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欢给盼盼洗完澡，干脆直接睡在了女儿的房间。

盼盼的床，是儿童床，程欢睡在上面，就像是一条蛇盘在上面，伸展根本就不自如，程欢只好选择睡在地板上。

好在地板上铺着软软的法国地毯，她直接铺上一层床单，就搭建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床。

盼盼坐在床上，看着妈妈忙活来忙活去，却半句话也不说。

程欢有些心酸地坐在地上，轻轻地拨弄盼盼额头的头发，以前她在家里干活的时候，盼盼总是跟在她身后，叽叽喳喳的，像是一只唱歌的小鸟。

可是现在，她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那双小眼神，程欢能感受到，她很想说话的欲望，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她轻轻地抱住盼盼，低声说：“睡吧。”

盼盼顺从地从程欢的怀抱里钻了出来，她张着可怜的小眼神，指着程欢，又指指隔壁，努力地张了张嘴巴，却还是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程欢想起她第一次见开口喊妈妈的时候，她诧异地看着她，不敢相信，逗弄着盼盼的下巴，幸福的眼泪瞬间就充斥着她的眼眸，她激动地说：“你再说一次。”

声音的颤抖频率，即便是好几年的时光，程欢还是深深地记得。

然后，她听到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从她的女儿嘴里溢出，她喊她：“妈妈。”

妈妈，轻轻重重，压在心上，瞬间泪奔。

她抿起嘴唇，将心头压抑的泪水逼回心里，微笑着对盼盼说：“早点睡吧。”

盼盼拉了被子，乖巧地躺在床上，眨着眼睛，像是夜空中璀璨的星星。

程欢顷刻间就想到了沈骆的眼睛，也是这么有神，像是黑曜石般，一定闪亮了很多人的一生吧。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个罗染。

提起罗染，程欢又想起晚上的事情，她给曲惟打了一个电话。

“终于想起我了。”曲惟刚刚运动完，正在喘气，却还是忘不了调侃程欢。

程欢笑道：“好啦好啦，等盼盼好了之后，我一定负荆请罪。”

“可别。”曲惟嫌弃道，“你现在可是身价不菲的大明星了，我可不敢。”

“说什么呢？”程欢不解。

曲惟说：“你还没有看手机吗？你们那个颁奖礼是现场直播的，现在你的微博粉丝蹭蹭地往上涨，再这样下去，我估计破三百万大关很容易的。到时候，可就有三百万人要与我为敌，我才没有这么傻呢。”

“不是吧？”程欢愣了，这样也可以吸粉，再说了，她不是没有参加最后的考核，公司那个账号应该主动封了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郁闷地起身，猛然想起更重要的事，连忙对曲惟说：“曲惟，我今天看见罗染了，我怀疑这件事是她做的。”

再不说，根本她们俩的尿性，聊一个多小时都是短的。

曲惟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罗染是傻逼吗？为什么老是针对你，而且还对孩子下手，对了，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果然是好姐妹，程欢道：“是，我刚才说了，我怀疑这件事是她做的，但到底是不是她做的，我现在还不敢百分百肯定，而且最重要的是，手上没有证据，我冒冒失失地说是她做的，她一定会告我诽谤的。”

曲惟一听，也渐渐地冷静下来，说：“你别担心，雁过留痕，只要这件事是她做的，一定能找到痕迹的，你需要我做什么？”

程欢把颁奖礼上的事情告诉了曲惟，说完，担忧地说：“我当时只是试试她，也不确定，现在她肯定提防着我，所以这件事我出面的话，肯定会引起她的警觉，所以我想你帮我查查。”

“这简单，在警局我有朋友。”曲惟沉吟片刻，还是说道：“但是，你觉得要是这件事交给沈骆，会不会更好，毕竟他的人脉更广。”

“我不想交给他。”

程欢想也没想就拒绝曲惟，他们的关系已经足够复杂了，要是什么事情都推给沈骆，只会把他们的关系弄成像是盘丝洞里的蛛丝般，千丝万缕，最后想要抽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蛛丝纠缠，走不出去了。

“好吧。”曲惟也只是提了一个建议，没有想到程欢的反应会这么大。

程欢也意识到自己好像反应过激了，连忙软了软语气，道：“曲惟，晚安。”

“晚安。”

程欢放下手机，看着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的盼盼，低下头，在她蹙起的眉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

温热的手指，从她的眉心开始，一点一点地落在了下巴的位置上。

这张脸和沈骆的脸，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盼盼是沈骆的孩子，这是无法抹杀的事实。

而盼盼也是她的孩子，这更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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