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没有人经常出入，大殿显得异常空旷和阴冷。

“昨晚巳时我确实在雀拓大街，你们所说的周府，我都不知在哪。”

“胡说八道！”国师这声大的堪比洪钟。法权落地与脚踏声交错。凌厉的目光射来，仿佛能看透她心中所想。

国师渐渐逼近易画。“再给你一次机会，如实招来！”

“我说，不——是——我！”易画将口中逆血吞回，强打着十分精神回答。他竟然想控制自己认了这罪！

云复阴着脸注视她良久，忽大笑。“好！既然你不承认。那么，将人证物证带上来，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张嘴辩解！”

侍卫倒是及时，净台香插上半柱香都没燃完，云复口中的人证物证就上来了。

周府，周夫人。她早该想到这人证是谁。一日不见而已，就失去了往日的光鲜亮丽。若有所思的睹了会儿远处的物证。

嗯……

要让你失望了。

此时的周夫人伤心过度，脸色憔悴，眼皮红肿一片。她起先不明所以，但见跪着的易画，一上来就要反手给她一巴掌，却被易画擒住手。

“我跟你有仇吗！为何要残杀我一家！”她的荣华富贵！她的钱财！

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

越想越气，卯足了劲对易画拳打脚踢。

周夫人现如泼妇一般，完全没有平日的闺秀风范。

易画眨眼，是她眼睛出问题了吧。要不然她怎么看见周夫人离她一尺的地方里‘手足舞蹈’呢？那动作流利的停不下来！

这场面不忍直视。

大司寇听着四周想笑又不敢笑出声的闷哼声，索性睁开眼，底下虽然不乱，但与大殿以往的气息格格不入。

御史大夫快逼出内伤了，不过大司寇睁眼那一刻。他及时收敛了笑容，命令把周夫人控制住。

大司寇那双如旦古不变的墨眼，波澜不惊地目视台下女子。

雷霆万钧之声穿透耳膜。

“你可知罪！”

假装没听出里面含有的怒气，全身匍匐，做了个大礼。

装傻充愣道：“民女不知！”

一声比一声高。

大司寇就是不一样，连说话都这么有气势。不过……她若没有保命的底蕴，怎敢独身前往？三司审太过自负，小瞧了她。

同时也郁闷不已。怎么问题问来问去又绕回来了？之前做的样子白做了。

大殿一阵低气压，云复阴霾密布，正要发怒。陈侍郎却使眼色阻止了他。

御史大夫在心里捏了把汗，佩服这女子在酉的威慑下任临危不乱。当然，佩服归佩服。如果酉生气了，倒霉的就是他们。

大司寇这回说了一大串。“周统领不仅关系到宇文皇朝的颜面，还牵扯到另外两朝。再说，周夫人为什么不指证旁人，偏偏说衣带是你的？所有证据都指向你！还是那句话，你要给我一个解释！”

易画看似沉思了会，然后娓娓道来。

“昨日我身着褶百水裙，衣带自然是百水纹绣，而不是理云纹绣。也许加之烛台上的阴火是幽蓝色，托盘上的衣带乍一看像是蚕丝编织，可若在普通明火照亮下就是原原本本的金色。当然，司寇大人分辨不出乃是常理，这两种相似度颇高，只有常注重打扮的深闺女子一眼分明，毕竟衣物有好有坏。小女子不才，唯独喜爱华贵的衣饰，所以下足了功夫。大人觉得这解释有理吗？”话峰一转，“还是说，大人宁愿相信脑子不清醒、眼睛不好使呈半疯癫的……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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