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这个不是很正常吗？毕竟你跟沈佳妮闹出了那么大的满城风雨的动静。”顾惜水微笑着说道。

顿了一下，她又看着林溪说道：“其实，我很想听听你的心里话，你到底跟沈佳妮有没有关系？”

“没有。”林溪并没有太多的犹豫，便说道。

“那你的心里有没有她？——我想听真话。”顾惜水又看着林溪说道。

林溪果然是不由自主地沉默了一下，——这是在顾惜水想象的一种可能之中——顾惜水便又说道：“你不用在乎我的感受。如果你真的是喜欢沈佳妮的，我不会为难你的。我会放手的，而且我也不会拿这个又来阻碍你的前程。”

“前程不前程的，我倒是不在乎。”林溪说道，“这个教育局长是你们请我来当的，我现在很愿意重新回到黄家小学去。我之所以沉默，是因为我在想，你在想什么。至于我和沈佳妮的问题，我没什么好犹豫的，我既跟她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关系，也没有任何情感上的关系。也就是说，你问的那个我心里有没有她这个问题是很荒谬的。”

当然，林溪撒了谎，但他不得不撒，而且还撒得很镇定自若。因为，他真的不想伤害顾惜水。

当然，他的这个答案，即使他表演得再逼真，也不能完全哄骗到顾惜水这个精明的女人。顾惜水将信将疑，实际上，她也愿意把这种将信将疑掩盖起来。她并不想歇斯底里刨根问底，那对她没有好处。她不是还生活在童话王国里的十八岁少女，她并不想深究感情的真相，当然有纯粹的爱情于她更好，如果没有，能得到实质性的结果，对于她来说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所以，顾惜水便笑了一下，摆出一副她已经相信林溪的模样。当然，她也不能哄骗到林溪，她到底有没有完全相信他，林溪的心里也是持怀疑态度。同样的，林溪到底有没有被她哄骗过去，顾惜水心里也知道这是一个不能肯定的答案。

总之，这是两个高智商的人之间的交流。在语言之外，有许多的思想正在空气中交锋。

“其实，佳妮这孩子挺傻的，为了这些不相关的流言，就自己放弃了自己的前程。林溪，如果你有机会的话，我还是希望你好好地劝劝她。”顾惜水说道，——这句话，倒是真心的。

“嗯，我会的。”林溪表面上风平浪静地答道，其实脑子里却是在风起云涌，想着有机会，确实应该还要去劝一下沈佳妮。

“林溪，你明天去了教育局以后，切记首先不要太高调，要先把位置坐稳，你不要以为你是局长，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初来乍到，虽然是局长，但是下面那些你表面上的下属，是完全可以把你拱下去的。”顾惜水告诫道。

“嗯，你放心吧。对于这些耀武扬威的事情，我本来就不是很感兴趣。”林溪说道。

“不是耀武扬威，而是你要处理好人际关系，总之，一切都要低调小心。”

“嗯。”

吃过饭，林溪就坐在沙发上休息。但是，休息其实是装出来的，实际上他根本没有休息，而是在想着要不要去见沈佳妮一面。

当然，最终的决定，林溪还是决定去见沈佳妮一面。虽然他不想让沈佳妮认为自己对她有什么感情，但是，最终心里对沈佳妮的那份牵挂，和对她的担心，还是最终战胜了他的理智。他想，他完全可以一面去关心一下沈佳妮，同时也不表现出对她的爱情方面的情感。

所以，等顾惜水在厨房里忙完出来的时候，林溪就坦率地对她说道：“惜水，趁着今天刚好有空，我准备去找一下沈佳妮。她现在好像还在餐饮里打工，这孩子太苦了。我想去好好地劝一劝她，让她不要这样一意孤行，这样太苦了。刚刚经过一年高三的苦行僧一样的生活，现在又要去一暑假的工，然后又要复读一年。”

顾惜水说道：“去吧，我不会阻拦你的。”说着，微微笑了一下。

林溪出了顾惜水的家，便在外面打了个电话给季白。

“季白。我是林老师。”

“林老师，你在哪里？”那边的季白的语气，显得很是温顺乖巧，并且充满一种很难言说的感情。自从她把林溪和沈佳妮送上全市舆论的狂欢顶点，她似乎就变了一个人，对林溪和沈佳妮总是充满了一种歉疚，同时性格也变得似乎成熟了起来。

成熟，总是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这句听起来耳朵要起茧的话，却是不折不扣的真理。而季白的心里，肯定也是经过了痛苦的心路历程，才会在短时间内褪去她的青涩和任性，变成现在这样有些矜持而冷静。只是，林溪却有些怀念季白以前的那种单纯。

可是，林溪明白，人一旦变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即使回去，也会变一种味道。而随着季白的青涩单纯一同而去的，还有她对林溪的爱。或者说，她对林溪张狂的爱。或许，她的心里还爱着林溪，可是她再也没有脸面来要求林溪的爱了，她已经懂得，把这份爱深深地藏在心里。

“哦，我现在街上，你在哪里？”林溪说道。

“我在商场，林老师，其实我正好想找你。上次，我买了一部手机，想送给沈佳妮，但是她怎么也不要，我想，或许你去送给她，她会要的。你能帮我送给她吗？”

听了季白的话，林溪心里的感情很是复杂。季白变了，真的变了，她变得善良了。而且，她不但不再介意他和沈佳妮之间的感情，而且还主动让林溪送手机给沈佳妮。

林溪柔声地说道：“我可以试一下。不过，我想，沈佳妮她还是不会要的。”

“我现在在商场，我想来退手机，可是我觉得手机没有质量问题的话，他们不会给退的。林老师，要不你来一下商场吧，我还想帮佳妮买几套衣服。”季白说道。

林溪去了季白所在的商场，在商场的三楼见到了季白。

季白还是那么漂亮，那么清纯，那么性感，只是，她的神色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刁蛮，而是变得善良可人。

“林老师。”季白见到林溪，便叫道。

林溪见季白的手里拿着一个手机盒，便微笑着说道：“季白，你能有这样的心意，不管沈佳妮要不要，林老师都觉得很高兴。至于衣服的话，我想，我们先给她买了，她总不好不要的。走，我们去给她买衣服吧。”

林溪和季白帮沈佳妮买了几套衣服，然后便来到了沈佳妮打工的餐馆。

他们先并没有进去，而是在外面看着。林溪看着沈佳妮在里面忙忙碌碌的，又是擦桌子又是收碗，心里一阵心酸和心疼。

林溪和季白走了进去，沈佳妮正背着他们在擦桌子。

那个老板认得季白，又见林溪和季白望着沈佳妮，也知道他们不是来吃饭的，所以便并没有说话，只是眼光偷偷地有些贪婪地望着季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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