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你今日好生漂亮，真是绝世容颜谁家姝啊。”

程欣雪望着镜中的女子，朱唇粉面，眼睛上扫了一层玫瑰色的眼影，配上鲜红色的唇脂真真是姿容一下娇艳起来，高雅髻上的散云金莲簪中间镶的那颗红玛瑙也是恰到好处的亮丽，因为还是在内室梳妆打扮，她只穿了一身金线绘边的粉色里衣。

“你是最会说话了，怎么也说不过你。对了，欣雪，若是明年你的生日还不举办邀请我，我可不依。”

今年程欣雪生日时并没有举办，但是王凝香还是派人送了一对金簪和一对碧玉耳坠来，而程欣雪这次送的是自己绣的一个荷包外加一对玉镯，虽是质地较好，但程欣雪知道，王家是世家大族，自己的这点礼物根本算不上什么，不过左右一份心意，王凝香并不会缺这些金银首饰。

“你是王家嫡出小姐，代表的是世家颜面，我哪里敢和你比呢。”

王凝香手一顿，她转过身子柔声道：“欣雪，我不是有意的。”

看了王凝香歉疚的神色，程欣雪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随口一句话没想到王凝香多想了，不过也难怪她会多想。在云澜国，女子但凡满了十五岁在本家举办生日宴会的时机也就不多了，京城中显贵人家比比皆是，举办的人也不少，只是王家是世家大族之首，而王凝香作为身份尊贵的嫡女，她的生日宴会一半出于父母疼爱，一半是世家需要，但也正因如此，王凝香从小到大无论哪一方面都是用的极好的，甚至比之郡主公主也毫不逊色。但程欣雪的身份虽然是官宦人家，但毕竟只是一个四品的尚书，也无多大权势，办与不办都是可以的。

“凝香。”

程欣雪转过头去，却见是柳瑾萱聘娉婷婷走了进来，她笑得得体怡人：“欣雪，你也在。”说完又转头上前对王凝香道：“我为你寻了一副玉镯，这可是极其难得的冰玉琢成，整个云澜国也不过出了三块冰玉。”

王凝香起身道：“难为瑾萱你为我寻如此贵重之物了，不过说来也巧，欣雪送的也是一副玉镯呢，你们俩还真是凑一堆了。”

“那还真是巧了。”柳瑾萱淡淡笑意，盈盈眸光中没有一丝温度，那冰玉是难得的稀有物件，若不是父亲要求，自己怎么可能舍得，这程欣雪给的玉镯又值几个钱。

程欣雪笑了笑：“柳姐姐这冰玉，就我那破落物件怕是十个百个也抵不上。”

三人又笑着打趣了几句，柳瑾萱先开口道：“凝香，你梳妆吧，待会儿客人就该到齐了。”说完又扭头对身旁的一个侍女道：“好生为凝香梳妆。”

“是。”

程欣雪跟在她身旁斜眼打量了柳瑾萱一眼，她比程欣雪发育的更好，身姿修长窈窕，里穿荷花花绘的抹胸长裙，外罩一件蚕丝混织粉色轻纱，发上是一支荷花玲珑流苏，在阳光下甚是绚丽。程欣雪扫了一眼众人，在云澜京城，若是及笄女子举办生日宴会，那么参加的女子只能着粉色衣衫，而主角可着正红衣裳，这就是主客之分，以免乱了规矩。程欣雪今日也不过一件简单的粉色纱裙，发髻上簪了几朵珠花，放眼过去，也不过是杨芸怜珠光宝器的，但是柳瑾萱这一身委实是喧宾夺主了些，她似是不经意道：“柳姐姐今日也是光彩照人的紧，这衣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真是夺目。”

柳瑾萱嘴角的笑意一凝，发上的流苏随着她一侧头摇曳生姿：“不过是一件寻常衣服罢了，凝香今日才是主角呢。”

程欣雪勾了勾唇角，抬头看见左边一角的姜诗云和杨雁菱等人，随即道：“柳姐姐，诗云她们在那里，我们过去吧。”

坐下不过一会儿就见王凝香从走廊的一方款款而来，外披一件绉边拖地孔雀金绣的红色锦绣长裙，艳光四射。她站在园子上方简单说了几句便走向了程欣雪和柳瑾萱这方，大家急忙为她让出主位，都纷纷各色夸赞着。

“呵呵呵，今日王姐姐家来的宾客倒也不少。”

几声娇笑传来，人未到声先到，话音刚落只见园子外一粉色宫装少女走进，身后眉目俊朗的男子正是王宇，杨雁菱小斟了一杯茶水笑道：“王家的儿女个个都是出挑的，人中龙凤啊。”

杨芸怜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而程欣雪只见王宇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待走近后见了王凝香才有了一丝笑意，他压低声音道：“妹妹今日果然风华动人，今日你宴请的皆是闺中女眷，我不便停留便先行离去了。”

王凝香颔首：“兄长先行。”

王宇点点头，一转眼间看见了一旁端坐的柳瑾萱眸光中才有了一丝亮色，他收回目光转身道：“公主自便。”说完便抬步离去。

公主？程欣雪抬眼打量眼前少女，不过十来岁的模样，容颜娇艳，此刻的她见王宇离去她才收回目光拉住王凝香的手笑嘻嘻道：“王姐姐本就生的绝色，今天这正红衣衫更是艳丽无比。”

“公主折煞臣女了。”

程欣雪一桌的听了王凝香如此说皆是站起了身，程欣雪眼珠转了转，这一桌的人本来就满了，王凝香来都是挤着热闹大家将就，如今公主一来更是不行了，程欣雪主动道：“公主殿下请坐，我到旁桌去。”

慕容丽华粗粗看了一眼眼前女子，因为程欣雪低着头的缘故她也没怎么在意，随口道：“好吧，你去吧。”说完看了珠钗满头的杨芸怜和亭亭玉立的柳瑾萱，她不禁皱了皱眉头，撇嘴道：“你们都坐下吧。”然后又继续和王凝香谈笑。

程欣雪刚在旁边的桌宴坐下不过片刻，却见旁边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程欣雪抬头一看却是姜诗云，姜诗云笑眯眯道：“你走了我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们那一桌拘谨的很，我可不喜欢。”

程欣雪无奈摇了摇头，却是看着那个一个劲儿说话的少女道：“诗云，这是哪位公主？”

“你不知道？这就是颖公主，母妃是丽贵妃，她又是陛下最宠爱的公主了，特赐‘丽华’二字，而且又是唯一一个有封号的公主，可真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了。”

慕容丽华，丽华。慕容恒还真是疼爱杨俪的女儿，慕容皇族不过两代，但都是一个字为名，但却单单给她的女儿取名慕容丽华，还专门赐了‘颖’字为封号，云澜国未及笄就有封号的公主又有几个？她的宫殿名字是丽春宫，左右脱不了一个‘丽’字，可见他是真真宠爱杨俪。

程欣雪到现在都没明白，虽说杨俪容貌艳丽，但无论是当初的东宫还是后来宫中艳丽貌美的女子不少，慕容恒怎么就一直那么宠爱她，难道这就是真心实意吗？

可是，慕容恒那样一个铁血之人，还会有真情？

或许是有的，不过，没有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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