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惊鸿如今中阶二重，凝神化境已经练到炉火纯青，虽然她并不害怕夜染，却对暗处的这个人略有忌惮。

最近这几天，这个人经常在她周围打转，她已经发现了不下两次。

那人身上的气息，一次比一次阴冷。

没有把握，她不敢托大。

夜无极对她今天的表现很满意。

原本是要奖励一番，但由于刚刚一击，让他略微受了点轻伤，现在脸色并不是太好。

苏惊鸿也看出他受伤，略微扶住他，问：“你还好吗？”

“无碍。”

夜无极将嘴角边的残血擦拭干净，又随手拟了个咒诀，将空气中残余的邪魔之气驱散干净，才重新看向苏惊鸿。

“此番来者不善，今天他们没有成功，只怕会在灵试上动手脚。”

“那我要怎么应对？”

“小心应对。”

苏惊鸿：……师尊大大，你真的不是在戏弄徒弟吗？

夜无极：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

在长达数十秒的沉默之后，苏惊鸿率先从沉默中回过神来，悠然一笑，丢开了扶住夜无极的手。

后者略一趔趄。

待他站稳，才饶有笑意的对前方离去的背影道：“灵试好好表现，不要让为师失望。”

“哦。”

淡淡一声，算是应了。

至于后来夜无极是什么时候走的，她自然也没有在意，只叫人把刚醒没多久，有悲催的陷入昏迷的武清秋给送回去。

过了几天，玄清也醒过来。

苏惊鸿特地去饕餮楼订了桌全兔宴，庆祝她家奶兔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受邀前来的沐沉和简子黎默默点了盘青菜叶子，心里更是为她这只大难不死的灵宠，点了一排蜡烛。

……

月底。

灵试正式拉开帷幕。

苏惊鸿并未将夜倾城的下落告知皇城，更未对其他人透露只言片语，只在灵试开始当天，收拾妥当，欣然赴会。

出门的时候，恰巧遇到盛装的苏依依。

“兄长，这是要去参加灵试比拼了吗？”她施施然行礼，大开的领口下，触目可见圆润波涛。

几日不见，她比往日更显娇柔妩媚。

那微微蹙起的秀眉之间，乍一看还是我见犹怜，但仔细看去，却又像多了几分沉沉黑气，说不出的诡异。

苏惊鸿皱眉，“怎么，你要去观战。”

“我是去参赛。”

“……你？”

“今年苏家有两个名额，本来苏嫣妹妹实力超群，该由她去，可谁想她日前惨遭不幸，族中长老们与宫中商议，便让我代替她。”

“哦。”

苏惊鸿略一颔首，心下了然。

难怪苏依依下杀手的时候那般干脆，只怕早就盯上了这个名额？那可真是狠。

苏惊鸿抬眸看向苏依依，眼神略变得有些奇怪。

后者却像没看到似的，冲她明媚一笑，告辞之后，转身上了门口早就备好的马车。

玄清窝在臂弯里，红彤彤的眼睛半睁半眯，许久才道：“我昏迷几天，你这缺心眼的妹妹怎么像换了个人一样？”

“人嘛，总是会变的。”苏惊鸿感叹。

“变成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变成蛇蝎。”

轻笑一声之后，苏惊鸿就上了另一辆备好的马车。

灵试是盛会，苏千山就算再看不起苏惊鸿，也不能因此坏了苏家的名声。

等到了皇城会场，苏惊鸿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三年一度的灵力大比盛会。

近百亩的场地，四周是环状的观众席，正东方更有一处宽逾百米的露台，想也知道，这必然是往后贵族们，专用的上座。

苏惊鸿匆匆看了一圈，忽然察觉身后有人靠近。

对方气息平稳沉静，没有丝毫敌意，她便以为是沐沉，当即笑着转头，道：“你也来了？”

少年的笑容带着丝丝暖意，仿佛冰雪初融后的那一抹艳阳，悠悠洒进人的心里。

赵文一愣。

好半晌，才垂眸道：“苏少。”

他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苏惊鸿这句话必定不是对他说的，两人见的罅隙，也非时间冲刷可以一笔带过。

他越发拘谨。

苏惊鸿却面色不变，揉着臂弯里的兔子，道：“你已经可以站起来走路了？身体如何，灵力恢复了吗？”

“多亏了苏少给的九香续命丹，伤势已经大好了。”

“那就好。”

她似乎完全忘记了当初赵武恶言相向，整个人显得平静淡然。

“九香续命丹这种传说中的仙药，怎么可能从一个废物手中拿出来，这邺京的风俗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吹牛也不打草稿。”

阴测测的声音飘来，带着些低咳。

傅离光坐在不远处的看台上，眼中闪着暗光。

苏依依在旁，忽道：“我兄长虽资质不佳，但身上的宝贝可不少，公子若是没有真凭实据，还请莫要胡说，污了我兄长名声。”

她身段婀娜，说话间雪肩半露，腰间是这次比试的号牌，雪肤佳人，自然会勾得不少眼球。

听到周围陆续传来惊叹声，苏依依眼中笑意更甚。

傅离光却是冷哼。

“我是太久没有进京，竟不知道东篱学院不但收了妓子，还让其得到灵试的名额，看来今年的灵试，真让人无法期待。”

苏依依：“你……”

傅离光奚落之后，便不再理会她，收了目光，继续看向空旷的场地。

他没有再提百花楼的事，只是那余光中，苏惊鸿清楚感觉到了他的敌意。

“苏少……”

赵文也发觉来者不善，正要提醒。

苏惊鸿只道：“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也快回到观众席上去吧，我这个人五行属衰，你还是离我远些，免得殃及池鱼。”

她是实话实说，却不知这句话触动了赵文内心深处的愧意，他如鲠在喉，半天说不出话。

苏惊鸿不再理他，去领了自己的号牌，就坐到选手席上，静静等待比试开始。

灵试的规则跟学院的试炼差不多，都是采取淘汰制，前十名的人，有机会被宗门挑选成弟子，光耀门楣。

这次一共来了四个宗门，苏惊鸿想要去章莪山，就一定要进入其中之一。

她手上转动着号牌，思绪已经开始缥缈。

玄清蹬了蹬耳朵，道：“我刚看了眼对战表，你可知自己第一轮要对战的是谁？”

“谁啊。”

“你的旧情人。”

苏惊鸿：……

哦，又是那坨腱子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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