成极大浪费,

在诸侯中也算是穷奢极欲之最,

可即便楚国财力面临空亏,

楚灵王依旧四处炫耀楚国军威,

庆封就是他的刀下鬼,

而享乐和军事会让开销加倍,

自然加剧楚国人的苦累。

还有更著名的典故证明他昏聩——

“楚王好细腰”让群臣倒霉,

“宫中多饿死”满足他的变态趣味,

楚国臣民都饿得头晕眼黑,

没等为国出力便已“鞠躬尽瘁”,

这样的统治怎能不摇摇欲坠?

如果楚灵王没有登上王位,

还是那个流氓习气的公子围,

他顶多算是纨绔子弟没心没肺,

整天搞着恶作剧为所欲为,

同时又能明辨一些是非,

还是个可爱又可恨的真实人类,

可一国之君如此无知无畏,

那就是自己跟自己作对,

百姓凋弊国政荒废,

堂堂的昔日霸主即将濒危,

这样的国君也早晚会被摧毁。

果然没等楚灵王享受多少年岁,

他弟弟公子弃疾就将之击溃,

公子弃疾最终得到楚平王的称谓,

康王、灵王、平王兄弟一辈,

竟陷入了手足相残的悲剧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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