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原因，就是因为顾惜水高考结束那天，没有去告诉沈佳妮他不能去见她的事情。但是，这又怎么能怪顾惜水呢？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自己那天出了事。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这时候，林溪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想肯定是顾惜水打来的，确实也很晚了，他还没回去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当他把手机拿出来一看，却发现不是顾惜水打来的，而是一个136的号码。

这个号码，应该是季白的。

林溪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

“你是林老师吗？”那边果然传来季白的声音。

“嗯。”

“白天是你打电话来的。”

“嗯。”

“林老师，你现在在哪里，我能见见你吗？”季白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痴情，有点温柔得让人心疼。这本不应该是她的声音。她的声音，本该是活泼而快乐的。

林溪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季白，还有必要吗？”

“为什么没必要。”

林溪沉默着，没有说话。

“林老师，你是不是以为白天我和张宏斌干什么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当时在游泳。”季白又说道。

听到季白的话，林溪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来，他的确误会季白了。

林溪的心里生出一种柔情，他知道，季白之所以打这个电话给他，是因为她还放不下自己。

“季白，明天高考成绩就要出来了，准确地说，是一会十二点以后就能查了，你知道吗？”林溪说道。

“我知道啊。不过我不关心。”

林溪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沉默了片刻，说道：“你真的为了能留在东海，故意考了一个较低的分数吗？”

“是啊。可是现在有什么用，你又不要我了。”

听着季白的话，林溪感到一阵莫名的心酸。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现在就跑到季白房间里去，告诉她，我要你，然后和她那青春美妙的身体大战三百个回合。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如果他要是这么做，又置顾惜水于何地呢？

“季白，你不要这么说，其实，我并不好，你完全可以有更优秀的男朋友。”尽管心里很不舍，但林溪却只能这么说。其实，到现在他都有点莫名其妙，为什么他和季白就是无法在一起，只能是渐行渐远。

其实，林溪心里是觉得有些愧疚，他拿走了季白的第一次，现在又说不能跟她在一起，那是不是太对不起她了呢？

“林老师，我谁也不要，我就要你。我和张宏斌那都是气你的，你不要离开我好吗？我真的很喜欢你。”

听着季白那有些卑微甚至是哀求的声音，林溪的心里难受极了。其实他也不是不喜欢季白，他完全也可以和她在一起，他也心满意足的。季白那漂亮的容貌，丰满的身体，哪个男人不喜欢呢？可是，现在最关键的是，他已经一时冲动，答应了顾惜水。现在真是骑虎难下了。

林溪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季白，那……你给我时间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林老师，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我……季白，今天不行了，我在回家的路上了。今天太晚了，明天吧，行吗？”

“嗯，那好吧。”尽管能听出来季白有些不舍，但还是很乖巧地答道。

接过季白的电话以后，林溪的心情就更加地烦闷了。在这段复杂的感情旋涡中，他已经一人分饰多个不同的角色，感到有些疲于应付了。

那天，回到顾惜水的住处以后，林溪的心情变得有点低落。他甚至没有了和顾惜水做那种事情的欲望。但是，为了不让顾惜水看出自己心情的低落，林溪还是和她做了一次。

林溪在想，自己如果这样和顾惜水同居下去，毫无疑问，顾惜水应该在不久后可能就会怀孕，到时候，他也必须和她结婚。

可是，他真的想要这样吗？他真的有那么爱顾惜水吗？或者说，他真的想要与之结婚的，是顾惜水吗？

自己真的做好准备跟顾惜水结婚了吗？如果没有，自己为什么还要这样下去？难道是真的为了报恩吗？

那一夜，林溪失眠了。

当然，他失眠不仅是因为这个原因，或者说最主要的原因根本就不是这个，而是他一直等着给沈佳妮查分数。分数在十二点过后便准时公布。林溪期待着，却不敢跟顾惜水说，所以一直在床上假寐。

随着时间的监控，林溪变得很紧张。

到了快十二点还没到的时候，林溪就假装去上厕所，然后在外面，他输入了沈佳妮的准考证号和身份证号。

他紧张地期待着。

页面跳转很快，分数显示了出来。

681分！

那一瞬间，林溪只觉得自己的血液往上涌，一股微笑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他的脸庞上，尽管没有人在他身边。那种感觉，似乎比他自己考了这么一个分数还要高兴，还要激动。

沈佳妮持久的付出，没有白费。或许，这才是这件事情最大的意义。这让人看到了付出总会有回报的论证。

林溪高兴得有点手足无措，他想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沈佳妮这个消息。沈佳妮现在在干嘛呢？她应该已经睡了吧？睡梦中的她，根本不知道这个结果，不知道她或许已经成了东海市的高考状元！她可以上清华了，可以上北大了，她的命运，真的开始腾飞，开始改变！

那一瞬间，林溪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原来，当班主任的感觉这么好，他有这么多的孩子，而且，在这里面，他还有他最钟意的孩子。他为她的挫折而悲，为她的胜利而喜。

林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他的心情复杂极了。一方面，他心里对沈佳妮的爱，越来越蓬勃。可是现在，沈佳妮腾达了，她身上有光环了，她还能看得上自己吗？还能喜欢自己吗？在一夜之间，这种感觉完全变了。林溪不由得有点后悔他昨天没有对沈佳妮说出想说的话。

另一方面，他又在替沈佳妮高兴着，想着如何让她尽快知道这个消息。

到后来很晚的时候，林溪才想起季白。他也想帮季白查看一下分数，不过不知道她的准考证和身份证号。

他想，季白已经查了自己的分数没有呢？对她的分数，她会不会关心呢？她为了自己故意考了一个相对低的分数，可是，仅仅在高考成绩出来时的十几天后，这一切都变了。如果他真的不能和季白在一起了，那季白的这一番苦心，也就没有意义了。

季白苦苦爱恋着他，却没想到是这样一种结局，到现在为止，她甚至连一天她幻想的日子都没有过。真是世事难料。

当然，林溪第二天不可能丢下手头的工作，专门跑去告诉沈佳妮这个消息。高考成绩出来了，他现在有很多的工作要忙。

事实上，如果是别人，自己的高考成绩不查可能不知道。但沈佳妮这个成绩，很可能是今年的东海市理科状元。这将会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但是在教育系统内，就将会是今天的头条新闻。

去了学校以后，林溪还是先抽空打了个电话给季白。

“季白，你考了多少分？”

“520分。林老师，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很好的分数啊？多好听啊。”

林溪不禁哑然。这难道真的是一种讽刺？一种季白苦心浪漫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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