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骆疑惑地看着程欢，伸手打开门，门口站着隔壁邻居，是女主人，看见沈骆，明显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捂住嘴巴，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大秘密。

完了。

程欢心如死灰。

“啊啊啊啊，沈骆呀，我是你的粉丝。”女主人喊完，娇羞地看着沈骆。

咦……

程欢这才注意到，盼盼根本没在，呃，而且，对方似乎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什么。

吁。程欢偷偷地长舒了一口气。

沈骆“砰”地把门关了，脸色铁青。

程欢连忙解释：“那是隔壁邻居，可能是找曲惟的，不用管他，对了，我给你拿水。”

她说谎的时候，语速极快，飞速地说完，赶紧走进厨房，端出水杯，放在沈骆面前。

没有再听见外面的门铃声，程欢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糟糕，要是回头邻居醒悟过来什么，就惨了。

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就是无论如何不能让盼盼和沈骆见面，她偷偷地瞄了一眼沈骆，一边离得远远的，拿着手机给曲惟发微信。

——沈骆来了，等下你把盼盼带出去一下下。

没有回音。

她只好先问沈骆：“你找我有事吗？”

沈骆不咸不淡地说：“已经拿到了完整的监控视频，里面记录了我们三个人一起进入导演房间的时间，过两天，广告上线，正好开个发布会，给你造势。”

“给我造势？”

怎么说她都是个新人吧？再说了，这件事不是应该公司的经纪人告诉她吗，为什么沈骆还要亲自跑一趟？

真是奇怪，不过她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这件事，是不是罗染动的手脚？”

沈骆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很严肃地说：“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你应该关系的，是接下来的发布会，如果成功了，你也算是一炮而红，要是失败了，那就是遗臭万年。”

谈起工作，他总是一副认真严肃的样子。

看起来，比平时赏心悦目多了。

“那我需要做什么？”

程欢忽然有一种高考即将到来的紧迫感。

“做什么？”他恢复冷笑，嘲讽的目光毫不客气地看着她，“发布会的流程，你应该很熟悉。”

赤裸裸的嘲讽。

她轻易地想起五年前的那场发布会，脸色顿时微微变化，片刻，才假装不痛不痒地说：“你的记性真好。”

“你也不赖。”

彼此互相嘲讽完，无话可说，此时，清晰的提示音从手机发出，打破两人的对峙。

程欢低下头，遮住眼睛里的受伤，模糊地看见曲惟回过来的微信，好。

她的心总算是放了下去。

“赵溪会把稿子发到你的邮箱。”

终是不忍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沈骆内心深处某个柔软的地方，像是没犀牛坚硬的犄角压了一下，无处释放的呼吸憋在胸腔。

程欢嗯了一声，没有下文。

偌大的空间，竟一下子变得局促起来，他的呼吸变得时粗时浅，忽地，恨起自己。

无地自容地急促，让他猛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直到“砰”地一声的余音消散，程欢才茫茫然地抬起头，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觉得一切像是一场梦。

只有桌上，还散发着袅袅娜娜的水雾的开水，证明一切不是一场梦。

她打开电视，让整个房间充斥着声音，不让房间变成寂寞的坟墓。

她无力地给曲惟发微信。

——警报解除。

然后将手机一扔。

这时，电视里正在播放采访罗染的节目。

电视里的罗染，要比真人更加好看，更加高贵，巴掌大的脸，精致的五官，那双高傲的眼睛，一切都完美得天衣无缝。

主持人正在问关于广告的事宜，忽然话锋一转，问起了她的角色被人顶掉的事情。

罗染微微一笑，显然是早有准备，她得体又官方地回答：“这是广告商的决定，我尊重广告商的任何决定。”

“网传是因为这个新人和导演发生了关系，才拿到了角色，你怎么看？”

她仍旧微笑，仿佛置身事外：“对不起，我不清楚，在片场的时候，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拍摄广告上，我也希望，大家把更多的关注点，放在这支广告上，谢谢。”

程欢被罗染虚伪的面孔恶心得想吐，原本饥肠辘辘的身子，也顿时没有了食欲。

这女人这么好的演技，要是放在演戏上面，一定可以发光发热。

这时，主持人又问罗染：“罗染，那对于这种行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依旧是笑，笑容已经深进了酒窝里：“对于这种行为，我当然是坚决抵制的。”

虚伪虚伪虚伪！

程欢烦躁地关上电视机，整个人更加烦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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