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生前在将军府中可是最得老将军和老夫人喜爱，就连那嫁去云府的慕容氏和大夫人也是顶好的姐妹关系。所以这一点二小姐不用害怕，一切有如巧呢。”如巧微微一笑，轻轻拉住锦绣的手。

锦绣如水的眸子裹了一层雾，低声喊了如巧一声：“谢谢表姑。”

身为柳府嫡女锦绣的这一声表姑，算是肯定了如巧在柳府的身份地位，她拉着锦绣的小手，摒退了锦绣身边丫鬟，贴耳将这位慕容氏的喜好，和有关定远侯世子的消息和传说一一讲与锦绣听，叫锦绣到时候能够投其所好。

如巧虽然血缘上是锦绣的表姑，可到底是大王氏表亲里的庶生姑娘，给大王氏做了陪嫁，却连做个通房的机会都没得着，到头来只做了个柳如方跟前贴身的大丫鬟。

倘若王氏能松松手，她早就摆脱了下人的身份，成了柳如方的一房妾室。如此一来，如巧自然而然的就和锦绣、文礼一个阵营，断不会去帮手王氏。

***

跟着周崇文上了几天课，好容易等到府上给周崇文安排的休沐之期，柳府的哥儿姐儿们才稍稍轻松下来，由王氏领着，带去英姿坊定制今年的冬衣。

锦乐皱着小脸，晨间被容陵姑姑的罚练了半个时辰的走路，此刻正腰酸背痛的跟在锦诗身后，颓然上了马车。

这可是她第一次跟着几个姐姐去英姿坊定制服饰，从前她只是个不受重视的庶女，运气好还可以捡锦画穿剩下不要的衣服来穿，运气不好的时候，只能和府里粗使丫鬟一般穿差不多料子的衣裳。

不过王氏可不是那么傻的，轻易就教人发现她疏于照顾锦乐，到了一些正式的场合，王氏自会准备一些得体的衣服让锦乐换上。

至于旁的时候，王氏极少过问锦乐的事，到最后才会让王氏派到安氏那头的下人一个个目中无人，蹬鼻子上脸。

三架石青色碧油锦盖马车，各由一匹白色健马拉着，当先一辆是王氏和余婆子的马车，紧随其后的是府里姐儿们的马车，哥儿们的马车压后。

锦诗打了个呵欠，小手搭在锦乐肩膀上问道：“呆子，你可知道今天王氏的表亲定远王府的王妃会和我们一起在英姿坊挑选衣料？”

这件事，锦画好像一早就知道了，双手抱胸目空一切的坐着。

锦乐瞧了一眼精心打扮了一番的锦绣，又看了一眼着装格外清秀素雅的锦画，挠了挠头，憨傻道：“我知道到今日去英姿坊是为了定制冬衣的……”

“你这个小呆子，你跟着锦画难道她什么都没有告诉吗？我还道锦画已经将你当成好姐妹了呢，没想到还是这样防着你。”锦诗讥诮的瞄了一眼锦画，眼中透露着讥诮的神色。

自王氏没了孩子，连氏又凑巧怀上了柳如方的亲骨肉，成了柳如方的心头肉，老太太那头即便再不喜欢连氏，也给连氏肚子里的孩子三分薄面，差了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雏菊伺候在连氏左右。

现如今，玉疏阁那头的人上至锦诗连氏，下至婆子丫鬟，通通有了底气，用鼻孔看人。

锦诗一口一个王氏，又出言挑拨锦乐和锦画之间的关系，早就让一旁坐定的锦画怒不可遏，锦画冷着脸哼了一声：“锦诗，我是你四姐姐，你直呼我的名讳算个什么意思？”

“我就直呼你名讳了，有本事的到爹爹那里去告我啊。”锦诗本就胆大包天，现在有刚刚得势的娘亲撑腰，气势上丝毫不弱于锦画。

锦画冷冷一笑，“你就傲吧，迟早把你自己作死。连姨娘就算生了个男婴又如何，到头来不过是个庶子，照规矩还是要养在我娘膝下。难不成，你和你娘连姨娘还盼着被爹爹抬了做夫人？”

“那又有何不可的？”锦诗扬着小脑袋说道。

锦绣摇了摇头，呵斥了一声：“都不要争了，锦画你还有没有一点做嫡姐的风范了？还有你锦诗，从古至今就没有哪个妾室能被抬了做正室的道理，你这番言语实在是大逆不道。即便有连姨娘替你撑腰，这话若是传到老太太耳中，你自己想想下场。”

虽然有些不服气，锦诗一想到处事严厉的老太太，乖乖的闭上嘴巴。

锦画本就是个嫡女身份，若不是锦诗太过挑衅，恰好说了王氏小产一事，戳中了她的痛处，她断不能和锦诗这样一个五岁小儿起争执。

冷冷的睨了气鼓鼓的锦诗一眼，便不再多说半个字。

一番颠簸之后，柳府的三辆马车风风火火的到了英姿坊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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