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建国，你今天早上杀死李天来，是不是有预谋的，受人指使？”王勇开门见山地问道。

“没有，是我自己一时冲动杀的。”申建国淡淡地答道。

“那你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李天来身后的方向？你起来洗脸，怎么会到那里去？”

申建国不答。

他这种态度，便让王勇心里有了底。很明显，他应该确实是有预谋的，但是总之就是不承认，碰到不好回答的问题，他干脆就懒得回答。可以说，这种收获就足够了，想要申建国招供，几乎是不可能的，能够得到这种指向性的信息，就算没白审。

“你的匕首是哪里来的？”王勇又问道。

“是我早就准备好的，看守所里很凶险，经常有冲突，所以我就留着做防身之用。”

“那你就把这把匕首平时藏在哪里？”

申建国又不说话。

对于一个已经判处死刑的人，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呢？王勇只得又问下一个问题：“昨天看守所里的庄明，找你谈话，都聊了些什么？”

“没聊什么，就是让我别在里面滋事。”

“那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就是说让我想想孩子什么的，要我别滋事。”

王勇觉得关于申建国的孩子是个不错的突破点，便问道：“你的孩子多大了？”

申建国沉默了一下，说道：“七岁。”

“你爱你的孩子吗？”

申建国没有说话。

“庄明是不是利用你的孩子作诱惑，让你去杀了李天来？”

说这话的时候，王明就很专注地观察着申建国眼神里哪怕最细微的变化。

但是，申建国并没有表现什么情绪上面的波动，仍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眼睛斜望着地上，沉默了一会，说道：“没有这回事。”

王勇也沉默了一会，然后拿起桌上的烟，走到申建国的面前，把烟放到给他点上了。申建国就吸了起来。

“申建国，你真的相信庄明吗？”王勇站在申建国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问道。申建国没有说话，王勇又说道：“你想想，一个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叫你去杀人的人，你能够相信他们吗？”

申建国还是没有说话。

“你反正已经被判了死刑，别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难道你就真的愿意带着这个秘密去另一个世界吗？你准备将他们的邪恶隐藏起来吗？”

申建国仍然沉默。

“你爱你的孩子，这个我可以理解，可以说也非常尊敬你，在这一点上。你担心在你死后，你的孩子过得不好，这个我也可以理解。但是，我可以答应你，如果你能把真相说出来，在你被执行死刑后，我、还有我们队长肖义，我们可以以个人的名义对你的孩子进行长期的帮助。你愿意相信我们，还是相信那种没有人性的那帮人？”

申建国仍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里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你想想，他们值得相信吗？你死了，你根本就看不到，他们真的会那么自觉去帮助你的孩子，拿出他们的钱来，兑现他们的诺言吗？他们就是为了利益，才让你去干这种事情，这种人眼里只有利益，你死了之后，他们又怎么可能做出那种有损自己利益的事情，去帮助你的孩子呢？”

王勇又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申建国眼神里的变化。

“如果你真的不把他们招出来的话，你想想，他们以后还会继续害多少人？为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就可以让你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他们以后是不是还会继续杀人？虽然你杀了好几个人了，但我相信人性本善。而且，你这次杀人，说真的我觉得最可恶的并不是你，而是那些指使你的人。我并不觉得你有多么的坏，坏的是他们。所以，我相信你会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

王勇又看了申建国一会，然后就走回他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你们真的不会骗我吗？”申建国斜着眼望着王勇。

王勇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说道：“这个我只能告诉你不会，我再发什么誓，我也不会，你死了之后，你也看不到。这个就看你自己相信谁了。我只能这么说，你说呢？”

申建国又吸了两口烟，然后把烟蒂吐掉，说道：“我说。”

两辆警车驶入看守所里，一辆上面下来了申建国，两个刑警押着他。

一辆上面下来另外几个以王勇为首的刑警，直接快步走入看守所里，来到庄明的办公室里，庄明正在桌前似乎在办着公。王勇向他展示了一张拘捕证，说道：“你被逮捕了。”

庄明微微有些惊愕，然后很是平静地放下了笔，问道：“我能问问是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回局里再说吧。带走。”王勇不容分说地说道。

公安局里，肖义和王勇坐在审讯席，对庄明展开了审问。

“庄明，申建国揭发说，昨天在你们看守所的会议室里，是你指使他去杀害李天来，并给了他那把匕首，而且还教了他杀人的方法。你有什么话说吗？”王勇说道。

庄明很平静地笑了笑，说话：“我没有。这纯属诬告。”

“是吗？”肖义接过话头说道，然后拿出一张单子，向庄明亮了亮，说道：“这是你的通话记录，上面显示，昨天上午11：29分，你接了一个157的号码，通话时间为二十一分钟，你能给我们解释一下，这个号码是谁打给你的吗？”

庄明顿时沉默了。

“怎么，还没编出来？”肖义讽刺地问道。

庄明还是没有说话，表情显得有点不自然。

“庄明，你这反侦查技术不行啊，你早该把这一步想好的。现在既然没话说了，那我们劝你还是主动坦白吧，对你没有坏处的。”

庄明还是没有说话，表情有些讪然，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难道你还打算包庇吗？说吧，把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说出来，这样的话，你在中间也只不过是一枚棋子，你的罪责也会轻很多。”肖义又说道。

庄明又沉默了一会，说道：“不行，这个我不能说。”

“你在担心什么？”肖义问道。

“他的职位太高了，我不能说。我怕受到报复。”

“你把他供出来，我们就会抓捕他，不管他的职位多高。你不必害怕。”

庄明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我不会说的，你们要把我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认了。”

肖义拿出庄明的手机，说道：“这是你的手机，只要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按照我们教你的配合我们跟他讲话，你就算立功表现，可以给你减刑。”

庄明又沉默了片刻，还是说道：“我不会说的。”

肖义和庄明无奈地对望了一下。

肖义和庄明回到办公室里，用庄明的号码给那个157的号码打了一次，但是已经无法接通了。

案件一时陷入了停顿。

可是，让肖义和王勇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被关押起来的庄明又通过看守所的所长邓伟兵主动要求见他们。

肖义和王勇一阵欣喜，感觉这庄明应该是有料要抖，马上便提审了庄明。

“庄明，你要见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交待？”肖义问道。

“我想问一下，这里安全吗？”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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