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家事，不该说出来的，只是婶儿是市井小民，不懂得礼仪，让长公子看笑话了。”

“你又何出此言，我既自诩为正人君子，今日遇见这事又怎能视而不见，即便会得罪那云大小姐，我也会为你打抱不平，明日我便去贵府向定北侯讨个说法。”

“长公子，你何必呢。”

云烟垂下眼帘，嘴角上挑，今日这一出戏，足以毁了云乐的名声。

“敢问长公子，你打算以何种身份向家父讨个说法？”

这时，人群中冒出清冽的一句话，一抹黑白交错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她并未避讳人群中的目光，毫不心虚地站在他们面前。

“那不是云大小姐吗？”

“她莫非是怕云二小姐偷懒，特意尾随监督的？”

“她怎么还敢在这儿出现，就不怕落下一个凌虐姊妹的名声吗？”

……

若说平民百姓不认得云乐，那群宫学弟子可经常见着她，再加上云乐的身份和姿容，见过一面的都能记得住。

邹非冷哼一声，“天子尚需体恤百姓，我为一个饱受折磨的弱女子抱不平，难道还需要什么身份么？”

“她自己都说了，这是家事，你一个外人不便插手吧？”

“你……岂有此理！”邹非数落她，“你欺凌姊妹竟还这般理直气壮，你可有想过定北侯府的名声，令尊不觉得脸上蒙羞么？”

“长公子，你误会了。”

“言之确凿，你还想狡辩！”邹非一甩袖，毫不领情。

“长公子可别过早下定论，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

当所有的非议都一边倒之时，云乐却不急不缓，也不急着为自己争辩，面上依旧云淡风轻，云烟的心里一阵不安，她跟云乐斗了那么多年，自以为很了解云乐，可时至今日，她竟有些看不明白了。

云烟默不作声，邹非仍在质问，“那你说说你的道理，你若是说不出来，便是落实了凌虐姊妹的罪名。”

“虽然当今天下太平，朝中局势稳定，但我们也不能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就连陛下每年都要微服出巡，体察民情，我们又怎么能高高在上呢？古人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你们都还没有夫子那样渊博的学识，就这般吃不得苦，将来又怎么能实现自己的一腔抱负呢？”

云乐回过头来问，“你们夫子难道没教过这些吗？”

聚众的百姓听不懂她的话，可周围的宫学弟子怎么会听不懂呢？当即就是一阵附议：

“她说的有道理啊！”

“我们现在可不就是锦衣玉食，哪识得什么五谷杂粮啊？”

“她说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夫子以前讲课时提起过，她说的跟夫子说的一样啊！”

……

云乐以一番话彻底扭转了宫学弟子对她的看法，那些怨毒的目光甚至变得崇拜起来，就连邹非也僵在了原地，一时间，他竟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云乐问了一声，“长公子，你可有何不满？”

“你光说我们，那你自己呢？”

邹非的面色难看，确实是他批判云乐在先，如今心里苟同她的说法，面上却不能驳了自己的面子，否则他往后还如何在这群宫学弟子面前立威。

云乐轻笑一声，“我自然是知道的。”

邹非憋了一会，给她出了个刁钻的题目，“那你可知五谷是哪五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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