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心慈手软难成大事

如果初次见面，自己听到这番话，就算不会泪流满面，心里也会异常感动，认为对方是跟自己交心。可经历了这么多，虽说王庆未曾出卖过自己，但已经无法凭借一席话，就选择相信对方。

“应该的。”陈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点头表示理解。

“哥真是混账东西，竟然会有这种想法。但你也别怪哥，这些年独自一个人闯荡这里，若是没有几分这种心态，恐怕也活不到现在。”王庆抹着眼泪，自责道。王庆感觉自己演技很棒，陈灏这种菜鸟根本看不出来。要知道这场演出，刚才猛喝了两瓶水，以保证泪腺有充足的弹药。

陈灏心中微微一颤，顿时感觉有些自责。莫非自己真的是警惕心太重了，竟然连王庆都怀疑，眼前这个人可是把自己从阎王殿一手拉回来的，刚刚甚至自己，不惜得罪其他人。

“对不起，王哥。此番闯出这么大的货，还没有拿回情报，真是该死。”说出这番话，陈灏才觉得内心略微好受一点。“都怪我起了色心，竟然相信一个女人。”

“谁？”王庆就知道整个过程肯定有意外，否则以陈灏的技术，不应该出这么大的篓子。

“她说她叫阮素媛，越南人。”陈灏只犹豫了三秒钟。

如果阮素媛这次没有出卖自己，那么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会选择保密，毕竟自己内心是向着国家的。可阮素媛所干的事情，完全就是背信弃义，不讲道德，这让自己根本无法相信她所说的话，而且这一路上仔细想来，当初只是因为一把85式狙击步枪，就一厢情愿认为对方是国家的人。可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亲口承认过，也没有拿出有利的证据，唯一几次也仅仅是暗示。

“阮素媛，从来没有听过。”王庆回过头喊道。“凌风！你知道阮素媛吗？”

一直跟在两个人身后的雁九、凌风等人，都在观看王庆的表演，不时窃窃私语感叹陈灏这小伙子，被王庆耍的团团转。只有雁九一个人没有说话，眼中更是流露出一丝同情，更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再惋惜什么。听到后几乎同时一愣，然后不约而同的摇摇头。

“我让凌风调查一下，你这两天着实累了，好好休息一番。有什么事情，我顶着！”王庆知道说下去没什么意思，有些事情不如问亮子。“对了，这次你功劳很大。”

“哥……”陈灏微微一愣，停下前进的脚步，转过身看着王庆，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王庆一把将陈灏拉回来，低声道：“配合点，要是让他们知道你铩羽而归，那你刚刚闯下来的名就彻底浪费了。不要有什么可在意的，首先咱们是兄弟，必须相互帮衬，借此机会树立威严，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其次，那件事是否能找到证据并不。”

“可亮子……”陈灏担心一旦答应这件事，王庆就会对亮子下手，毕竟他是唯一知情的人。

“不错不错，想事情越来越周到了。”王庆装作糊涂的样子，用手拍拍脑门，摇摇头道。“亮子是我的亲信，实在不忍心下手。这样吧，这件事交给你，是生是死，自己看着办。行了，你早点休息，我找亮子说两句话，随后让他去找你报道。记得，心慈手软，难成大事。”

王庆话没有说明，但意思已经表达非常清楚，只有杀掉亮子，才能确保这件事不会外传。

陈灏在两个人的陪同下朝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亮子则跟着王庆离开，雁九、凌风等人也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一场表演就在欢声笑语中拉下帷幕。有明白的，有糊涂的，有聪明的，有傻儿巴基的，有挖坑的，有填土的，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活着回来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亮子刚走进门，就听到王庆这样说，吓的直接“扑通”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却不敢说话。

“生死逃往都不怕，反而害怕看见我？亮子！你什么时候这么没出息了？”

听着王庆风轻云淡说着，亮子却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自己平时在王庆面前是很随意，可那些不过是演戏而已，的脚本都是根据王庆喜怒哀乐定的。能活这么久，完全是因为王庆觉得自己没什么威胁，再加上平时眼色活做的比较好，这才在王庆身边活了这么久，还顺带享受了一些特殊的待遇。可这一切，只需要王庆一句话就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大，我没有完成任务责罚。”

“责罚？用不着我了。”王庆半躺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看着天花板。“陈灏说他找到证据了。”

“怎么可能？如果不是陈灏深陷美色，也不至于现在给您造成如此被动的局面。”若是按照平时的习惯，亮子肯定会借机落井下石。可他知道陈灏在王庆心中的地位，就连这次遇到这种情况，刚刚还主动出门迎接。如果此刻不知死活说两句诋毁的话，恐怕下一秒就是一颗子弹飞来。

王庆看到亮子适时的闭嘴，更毫不犹豫的出卖，心中乐开了花。有时候，自己就喜欢这种人，他们可以抛弃一切的道义，不顾一切的道德，放弃一切来保住自己的性命。虽说他们也有可能出卖自己，但只要运用得当，这点毛病完全可以忽视。事情都具有两面性，最关键要看使用者怎么看待和使用。把这样的人放在陈灏身边，那跟放了一个窃听器没什么区别。

“可我也同意了。”王庆微微坐起身，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老大！”亮子跪着往前走了两步，直接扑倒在地抱着王庆的脚脖。“老大！”

“等一会你去找陈灏。”王庆任由亮子哭了五六分钟，才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

“老大？”亮子此刻真的是被吓傻了，眼中透露着恐惧和不安，脸上充满着慌张。

“放心，没事。我了解陈灏，他不会杀你的。”王庆踢开亮子的手，站起身说道。

“可那也有万一啊！”亮子六神无主的说道。“万一……”

“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王庆脸色微微一变。“滚！”

亮子听到这话立刻滚出房门，连半点犹豫都没有。而王庆看着滚出房门的亮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陈灏会不会杀亮子，自己根本不知道。如果真的杀了，那只能说亮子命中该有一劫，不该活到这个世界上，同时，自己必须审视之前的计划，是不是考虑除掉陈灏，以避免日后有一天事情会脱离预计和控制范围。若是没有杀，亮子不会感激陈灏心慈手软，只会把这份功劳记载自己身上，以后也更加便于监视陈灏。当然，陈灏也能接下来的任务……

无论是谁，面对生死的时候，都不会选择匆匆忙忙。人生不管有多么不美好，可都想好好的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从王庆住的地方到陈灏休息的地方，只有短短四五百米的距离，亮子却犹如过了一生，无数曾经经历的画面从眼前飞过。忽然想起陈灏所说的一句话，这样苟且偷生有什么意思，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家里太穷，怎么可能走上这一步，明知道这一行是万劫不复，可却无法停止走向悬崖边的脚步。也许，内心还抱着一丝幻想，希望这辈子能把罪孽全部承担，可以让下一代干干净净做人，并过上好日子。

等走到陈灏面前，亮子已经擦干了眼泪，他知道自己必须重新做一次刚才的动作，才有可能获得一丝生机，苟且偷生的活着，从而有时间去完成自己的梦想。

“我……”亮子刚准备跪倒在地上，却被一只手托了起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陈灏淡淡地说道。

“有用吗？命都没了。”亮子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你会放过我吗？”

陈灏不知道如何回答，也许在自己看来，这不是放不放过亮子，而是能不能放下自己。开枪杀人这种事情，做不来也不愿意去做。只是若是不这样做，王庆根本无法相信自己。

“砰！”一声枪响突然响起，不仅打破了屋内的安静，也惊醒了周围的人。

子弹从枪膛内飞出，在亮子身边飞过，直接钻入地下。

“既然老天不愿意让你死，那我还能说什么？”陈灏放下手中的枪，长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如释重负。这也许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同样也是最烂的借口。“我相信你知道怎么做。”

当失魂落魄的亮子独自一人从陈灏房间走出的时，王庆摇了摇头，脸上却露出一丝喜色，其他围观的人也缩回了脖子，空气也再次安静下来，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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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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