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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就因为这点原因?大家变成女生争得头破血流,就为了这个?”
好蠢。我不禁这么认为。决出这种东西有什么意义啊。而且,就算成了男人中的男人,跟医治我的身体又有什么关系嘛?
光姐摆摆手,示意我少安毋躁。
“那个是我逗你玩儿的。老早以前的漫画里倒还有可能,都什么时代了,谁还会稀罕这个?事实上,还有更为现实的理由。”
听光姐的说法,刀竞大武会的胜利者,即在战斗中胜出的被称为“小队”的队伍中每个人都能获得赏金。那是一介高中生,不,是普通人一辈子也不可能赚到的庞大金额。
原来如此,赏金吗。如果是因为这个的话,说不定真有人会动真格;何况又是那样庞大的一笔钱,就算有人愿意拼上性命也不足为奇。而且,要是能有那么多钱,也许真能找到医治我身体的手段。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老实说,赏金虽然有吸引力,但大部分的人都不是冲着这个而来的。听说啊,胜利者之中的数人,包括‘小队’的首领和另外几人,还能为自己实现某个愿望。”
“愿……愿望?”
突然冒出来的词语让我为之愕然。愿望与赏金,虚幻与现实的两个极端。
“不错。拔刀气中不是蕴含着能通过修正世界来达到指男为女的效果的巨大力量吗?好像通过那种力量,就能实现人的任何愿望。这是我听来的说法。”
实现任何愿望……这样的话,确实比赏金这种现实的利益要更加、更加地富有吸引力。不过……
“好像?还不确定吗?”
“……传闻的说法是,整体世界……不管拔刀空间的里面还是外面,都会配合那个愿望而进行修正。除了当事者以外,谁都不会察觉啦。因此,实际上是否有人实现过愿望这点也很值得怀疑。”
“为、为了这种不确定的传言,大家就都赌上男……赌上性命了吗?就算赏金是确有其事……可是……”
我的语气逐渐失去冷静。光姐耸了耸肩。
“我知道。不过,有些愿望,只靠老实过日子是没指望的;而有一天,忽然有人说,存在实现那种愿望的可能性……存在那种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机会或者力量的话,也就不难理解人们会趋之若鹜了吧?试想一下,假如没有别的能治好身体的办法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开始低头思索。我的身体。随时可能变成女孩子的体质。就算上医院去,医生们也是束手无策吧。也无从保证,它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自动治好。
但,如果只需要许愿就可以治好的话……如果那样的权利是凡人也有资格获得的话……那样的话,的确,仅仅是变身和战斗这些条件,我说不定会欣然接受。大概参加的人,也都是抱着获胜的目的而去的吧。
可是,为什么呢?有什么地方还是想不通。有什么东西还不明朗。
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微微歪着头的少女。看到她的脸,我终于明白了,到底是什么让我耿耿于怀。
“……光姐也是如此吗?光姐会战斗,也是为了钱……还是说果然有什么想实现的心愿吗?”
虽然这是我单方面认为,但总感觉钱呀愿望呀这些东西都与光姐无缘。
“啊?怎么可能,笨蛋。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光姐凶神恶煞地瞪着我。
“……我问你,你对这种战斗有什么想法?”
“诶?”
“不觉得无聊吗?男人变成女人,杀得头破血流。不觉得这种玩笑开得太大了吗?而且,还竟敢用金钱呀不切实际的愿望呀这种东西来勾引健全的小鬼们……
玩笑……虽然我还不至于这么认为,但确实觉得有些异常。让高中生互相残杀这种事,实在是太离谱了。
“我啊,朋,对赏金啊愿望啊这种玩意根本没兴趣,只是单纯想把搞出这种无聊名堂的家伙找出来狠狠揍一顿啊!那些制作出这种蠢得要死的拔刀系统的家伙!可是,黑幕究竟是谁,又该从哪里下手才好,我完全没头绪啊。既然如此,要接近真相,我想最快的方法就只有一路赢下去了吧。”
光姐竖起右手大拇指,狠狠地往下翻去。
“所以我要赢。赢下去,活下来,把那些不知躲在哪里跷着脚看好戏的混蛋家伙打翻在地,让他们跪地求饶!竟敢破坏我们的人生,绝对要让他们后悔!”
“一定要说我有什么愿望的话,就是这个了。”说出这种话的光姐眼中,透露出深深的决意,不像在说笑。于是我放心了。
“所以啊,朋,只要你愿意……我希望,你能和我并肩战斗。我希望你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只要我和你还有力王丸三人联手,绝对是天下无敌喔?”
“光姐……”
少女望着我,眼瞳中带着热诚。真挚的、澄澈的、只诉说真实的蓝色眼瞳,仿佛看穿一切,直向我刺来。
“……你的心意让我很高兴。可是,请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
我轻声说道,把视线从少女身上移开。
留给我的就只有战斗一途了。这我知道,知道得再清楚不过了。
纵然如此,内心深处仍然抱着一线希望——说不定还有别的自救途径。
“……好吧,我也不勉强你。无论如何,我尊重你的意思。”
光姐不再多说,转身开始迈出步伐。
那个背景,仿佛有种莫名的寂寞。
“光姐……话说回来,为什么在假日里还来学校啊?”
“不……其实……那个……怎么说呢。对了,我不跟你说过,拔刀空间都是相连的吗?就带你见识一下了……”
听了アンシー战斗的理由后,我一边思考着拔刀与否的事,一边无言地追上走在前方的光姐。等我注意到的时候,人已经站在火群棚学园的腹地了。因为一直在想事情,连经过了哪些地方都没怎么注意。
“奇了怪了,我没打算来这里的啊……”
光姐抱起双臂,一脸神妙地自言自语道。
似乎是走错路了。
一路上,光姐仍然维持着女孩子的模样,证明了至今走过的地方全部属于拔刀空间。虽然我一次都没亲自验证过。
“总之去基地休息一下吧。虽然作为约会的压轴节目来说,这有点太没情调了”
“约会!?”
突然冒出来的话让我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到、到底是谁和谁,在何时何地约会!?”
约会。这个单词,距离我的日常生活是那样的遥远。约会,十五年的人生之中,还未曾体验过!所以我一时摸不着头脑,究竟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谁和谁又在怎样约会。光姐虽然外表是女孩子,但毕竟是アンシー,是男人啊。难道男人一同出游也叫约会吗?
“……啊——没什么,就是那啥……一种说法而已啦。开个玩笑。……不用放心上。”
光姐慌慌张张地解释道,继续迈开步子。走得比之前更快了。
“啊,光姐,等等我啦。”
我向那个背影追去。
虽然是假日,操场上还有几个学生在。个个穿着体育服或者是运动装,大概是在进行社团活动。当然,全是男的。
为了不致打扰到他们,我沿着墙壁前进。然后,在到达能够看到那座背向操场、把入口设在面墙一侧的体育仓库的位置时……
叮!铛!咻!咚!
金属相交的声音。空气被撕裂的声音。以及撞击的声音。
“喝!喝!喝!”“唔哦!哈!嘿呀!”””呼!”“哈!”
尖锐的呼喝声和激烈的呼吸声彼此交织。
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不容置疑的非日常景象。危险而极具冲击性的光景,将片刻之前依然平和宁静的日常生活一举粉碎。那里已被アンシー的战斗所支配。穿着熟悉的白色军装礼服、金发飘舞的光姐。与她对峙的人则穿着漆黑的全身铠。是我和光姐刚相遇那天遭遇过的敌人。
那柄金槌比黑铠人的身躯还要大得多,但她挥舞起来却仿佛不费吹灰之力。光姐或以西洋刀招架,或灵活闪避。双方一攻一防,僵持不下。
金槌猛地挥下,却被金发美少女千钧一发地躲过了。失去目标的金槌直接锤进了地面,一时间飞砂走石。受到撞击的泥土形成火山口的形状,可见其冲击力之巨。激射而出的碎屑飞得老远,一直弹到站得远远的我的脸上。
“喂,王八蛋!又不是公认拔刀日,还搞袭击,脑子里怎么想的啊?”
趁着黑铠人的攻击中断的时候,光姐一边站稳身体,一边喊道。
“你懂不懂啊!?要是暴露了出去,到时候不只是你,整个学生会都会遭到教师们的惩罚喔?”
另一方面,黑铠人则是不慌不忙拔出嵌入土地里面的锤子,然后才转身面对光姐。
“哼哼哼!很遗憾!你的担心是多余的,nameofjustice!”
从铠中传出瓮声瓮气的声音。毋庸置疑是少女的嗓音,但说话方式却有点奇怪,有点热血莫名的感觉。
“今天星期六,老师阵的所有人都去合宿研修泡温泉了!今天可以为所欲为了!当然!这次合宿本身就是出自学生会的手笔!我们学生会是万无一失的!”
咔哈哈。黑铠人发出跟她的嗓音和体型不相称的笑声。
“你们有什么企图!教师都不在了,就算抢到了‘领地’你们也得不到承认啊!”
“住嘴!我们只是!想利用周末来进行团队训练罢了!有问题的是你!居然穿成那副德性来诱惑男人!nameofjustice!明明是个男人,竟然还用美色来勾引别的男人!成何体统!卑鄙无耻!今日定要将你的‘刀’粉身碎骨!”黑铠一步冲至光姐面前,手中锤子一挥,发出响亮的破空之声。光姐立刻架起刀挡住。两人陷入以力相持的局面。
“卑鄙!?卑鄙的到底是谁!是你们学生会吧!打着为最大多数人追求幸福的旗号来笼络人心,等人加入之后,却又无视他们的人格和权利把他们逼上战场!”
右手握紧刀柄,左手托住刀背,光姐抗衡着黑漆漆的铁槌。双方几乎势均力敌,谁也不能前进半分。
“哼!考虑到刀竞大武会的规则,以数量取胜乃是自明之理!人多就是胜利!区区的一点义务!在胜利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又不是所有アンシー的脑袋都跟你一样可喜可啊!”
“混蛋,你在愚弄我吗?罢!今日定要与你决一死战。”
“我拒绝!我可不打这种没意义的仗!喝啊!”
光姐大喝一声,奋力格开锤子;自身则借力向后飞来,最后恰好在我面前着地。
“光、光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我的声音后,光姐错愕了一下子,回过头来。
“朋!?糟糕,忘记你在这里了!”
“啧”,少女咂着舌头。
“那个……那个人,他是敌人对吧?要不要我来帮忙?”
“嗯,没错。就是敌人。二话没说招呼了过来。……你啊,不是不愿拔刀吗?那还帮什么忙。快点躲起来!要么就快逃!”
经她一说,我才想起来:没错,我决定了的。不拔刀。
“不是……可是……”
我闭上了嘴。可是什么?要拔刀吗?明明知道那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别说了,快退下!不,快逃!这里危险,听见没!”
光姐被我的态度弄得不耐烦了,整个身体转过来朝我怒吼。就在这时,黑影遮蔽了我们的视野。
“光姐!?”
“呜!糟了!?”
“战斗中还东张西望!相当从容嘛!不过,这会要了你的命!”
黑铠人不知何时已来到我们旁边,手中巨槌向光姐横扫而来。金槌以我的肉眼无法捕捉之势在空中划过一道黑带,击中光姐,锤子的前端甚至还陷了进去。
“咕啊!”
光姐的脸痛苦地扭曲着,随即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光姐!”
光姐撞上包围着火群棚学园的高墙上部,发出巨大的响声,然后沿着墙壁摔到地上。仰面倒地的少女倚着墙,试图稍微挺起上身,然而却力不从心。片刻之后,原本放在大腿上面的那只握刀的手也从裙子上面滑过,无力地垂落在地上。白色衣服上的胸襟部分被吐出的血染得鲜红。
“你是nameofjustice的同伙吗?”
娇小的黑铠人的头部出现在我面前,从盔甲的缝隙间射出犀利的视线。
“啊……”
黑色的甲胄。爆炸的风和玻璃碎片。伤和血液。那一天的恐怖伴随着走马灯似的回忆一同苏醒。
我完全动弹不得。脚也是手也是,连嘴巴都不听使唤。
“哼。看到同伴被打倒了还见死不救。窝囊废!nameofjustice会有这种同伴,也算是他的悲哀了。”
黑铠人嘲弄似地将我全身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接着不屑一顾地改变方向,往倒在地上的光姐走去。
“窝囊废!现在我就要给nameofjustice最后一击了!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同伴被干掉吧!结果掉她之后,我就亲自将你引导到那个世界!”
即便遭到如此挑衅,我也没有吭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好想扑上去,好想狠狠地揍他。可是光是在脑子里想想,心里就害怕得连拳头都握不拢。我就这样发着抖,木然地站着。
我恨。我好恨。我想帮她。我现在就想飞到光姐身边去。
然而。我好怕。我不想死。我现在就想夺路而逃。
可是,再不做点什么,光姐就要被干掉了。光姐就要被折刀了!
不经意间,我注意到了有什么东西掉在了体育仓库附近的地上。白色的……塑料袋?布偶的脚从袋口露了出来。那是光姐带着的装红豆饼的袋子。
看到那个的瞬间,体内的某种东西开始轰鸣。仿佛被雷击中一样,一股突如其来的冲击从我的头顶贯穿到脚底。
收纳在体内的“刀”正在自告奋勇,仿佛在说:”快让我出去!”
“哇啊啊啊啊!”
我发出分不清是怒吼还是惨叫的喊声。而身体早已冲了出去。
强行摆动僵硬的手脚。就算脚上磕磕绊绊的也不以为意。我一边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一边把手伸进口袋里,抓住了手册。
恐怖并没有消失;不愿造成伤亡的决心也并未改变;脑海里闪过的,仍然是至今为止所目睹过的种种争斗——与死亡为邻的斗争。
可是每一处场景,都与光姐的种种表情重叠起来。
欢笑的表情。发火的表情。赌气的表情。无奈的表情。还有说希望得到我的帮助时那双真诚的碧眼,以及背影中透出的些许寂寞。最后……那柔软嘴唇的触感浮上心头。折刀后,世界就会进行修正,将被折刀的アンシ的人生篡改得面目全非。如果光姐被折刀的话,我们的这些回忆就将付之一炬。这种结局……我不要。我讨厌这样。
既然如此,不如使用我的”刃”将那个黑铠人的”刀”砍断。那样的话,起码能救下光姐!虽然砍断之后,又会对黑铠人形成新的责任,可是她自己不也打算对光姐和我下手吗?她做得,我为何做不得!就像他为了胜利而战一样,我也要为了光姐而战。
原来如此!这就是アンシー的战斗啊。折人,或者被人折。这已不是愿不愿意拔刀这种层面的问题了。胜利、赏金、愿望……战斗的理由因人而异。但是只有一点是相同的,一旦踏进这个领域,不拔刀的话就什么都办不了——不管是逃跑、战斗还是保护别人,不拔刀的话,都无从谈起。
那么……与其坐以待毙,不如——
拔刀!
被我捏得快变形的学生手册与我的感情相呼应,渐渐开始发热。我一边奔跑,一边把手举向天空——高喊!
“拔……刀————!”
我一面死命蹬踏地面,一面感受着自己变身的过程。头发长长,衣服易换,身体变化。手中的手册则变得又重又硬,化作一柄日本刀。
接着脚步忽然变得轻盈起来。风景流逝的速度一下子开始变快。我正以普通人难以想像的速度在操场上冲刺。
站在光姐身前的黑铠人正高高举起锤子,作势挥下。
我将这副光景收入眼底,同时将意识往手中的日本刀集中。黑铠人向光姐挥下了锤子。就是现在!
“光姐!”
“什么!?”
千钧一发之际,我闯入黑铠人与光姐中间,用日本刀挡下锤子。两兵相接,火花四溅。
“你……!上次的!?怎么可能!?我的黑穴丸竟然会被挡下!?”
总算是将光姐救了下来。太好了。我赶上了!
只不过……咦?
望着迸射出火花、已经陷入角力状态的”刀”,我产生了疑惑。
我的“刃”不是能轻而易举将敌人的”刀”切断吗?那应该不可能发生”将敌人的武器挡下来”这种事情啊!这把锤子本应被一刀两断的,就像光羽的枪和七七七的日本刀那样。明明应该这样的,为什么?
我想不明白。可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注意手上不能稍有松弛。
尽管情况出乎意料,但我还是继续承受着锤子的重压,然后开口叫唤背后的光姐。
“光姐,你还活着吧?快起来。然后……就快逃吧!”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哇哈哈哈哈!愉快!愉快啊!我的黑穴丸的‘刃’的能力!是每挥一下就增加速度和威力!没想到!你竟然能挡下这一击!原来你不是什么窝囊废啊!”
黑穴丸压在我的”刀”上,发出”喀喀喀”的响声。我使尽吃奶的力气,拼命地抗衡着它的攻击。
“你!姓甚名谁!”
黑铠人问道。
“呜!木、木之崎……朋。”
我从齿缝中挤出声音。
“呵!木之崎么!听着!我是学生会五守之一,黑穴丸之黑耀!记好了!粉碎你的‘刀’的人,就是本人了!”
压力陡增。
啪唧一声,我的”刀”上开始出现裂纹。一种近似麻痹的疼痛游走全身。
不好。完蛋了,要断掉了。“刀”要坏掉了。我感觉到大限将至,心都凉了半截。
但是不可以。要是我气馁的话,光姐怎么办!
至少……至少要守住光姐!现在唯有拼死忍耐。
“光姐,快起来!咕呜呜呜!”
我呼唤着光姐,同时也不忘竭尽全力推向黑耀的”刀”——黑穴丸。可是,要摆脱胶着状态,力量仍嫌不足。
啪唧啪唧啪唧!龟裂扩展到“刀”的全身。
“呼呼呼呼呼!有点本事嘛,木之崎!但是还不够!还不足以打倒我啊!很遗憾!你就去新的世界里继续锻炼吧!”
黑耀注入的力量暴增。
“‘刀’要碎了。”我不禁这样想道。但即使如此,我也没有将它撤回。绝不退让。
不许你再碰我的光姐一根寒毛!
咬紧牙关,拼上最后一丝力气!
“光姐——!”
“永别了!木之崎!”
黑耀的叫声盖过了我……然后,施加在我的“刀”上的压力消失了。
“干得好……朋。”
不知过了多久,像天使一样澄澈通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是天使吗?这样啊,原来我已经到天国了啊。也就是说,我已经死了吧。但为什么,感觉身体还在,还能听到奇怪的声音。
嗯?奇怪的……声音?
“唔噢噢噢……”
战战兢兢地张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把“刀”。尽管满目疮痍,仿佛一触即碎的样子,却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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