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指了指小孩的手：“但是，这一看就是干活的。”

我一边听她说，一边也伸手过去，掰开这孩子的手。凌雪让我注意她的指甲，我这才发现，这孩子的指甲很奇怪，太短了。

如果是一般小孩，肯定都会留着健康圆润的指甲。

有的女孩，现在都会留长指甲，涂指甲油了。

但是，这个孩子的手指甲很短，比正常人的还要短，手指尖的肉都露出来了。

这看起来，好像是因为剪指甲的时候，特别贴着肉剪，所以指甲越来越短，现在已经露出了外面的一层肉，指甲是长不回去了。

这种，应该是刻意剪那么短，干活比较方便。

我对这个深有体会，我现在的手指甲就不是那么好看，也是因为小时候干活，指甲碍事还有土，我一直抠，就抠成这样了。

“干活，手上却没有伤口。”凌雪看我点头，也就接着说：“而且，我看她的皮肤颜色也很不对，你看看，是不是在外面蒙了什么东西。”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更疑惑了，我试着扒开她的手，一看发现手心上有几个小小的茧吧，但是还不是很厚重，应该是才养了没多久的。

我又把手翻过去，看了看她的手背，皮肤颜色是接不上。

手心粗糙而且很白，但是手背却是蜡黄的。

这要是普通人的肤色就这样，也说得过去，但是这个显然不是。

我有点奇怪，再仔细看，就发现了小女孩的皮肤上，实际上是被人抹了一层凝霜，有颜色的，应该是一种粉底，或者什么药膏。

我看了看凌雪，想说话的，不过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凌雪就望着我说：“看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因为实际上我并不是看出来了，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我最近因为上次那老头的原因，感觉比较敏锐问，愈发的感觉，我的直觉肯定是没有错的。

现在我有种预感，觉得这孩子大概不是正常死亡。

只是，没有证据，只是直觉，让我这么笃定的说出来，还是有点……

我想了想吞口水，对凌雪说：“你觉不觉得这孩子的皮肤有点不对，特别是口鼻处？”

我特别也是把这一点指出来，因为小孩的口鼻，也有这种痕迹，我发现这东西好像能够在人的皮肤上形成一种粘膜。

如果，这人是活着的时候被涂上这种东西……

凌雪这时候，点了点头说，打断了我的猜想：“我总觉得，她外面的皮肤的颜色，很不匹配，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这种感觉。”

我点点头。

这却难以形容，因为这就是一种感觉。

除了美术专业的，估计没人能说清楚。

那是一种异样，但是区别很微妙。我试着形容了一下：“就像是在人皮外面，蒙了一层油布。”

凌雪也立刻点头，很赞同我的话。

但是，我这么说的时候，自己都犯迷糊。

我说的时候，也没有忘记捏了捏这人的皮。但是，只是能感觉到异样的光滑，却怎么都不能把外面那层东西挑起来。

这也就是说，我完全不能确定这小女孩，有两层皮的。

她的皮肤，到现在还是比较柔软，和一般人死亡之后的正常皮肤一样。

人在死亡一定时间之内，会有尸僵，但是，过了那段时间之后，尸僵就会解除。皮肤恢复柔软之后，就会开始不断的膨胀，接着就开始腐烂胀气。

最后肉全部烂掉，化成白骨。

这个过程是比较恶心的，但是，也说明，人在死了一段时间之后，如果不进行特殊的处理，仍是会呈现柔软状态。

小女孩也是如此。

前天死亡的，送过来之后，也没有多少时间。

这家人已经找了块地方，实际上是准备土葬的。所以也就没有让我们的人，做其他什么处理。

而且农村人，思想还是比较保守的，觉得一个小孩的尸体，被一群男人处理，心里还是膈应。

她家人跟冯荟是这么说的，冯荟没跟话痨说，但是给我说明了一下。

而且这家人还一直说，火化尸体要是放在古代，那就挫骨扬灰，那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这样。

现在人，虽然很少这么计较，但他们坚持如此，我们收钱办事的，也不可能非得说其他的。

也就是因为这一点，这家人要求比较着急。现在人就在外面等着，就算是我发现了什么，也不没时间观察。

没有确凿的证据，我拿直觉出去说事，简直就是找死。

“你怎么看？”这事情是凌雪提出来的，我估计她心里应该也有点想法。

“我也不知道。”凌雪苦笑：“我只是看着觉得不对劲而已，我总觉得她挺难过的……哎……”

她说着，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算了，就当我是多事，你也别多想了。”

“要不然，还是再看一看吧？”她这么说，基本上就是已经放弃了，但是我看得出来的她不怎么甘心。

果然，我才这么说，凌雪就立刻旁边：“看再看看吧。”

我点头，正准备继续，可是外面响来了敲门声，接着，小钱在外面咳嗽了一声。

我听出他的声音就隔着门问：“怎么了？”

小钱在外面，也没进来的声音，只是提醒我说：“外面的人在催了，说时间已经快到了，陈哥，你那儿好了吗？”

我一听，有点为难。看着小女孩的尸体，又看了看凌雪，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还有一会儿，你先在外面等等，恩……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你就过来跟我说一下。”

“好。”小钱应了一声，我听着好像就走了。

然后，我看了看凌雪。

之前我就已经有这种预感，但是凌雪坚持，我觉得她估计也是有自己的坚持，我害怕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但是，如果要查的话，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想了想，我还是选择先劝说她，就摇了摇头：“那边时间已经定好了，他们人多，我估计……”

“恩，看看吧。”凌雪也点头，我看得出来，她有点失望，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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