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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听完丁复的讲述第一感就是这个人没有说谎。&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这么重大的军情,丁复不可能也不敢说谎,刘邦看看曹参,“老曹,你上次不是把轘辕、缑氏两县都取过来了吗,现在那里被秦军收复了吗。”
曹参看看地形图,然后告诉刘邦,说我上次也是顺道取了这两座城,目的还是为了封锁黄河渡口,阻止秦军给章邯运送军粮。这两座城都在黄河边上,而且是在荥阳的后面,我估计被秦军收复的可能性很大。
刘邦点点头,又看向吕泽,问吕泽有什么看法。
吕泽告诉刘邦,说赵国如果想要西进咸阳,其路线必定会是当年周文撤退的路线,即张耳要从平阴渡口渡过黄河,来到黄河南岸,然后走新安、渑池、曹阳,最后逼近函谷关。我的建议是,我们不如再折返回去,并且放出风声,就说我们准备取洛阳,这样一来启封的赵贲必定回师救援,我们就可以趁机将其消灭。只要灭掉赵贲,函谷关外就再也没有秦军的主力部队了,这对于我们日后进兵咸阳也有好处,至少没有后顾之忧。
刘邦苦笑,说我起兵以来就没得好,在东郡、砀郡、三川郡、颍川郡、巨鹿郡之间来回折返,不停奔波,本以为平定了整个砀郡,这次可以好好歇一歇了,这可倒好,还得返到三川郡去。
牢骚归牢骚,刘邦也知道司马卯之所以透露消息给丁复,就是希望自己能够赶过去,断了张耳西进的计划。于是刘邦放出风声,说自己要兵取洛阳,然后带兵再一次折返,又向西北方向而来。
临走的时候,刘邦向韩王成提出请求,希望带着张良一起出发。韩王成想都没想,直接就答应了。如果不是对张良彻底失去信心,韩王成不会轻易把自己的相国拱手让给别人,或许韩王成觉得,自己以前没有张良,生活过的反而很好,有了张良,反倒成了丧家之犬。既然这样,莫不如让他走吧。张良可能也觉得自己再留下来也于事无补,多年的颠沛流离已经让张良灰心丧气,自己散尽家财,招募士卒,博浪沙刺杀嬴政,其后向楚国借兵,这些换来了什么,还不是现在这副落魄的模样,连一块落脚的地都没有,既然这样,自己就放弃吧,就做刘邦身边一名幕僚就好了。
刘邦带着张良跟韩王成告别,然后北返。他故意放慢行军速度,就是为了给赵贲回兵洛阳的时间。与此同时,曹参带着周勃、灌婴、郦商等将悄悄进兵,再次收复轘辕、缑氏两县。其后他们赶到黄河岸边,将连接黄河北岸的浮桥给烧毁了,彻底断了张耳进兵的希望。
浮桥其实就是司马卯给张耳看的恢复平阴渡口所采取的措施,如今他被刘邦所焚毁,黄河北岸的司马卯看着奔腾不息的黄河水,长长地出了口气。这下好了,张耳一定会放弃进军关中的想法,自己也有了跟项羽交差的借口。事实上,司马卯对自己与张耳联合,一同进兵关中的计划从一开始就不抱希望。想当年,陈胜部将周文不也是豪情万丈,如今却早已成为朽骨,司马卯掂量自己的能力,觉得还是现在的情况比较符合自己的要求。
刘邦的计划再次得逞,固守启封的赵贲起初得知刘邦兵发曲遇后还是很庆幸的,他知道那一带有边关大将杨熊在活动。赵贲认识杨熊,也知道杨熊的能力,他觉得让刘邦遇到杨熊是好事,说不定杨熊能一举灭掉刘邦。不想结果出乎意料之外,杨熊竟然被刘邦打的一败涂地,比全军覆没好不了多少,听说败逃到荥阳去了。
赵贲原指望自己与杨熊构成关外一道屏障,起到保卫函谷关安全的作用,想不到杨熊首先崩盘,如今刘邦纵横颍川郡所向披靡,现在又要攻取洛阳,一旦洛阳失手,后面就是新安、渑池、曹阳,然后兵到函谷关,当年周文那一幕又将上演。形势摆在这,既然杨熊战败,自己不得不救,于是他离开启封,回兵洛阳。
洛阳是四大古都之一,禹划九州,河洛属古豫州地。洛阳地势是个盆地,周边山峰耸立,河道纵横,有“天下之中”、“十省通衢”的美誉。启封在洛阳的东面,赵贲回兵洛阳就是由东向西而行,所以他要想防守洛阳,就一定要走洛阳东面的尸乡。
尸乡在今天河南洛阳偃师市的西侧,是进入洛阳的一个通道。赵贲也担心刘邦会伏击自己,因此他派出哨探探听,传回来的消息是刘邦大军在平阴一带活动,将轘辕、缑氏两县给攻克了,彻底封锁黄河渡口。赵贲产生了误判,他认为刘邦还是在间接支援巨鹿的项羽,因为封锁黄河水道的作用只有一个,就是截断章邯的粮道,殊不知此时的刘邦根本不是这样想的,他是想独享西进关中称王的成果。
尽管如此,赵贲还是派人联络洛阳城内的守军,得知周围并没有敌军出现的踪迹,他这才放心领兵前行,结果还是中了刘邦的伏击。@&@!
此时的刘邦已经意识到,赵贲就是自己西进关中的最大障碍,只有彻底歼灭赵贲所部的有生力量,自己才能放心大胆的兵发函谷关,所以他巧妙地在尸乡设伏,而不是在洛阳附近等待赵贲。
尸乡一战,赵贲又打败了,不过赵贲在这一战中依然表现出名将的风范,在如此险恶的条件下,赵贲居然只是被击溃而没有被全歼。我们不能认为这是因为刘邦军中少了曹参、灌婴、郦商等名将,就算他们不在,但樊哙、夏侯婴、傅宽、吕泽、靳歙、陈武等将还在,依然具有很强大的攻击能力,只能说明赵贲确实带兵有法,而且深得将士的信任。
赵贲战败,但他得到了洛阳守军的支援,于是赵贲脱困,进驻洛阳城防御。刘邦乘胜追击,想要一举拿下洛阳城,按照史书的记载,结果是“取洛阳不利。”不利并不是战败的意思,这里指攻洛阳不下。
洛阳是座坚城,可以看出来刘邦的兵马现在野战还可以,但是对付这种坚城办法还不是很多,即便有擅长攻城的樊哙在也是不行。如果刘邦仅仅是没有取下洛阳,史书上一般都会说“不克”,现在用了“不利”二字,里面还隐藏了一层意思,就是在攻城的过程中,刘邦的部下损失比较严重。
既然打不下洛阳,那就暂且撤军吧,可这个时候赵贲又开始表现了。名将的优势就在于,他可以随时根据战场的变化做出兵力的部署,随时转换攻防的节奏。刘邦部下多次冲锋,洛阳城都固若金汤,这给了赵贲和城内秦军很大的信心。等到刘邦所部的攻势减弱后,秦军信心爆棚,他们在赵贲的带领下居然冲出东门,严阵以待,准备发起反攻。这可是个危险的信号,刘邦也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因为他的部下在攻城非但造成了伤亡,而且还消耗了太多的精力与体力,达到体力透支极限的一个关键时期。此时暴露出了刘邦在军事能力上的缺陷,如果是曹参,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预留着出一支预备队以防不测,但刘邦没有,他觉得赵贲已经被自己打的不敢出来了,哪料想赵贲就是打不死的小强,现在又满血复活了。*&)
如果让秦军发起反冲锋,刘邦部下因为疲惫的缘故还真抵挡不住,关键时刻,夏侯婴出场了。
以往刘邦告诉过夏侯婴,说现在车战已经过时了,你应该多学学傅宽与靳歙,最好改车战为骑战,因为马的机动性更好。夏侯婴还真听话,跑去向傅宽与靳歙讨教了一番,不过随后夏侯婴就发现,自己即便学习了骑战也没太大的作用,因为马匹数量有限,自己不可能组建出一支骑兵部队。既然如此怎么办呢,夏侯婴又改回老本行,恢复了车战战法。
夏侯婴最初的职业就是个车夫,他很聪明,意识到战车笨重,对地形有诸多要求的缺陷,因此自己动手对战车进行了改良。夏侯婴的做法有两个,一是减小尺寸,增加作战时的机动性能;二是借鉴秦军武器装备统一制式的特点,将战车尺寸也统一化,打造出几种连接构件,这样战车就可以拆卸,便于行军中携带。
洛阳的地形是盆地,四周高而中间低洼平坦,正是车战的最佳战场。夏侯婴来到疆场就发现这个特点了,因此早早让部下将战车拼装好,万没想到真发挥了作用。
夏侯婴也发现了秦军的意图,意识到秦军要趁着刘邦队伍疲惫之时发起反攻,这可是个危险的信号,想要化解危机,只有趁着秦军还没有列阵完毕之时对他们再次予以打击才行。这有这样,才会给秦军造成一种错觉,那就是刘邦军队还有预备队,可以随时投入战斗。由于刘邦已经开始注重骑兵部队建设,因此夏侯婴的兵车数量很少,因此他避开秦军正面,带领车兵对秦军侧翼展开了突然袭击。秦军刚出城列阵,淬不及防之下队形开始溃散。夏侯婴抓住机会反复冲击,逼迫秦军开始收缩阵型,刘邦所部得此机会终于稳住了阵脚。其后双方在洛阳城下再一次混战,厮杀到天黑竟是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刘邦意识到再打下去对自己不利,于是主动撤出战斗。赵贲也担心刘邦还会有其他的埋伏,毕竟对方还有好几位猛人没出场呢,于是也见好就收,收兵回城,算是挽回一点颜面。
这一战夏侯婴立功了,《史记?樊郦滕灌列传》记载:“因复常奉车从击秦军洛阳东,以兵车趣攻,战疾,赐爵封转为滕公。”因为此次的功劳,刘邦赐给夏侯婴“封”的爵位,不久,夏侯婴又晋升为滕公。滕县位于薛郡,此时刘邦封夏侯婴为滕公,更多的是一种荣誉称号,犹如曹参被封为戚公一样。
需要说明的是,《史记?樊郦滕灌列传》写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将樊哙、郦商、夏侯婴、灌婴几个人的事迹并列写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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