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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难抉择

作者:水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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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邯在犹豫,项羽可不给章邯犹豫的时间,尽管楚军上下已经极度疲惫,但项羽依然斗志昂扬,他亲自下到军营激励士卒,准备再一次发动攻击。&29378;&47;&20154;&47;&23567;&47;&35828;&47;&32593;&119;&119;&119;&47;&120;&105;&97;&111;&115;&104;&117;&111;&47;&107;&114;

就在这个时候,英布出现了,同时也带来了两个好消息,一是秦军运粮甬道已经被彻底破坏,章邯军营已经无粮;二是苏角的突围行动已经失败,秦军两大军团准备合围的企图宣告失败。这两个消息无异于久旱逢甘霖,让楚军上下枯木又逢春,无论是将官还是士卒都表示,既然章邯大军已经陷入困境,我们就再给他一次迎头痛击。

范增给项羽出主意,要他将这两个消息散布出去,让各路诸侯联军都知道,以此来瓦解秦军的军心。项羽大喜,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让陈平负责,广泛散播。各路诸侯大军本来还心怀忐忑,觉得由于自己的失责,差一点让苏角完成一次逆袭,现在看来事态并没有恶化,还是向好的方向转化,因此他们也很高兴,加紧了对王离军团的围困。

章邯也听到了这两个消息,他亲自巡查军营,发现将校脸上都露出慌乱的表情,毕竟没饭吃才是致命的。陪着章邯巡营的司马欣低声耳语,“将军,而今军心不稳,我看再战下去与我军不利,莫不如趁局势还没有完全恶化,我们先行退守棘原。”

章邯没有说话,他巡查一圈后返回大帐,在帐中才对司马欣道:“你说的我固然知晓,可是如果我一退,王离大军在断粮的情况下必然全军覆没,我该如何向朝廷交代。”

司马欣摇头,“王离已经向南突围,我们也全力援救了,可他突围不成我们有什么办法。起初我以为长城军团如何强悍,现在看来不过如此,竟连燕齐那些乌合之众都解决不了,即便将他们救出,我看日后也没什么用处。”

章邯心里也在奇怪,看王离在那样险境下还能洞若观火,正确认识局势,任凭敌军骚扰,我自岿然不动,固守待援,已经展现出名将的风采,那么他就应该看清现在的局面,只要拼尽全力奋力一搏,不是没有可能突围成功,说不定还能与自己形成两路夹击之势,怎么他自己按兵不动,只是让苏角突围呢?

苏角突围失败,必然惊动各路诸侯大军,后面的突围行动就会更加困难。自己现在军中缺粮,再打下去局势会更加险恶,可现在退下去,万一王离再次突围怎么办?

司马欣看出了章邯的犹豫,,他上前两步,“将军莫非担心王离将军的安危吗?”

章邯点点头,“我大秦良将不多了,李由战死就相当于我大秦失去半个屏障,王离世之名将,麾下又有边关精锐士卒,他若再身死,我大秦岂不危矣。”

司马欣摇摇头,“王离战败我相信,可如果您说他会战死,这个我可不信。”

章邯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王离若战败,四周皆是反秦势力,他还哪里有路可以逃走。”

“他不用逃走,因为无人敢动他。”

章邯看着司马欣,“你把话说明白,何以王离有这么大的本事。”

司马欣苦笑,“将军你忘了吗,王离的祖父王翦,那可是与项少龙有很深的交情,王离自己没有办法,但乌家堡谁能惹得起,项羽又是项少龙的儿子,您觉得王离会死吗。”

司马信一番话提醒了章邯,在大秦朝廷内部一直都有一种说法,即王翦、李斯二人与项少龙之间有某种秘密协定,否则嬴政断然不可能坐稳秦王的位置,进而扫平六国,形成大一统的天下。今天司马欣再次提起这个话题,让章邯陷入了沉思。关于项少龙种种传闻章邯是知道的,在王翦与项少龙之间一些不清不楚又十分巧合的事章邯也是知道的,只是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远,现在的项羽和王离之间还可能有那样的事情存在吗。

天色渐暗,大帐外忽然想起了几声惨叫,章邯听到后即唤中军官,让他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不想中军官还没出帐呢,章平走了进来,原来他也知道军中已经断粮,担心军心有变,故而带人巡营瞭哨,发现几名军士正在鼓动他人意图趁夜逃跑,章平当机立断,挥剑将几人斩杀了。

司马欣看着章邯,虽然没说话,但潜在的意思章邯却很清楚,司马欣是在提醒自己要尽快做决断,否则军心一旦哗变,就不是某个人能够控制的。章邯叹了口气,“想不到定陶的局面今日再次上演。”很显然,章邯准备退兵了,他也知道自己一退,楚军联合各路诸侯解决掉王离军团后必然逼近棘原,自己的处境跟当日的定陶城下几乎一模一样,要独自面对各路诸侯联军了。

章邯传令,把营中仅有的存粮取出,让军士饱餐战饭,然后虚插旌旗,趁夜色拔营起寨,退往棘原大营。

在项羽以及他的楚军舍命狙击下,章邯终于支持不住了,领军仓皇遁去。章邯的悄然退却意味着他最终舍弃了王离军团,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就在章邯领军后撤的同时,苏角带着王离部下那一万精锐铁骑开始了突围行动。各路诸侯军这次有了充足的准备,苏角刚一展开行动他们也闻风而动。只可惜,各诸侯国军事的战力不行,王离麾下这一万铁骑来自于王翦,当年曾横扫六国,击败匈奴骑兵,可说是天下无敌,现在面临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为了自保,他们的战斗力更加爆棚,以至于各诸侯国虽然有了准备,却依然挡不住苏角的进攻。

楚军并没有参战,此时的项羽还不知道章邯已经退却,他要防备的,是章邯会不会卷土重来,至于王离军团的突围,项羽实在是顾不上了。各诸侯大军战事吃紧,项羽知道了一点风声,他暗自抱怨这些人真是无用的同时,只好再次委派英布与蒲田,让二人带兵拦截苏角。

英布和蒲田欣然而往,他们觉得几次与苏角交手,已深知对方的底细,因此对再次战胜苏角满怀信心。不想这次不一样,苏角是拼命而来,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与勇气。事情很简单,王离麾下这一万铁骑是最后的精锐,是军中彻底断粮前能做的最后的冲锋,如果连他们都冲不出来,其余的人也别想突围了,因此苏角是舍命血战。

英布和蒲田也很勇猛,但他们的百越军也是人,在经过连续三天的战斗后此刻也显露出疲态。决渡口,毁甬道,翻身又与苏角见了一仗,其间还需要经过来回的奔波,这一系列战斗都发生在三天之内,可以说他们也没有好好休息,得不到及时的补充,此刻再战苏角,显得有心无力了。

英布和蒲田见战事不利,二人也吃惊不小,心说苏角败退后何以战力提升的如此之快,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最主要的是,各诸侯大军一看楚军参战了,他们的毛病又犯了,非但不与配合,为了保存各自的实力,反而开始从战场上将自己的士卒撤离,这一下子英布的压力赶到更大了。

苏角敏锐的察觉到了这种微妙的变化,他知道自己成功在望,只要击退英布,就可以向巨鹿南进发,说不定就可以同章邯的大军汇合。苏角当即传令,分三千铁骑返回沙丘,接应王离速来这里,与他一同突围。

涉间返回沙丘没有看到苏角,他这才知道原来苏角已经展开了二次突围行动。涉间知道军中已经断粮了,为了突围成功,仅有的存粮都给了那一万铁骑,可以说那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涉间正在紧张焦虑之时,一个好消息传来,说苏角将军已经击退各路诸侯联军,逼退拦截的楚军,特意派三千铁骑返回,接应王离将军突围。

涉间大喜,急忙跑到中军大帐,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王离。不想王离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喜悦之色,他只是注视着涉间,“我若走了,你怎么办。”

涉间一愣,随即明白了王离的意思。王离的铁骑配有战马,行动速度快,加上有苏角的接应,他突围自然可以顺利逃走。但涉间不同,他率领的都是步卒,行动速度慢,很容易被诸侯大军拦截,加上军中无粮,士卒在饥饿的情况下战斗力会下降的比较厉害,他们想要突围,基本上不大可能。也就是说,王离想要走可以,少部分可以逃脱,但绝大部分秦军毕竟被困,在没有主将的情况下,全军覆没是必然的结果。

王离在上郡接手了蒙恬的遗产,三十万边关精锐都由他来掌握,在这其间苏角和涉间给予他的帮助最大,若没有这二人在,或许这三十万边关精锐就不复存在,因此王离在心中对二人是很感激的。奉旨南下平叛,苏角和涉间其实心里是不愿意的,他们觉得如今的朝廷忠奸不分,横征暴敛,这样的皇帝不值得为其卖命,只要安守现状,防御住匈奴不让其南下牧马就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至于中原的战事连连,根本就不关他们的事,谁取得最后的胜利都无所谓。苏角和涉间这样想可以,但王离不行,他的祖父王翦,父亲王贲都是大秦名将,可以说大秦的江山就是他父子二人亲手打下来的,而今王离身为将门之后,功臣之后,岂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秦的江山毁于一旦,因此他只能南返。为了不让边关出乱,王离特意带上了苏角和涉间,实指望功成名就,不想今日兵困沙丘,面临生死抉择。王离看着涉间,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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