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绿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恩？怎么了？”萧凝回神。

“不是奴婢怎么了，而是小姐您怎么了？”绿荷一副操碎了心的模样，蹲下身，伏在床边，拉过她的小手，扯着有些濡湿的深衣道：“您可是做了什么噩梦？怎地衣裳这样湿？”

萧凝微微一笑道：“许是方才梦魇了。”

绿荷拍拍心口，长吁一口气，略有几分放下心来的模样：“您方才可将奴婢吓着了，这身子一会冷一会惹得，叫您，您也不醒，最后....最后身体凉的跟....跟......”

萧凝会意，伸出食指在她饱满的额头上戳了一下：“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绿荷吐吐舌头：“奴婢可是日日盼着您好呢，只愿小姐别总是吓奴婢。”

“知道啦。”

绿荷展颜一笑，起身去衣柜里重新寻了套深衣奉给她，口中道：“小姐，您快将身上那套衣裳脱下来，潮湿着贴在身上总归不舒服，也免得受寒。”

萧凝一边换衣服，一边盯着有些蒙蒙亮的窗外：“什么时辰了？”

绿荷整理着她刚刚脱下来的衣服道：“还早呢，刚过五更，您换好衣裳再睡会儿，不用怕，奴婢就在旁边陪着您。”

萧凝一愣：“我这是从昨天回来就一直睡到现在吗？”

绿荷笑道：“可不是嘛，也难怪您梦魇，怕是睡多了呢。”

萧凝也是暗自感叹，前世今生，还头一次睡这么久。充足的睡眠可使人精神饱满，可过度的睡意却容易让人精神萎靡，只这一次，萧凝便觉得睡觉也是个极为疲惫的体力活儿，当下起身坐在床边弯腰穿鞋。

“咦？小姐，您要做什么？只管使唤绿荷便是。”；绿荷急道。

“我要做的事啊，还真使唤不上你。”她一边穿鞋一边道：“将便服取来。”

绿荷懵然依言照做，带她捧回来一套绯色轻纱蝴蝶裙时，萧凝好看的脸蛋一僵。

“怎么？小姐平日不是最喜欢这件裙子？”

她扶额叹息一声，这原主的身体果真是个地地道道的千金小姐，喜好完全与身份相称，只是如今这身体的主人变作自己了，那就是时候改一改这等娇贵矜弱之气了。

“往后这等衣服便收了吧。”萧凝说着径自来到衣柜前翻腾着：“啊，你去打盆洗脸水来。”

绿荷在一旁不断挪着小碎步，接住经萧凝手从衣柜里抛到空中的衣裙。

“小姐，眼下时辰还早，这天刚亮，您便是睡不着，也不必起的这般早啊，要不奴婢先让小厨房给您做些早点？”

“哎，让你去你就去，别啰嗦。”

绿荷听着萧凝有些不耐烦的语气，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中更是疑惑。

她自小同她一起长大，小姐的温柔性子，端庄得体的谈吐谁人见了都要夸上一夸，并非在外人面前做作，而是习以为之，早已如常，而今却仿佛变了一个模样，不仅性子烈了些，果决些，连着谈吐倒也似完全变了一个人。

“还愣着做什么？”萧凝见捧着各种花花绿绿裙子的绿荷仿佛埋在花骨朵堆似得，迷茫的神色更加显得她俏丽可爱，不禁挑逗之心大起：“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了？要我亲自去打水？”

绿荷一惊，连忙跪倒在地扣头道：“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话落放下一抱衣裙，似股烟儿似的，奔出房间。

“哈哈，这小妮子，还真不经逗。”自言自语间，已是翻到了一身还算看着利落又合身的衣裳，是记忆里原主女扮男装时所用。

绿荷回来时，萧凝已经穿戴整齐，对着镜子观摩仪容。

古代女子衣裙甚是繁琐，若非必要场合，她定是不愿衣裙加身的，看着镜中的清爽利落的自己，这才满意的从镜子前移开身形。

可就在她转身离开的刹那，余光瞥到一幕匪夷所思的画面。

镜中的自己保持着方才站立的动作，纹丝不动，可明明自己已经离开了镜子，怎么会出现影像停滞的画面呢？

“还给我......”

耳边再次出现梦中出现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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