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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哙看见刘邦首先向他贺喜。刘邦可不管那个,劈头就问沛县的事,当得知陈胜并没有派人攻取沛县,一家老小平安无事之时,刘邦的一颗心才算安稳。
想起樊哙方才的言语,刘邦知道樊哙此行必有目的,当即让闲杂人等退下,只剩下周家兄弟和任敖、卢绾这几个死党。
樊哙把萧何对他讲的话说了一遍,这一来非但刘邦高兴,其他的人也很高兴,这就意味着不但所犯的罪过得到赦免,还可以重回故里与亲人见面,重要的是趁机举起反秦大旗的同时还拥有一块立足之地了。
刘邦让周家兄弟将山上所有人都召集到一起,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大家。众人一听都轰然雷动,纷纷表示愿意追随刘邦返回沛县,举起反秦大旗。刘邦大喜,让众人将山上所有的美酒都取出来,大家今晚一醉方休。
樊哙本就好酒,他不管别人,自己先喝个酩酊大醉,沉沉睡去。刘邦也喝了不少,但他夜半内急,昏昏沉沉的起身走出寝室,一出门,就看见卢绾正在自己屋前巡视。
刘邦很奇怪,将卢绾喊过来,问他为何在此。卢绾躬身回答,说担心大家都喝醉了,一旦有事山上无人看守,因此他和他的部下滴酒未沾,都在山上各处巡视。至于他自己,由于放心不下刘邦,这才亲来刘邦屋前守护。
刘邦很感动,想起卢绾这些年一直跟随自己,无论多累多苦都毫无怨言,此番押送民伕到骊山修墓也是主动跟随,不想最终落草为寇。今天好不容易可以洗脱罪名,大家都在痛饮,唯独此人心系自己和众人安危,竟然承担起防守重任,看来其对自己不但忠心,而且还很有韬略。
刘邦没有说话,只是拍拍卢绾的肩膀,如厕去了。第二日,刘邦让众人将山上所有物品清点干净,仔细核对人数,一共是一千三百七十六人,马七十余匹,所有人都配备武器。刘邦很满意,让卢绾为前部先锋,领五百人和樊哙先行,自己和周家兄弟、任敖作为后队随后接应。
众人都惊呆了,万没想到刘邦会让卢绾担任先锋。卢绾精神抖擞,和樊哙并马而行,浩浩荡荡向沛县开来。
沛县县守一直关注着刘邦的动静,这一日他得到禀报,说樊哙已经在芒砀山找到刘邦,刘邦纠山上所有人马正向沛县而来。
县守忙问刘邦有多少人马,哨探说看起来有一千余众,队伍整齐,枪矛耀眼。县守想起县尉的话,心中暗骂萧何、曹参,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果然与那刘邦暗地里勾结,想夺我城池。
恰好此时县尉也得到消息赶来与县守商议,县守以手加额,“幸亏你提醒,不然那刘邦如此声势,若进得沛县怎肯屈居你我之下,到时他反客为主,你我哪有容身之所。”
县尉告诉县守,当务之急要赶紧把萧何、曹参捉起来,防止他们与那刘邦里应外合。另外要紧闭城门,高悬吊桥,同时派兵士等城守御,严防刘邦攻城。县守连连点头,一一照办,吩咐人去请萧何、曹参。
萧曹二人这次大意了,他们以为刘邦此次回沛县已经是板上钉钉了,私下里也曾派人前去打探,得知刘邦的队伍已经在回沛县的路上了,内心很是高兴,因此对县守相请并未多想,还以为县守也知道了消息,请二人过去商议如何迎接刘邦呢。
等到二人来到县守府,看到县守和县尉都在,且县守一脸冰霜,面沉似水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县守剪指喝骂,“萧何、曹参,我素日里对你二人不薄,屡次抬举你等,把你二人看成我心腹之人,不想你等吃里扒外,暗地里勾结刘邦,妄图为其洗脱罪名,若不是我见机得早,岂不是被你等蒙骗。”
萧曹二人还想分辩,县守高喝一声,“与我拿下。”当即转出几名甲士,不容分说将二人绳捆索绑起来。
萧曹二人满心懊恼,暗恨自己太过大意,当即双唇紧闭,不发一言。
县守冷哼了一声,让手下将萧何、曹参压到后院,暂且看管起来。
正在此时,有军士来报,说城外发现大队人马正向沛县而来。县守和县尉相互看看,都暗道一声好险,赶紧出了府门登程一看,同时吩咐手下关闭城门,拽起吊桥,士卒登城守御。
卢绾和樊哙满心欢喜的领着队伍向沛县而来,看到城墙时都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即便来到近前看到紧闭的城门,高悬的吊桥也没有多想,还以为是担心陈胜来攻提前做的防范呢。
樊哙挥手让队伍停下,自己催马到了城下,仰头对城上高喊,“我乃樊哙是也,奉县守大人之命去迎刘邦回沛县共商大事,快开城门。”
樊哙一连喊了三遍,城上是鸦雀无声。樊哙心下狐疑,翻身下了马又往前走了十余步,刚想再喊上几声,忽听哗啦一声,城墙上探出无数弓弩,齐齐对准了樊哙。
樊哙没反应过来,一直留意城上动静的卢绾却发现势头不对,他催马上前,一把将樊哙抓住拖了回来。
此时樊哙也意识到事情好像有了变化,他和卢绾抬头向城上望去,见城楼上布满了军士,中间簇拥着二人,正是沛县的县守和县尉。
县守手扶垛口向下探身,“樊哙,你等诡计已被我识破,如今萧何、曹参束手就擒,你们的内应已经土崩瓦解,我劝你赶快回去告诉刘邦,让他死了这条心,今生今世休想再回沛县,还是滚回芒砀山去吧。”
樊哙大怒,在城下大骂县守反复无常,是个卑鄙小人。他骂到急处就想单身一人上前攻城,卢绾看出情势不利,连拉带劝这才止住樊哙,同时让士卒后退百步,等待刘邦的到来。
刘邦在后面缓缓而行,还以为等待他的是沛县父老的欢呼和县守大人的笑脸呢,却见前面一人慌慌张张地跑来,正是卢绾派来报信的。
刘邦听完知道事情不对,但他更担心萧何、曹参的安危,急忙催动人马赶到城下,与卢绾合兵一处。
县守根本不给刘邦说话的机会,他骂完樊哙就直接下城楼休息去了,只留县尉在城上防御。
刘邦听完卢绾的叙述什么也没说,直接举起手中的马鞭劈头盖脸的抽向樊哙,“你这厮怎么对我讲的,不是说大事已成让我放心返回吗,而今我已经烧掉芒砀山的营寨没了退路,沛县又进不去,就连萧何和曹参也被捉了,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樊哙一肚子火,起初还躲避两下,到后来竟是避都不避,站在那任凭刘邦抽打。周家兄弟和任敖赶忙相劝,说这也不是樊哙的错,定是那县守看我们势大,担心我们反客为主,故而临时变卦,不然以萧何的聪明,怎么会毫无准备而自投罗网呢。
刘邦和樊哙是连襟,他抽打樊哙也是一时气急,见樊哙不躲不避知道这件事不是樊哙的错,当即停住手,问身边的人此时该当如何区处。
卢绾看看刘邦,“而今我们不能后退只能向前了,休说芒砀山的居所已经付之一炬,就是为了救萧何与曹参,也不能撤兵而去。”
刘邦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要强行攻城了。”
卢绾点头说是。刘邦又看看其余几人,“你们的意见呢?”
任敖道:“兄弟们都盼望着能够进城与家人团聚,士气正盛,况且沛县城内的守军也不多,我们一拥而上有很大的把握取下城池。”
刘邦看看樊哙,“我现在给你个赎罪的机会,你可敢带人率先攻城?”
樊哙怒吼一声,“不用带人,我自己就可以取下这小小的沛县。”
刘邦狠狠地啐了樊哙一口,“无知的匹夫,你以为凭你那蛮勇,就能对付城上几百名秦军吗。”
樊哙不敢多言,站在一旁闷声不语。
“卢绾,你说我们该如何攻城?”
卢绾看看樊哙,“大哥你也知道,城内正规的秦军也就几百人,我们现在人多势众,莫不如四门一拥而上,城内的守军定然分身乏术。”
“攻城不是不行,但我担心萧何和老曹的安危,倘若县守看事态紧急,出手加害他们怎么办。”
樊哙一旁憋不住道:“他敢,若是萧何和老曹遇害,我杀了那县守全家。”
刘邦回手就给了他一鞭子,“你这匹夫就会在此乱讲,我要的是萧何和老曹平安无事,他二人若是遇害,你杀多少人又能怎的。”
樊哙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话有些不对,生生挨了一鞭子低头不语。卢绾、任敖、周家兄弟也有此担心,一时间也没有好办法,各自闭口不言。
众人正无头绪,忽听外面有人一声叹息,“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有你这句话,我就算是死也是值了。”
刘邦等听话音很是熟悉,扭头看去不由得又惊又喜,原来说话之人正是萧何,其身后还站立着曹参与夏侯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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