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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保安全,闵廷章陪着赵大向会稽郡进发。二人出了原属赵国的地界,但进入到楚国的淮泗之地,就发现情形有些不对了。
这种不对倒不是说孟无离手下的杀手追了上来,而是二人发现,秦军在此的数量是越来越多。赵大在乌家堡熟悉军事,当然知道这是秦军集结的信号,只是他想不通秦军为何会如此大规模的集结。此时的秦军,已经不仅仅是秦国本土的士兵了,兵源当中有很多来自其余六国的士兵。赵大经过探访,找到一队来自赵国的军士,细问之下才明白,原来秦军南下远征百越,仗打得非常的艰苦,前方时常传来战败的消息,为了以防万一,秦军将领赵佗这才开始在淮泗之地集结部分秦军,准备做好接应。
赵大将情况告诉给闵廷章,闵廷章听完后点点头,“难怪嬴政要联合乌家堡,要你们从旁协助秦军,乌家堡特战队员确实非常适合这种作战。”
赵大也不禁点头,“现在想来,这皇帝嬴政和他的公子扶苏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已经预料到会有今天的局面。我们乌家战士的本事没得说,只是……。”
见赵大欲言又止,闵廷章不禁问道:“你有什么担心的吗?”
“若是我们乌家堡将士亲自出手,我当然放心,只是这一次我们堡主只是让我传信给少堡主,并没有让乌家弟子出征,我是担心少堡主手下那些人能不能完成任务。”
闵廷章点点头,意思是完全理解赵大的担心,但他想起在会稽郡看到项羽手下时的场景,又觉得赵大未免有些过于担心了,当下道:“你的担心我理解,不过我看项羽手下那些人也很是骁勇,并且又是乌言、乌果等人亲自训练出来的,应该可以胜任。
“但愿如此吧。”赵大说到这,想起自己的任务,不由得叹了口气。
赵大在叹气,会稽郡的季布也在叹气。
季布从当涂山见过桓楚后返回会稽郡,龙且就告诉他,秦军已经开始在会稽郡做最后的集结了,要他这些时日务必小心在意,尽量不要出门,以免引起麻烦,同时告诉他,新一代乌家特战队员的训练已经停止了。
其实龙且不讲,季布也看得出来,因为现在满城都是秦军了。季布见过项梁,将桓楚的情形说了一遍,同时把看见英布、卢生、蒲田等三人的事也讲了一遍。项梁听完点点头,心中暗想,“这嬴政自并有六国后完全没有歇口气的意思,除了设立郡县、统一度量衡治理天下,还大举用兵讨伐百越,北方又让蒙恬驻守渔阳,监视匈奴,看起来也是在等待机会。这些都好理解,但嬴政年纪轻轻,正是身体好的时候,为何让人选址,为自己准备身后之事呢?”
项梁不能理解嬴政的意图,也就不在猜测了,只是吩咐项羽、季布等人小心在意。
十余日后,秦军讨伐闽越的先头部队出发了,尽管如此,会稽城中秦军人数仍然很多。这一日项羽正在屋中看着地形图,就听屋门一响,自己的夫人虞姬和她的哥哥虞子期走了进来。
项羽素日与虞姬十分恩爱,但今天见夫人面上神色凝重,知道有事发生,不禁侧目看着夫人。
虞姬自然知道这是夫君在等着自己开口,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道:“方才哥哥出城去了,准备看看秦军这几日的动向,不想发现一些端倪。我觉得此事有些可疑,所以就拉着哥哥来了。”
项羽嗯了一声,目光又转向了虞子期,“哥哥可是发现秦军新动向了吗?”
虞子期摇摇头,“不是秦军的,是一些可疑的陌生人的动向。”
项羽一听来了精神,“此话怎讲?”
虞子期略有沉吟,想是重新回想一下,这才道:“这几日秦军中军也即将启程,我本想出城观其动静,不想在途中发现了一些身穿乡民装束的可疑之人,而且这些人人数还很多,我一时之间不及细数,但想来约有六七十人。”
项羽眉头一皱,“会不会是附近为秦军送粮草的乡民呢?”
虞姬道:“决计不会。”
“夫人何以见得?”项羽问了一句。
“哥哥发现异常后首先找到了我,我细听之下觉得哥哥说的非常有道理,这才来见你。”于是虞姬当下将虞子期发现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
原来这虞子期性格耿直,喜欢铸造刀剑,或许是独处惯了,在外人面前反而不擅言谈,即便是面对妹夫项羽也是如此。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自己的妹妹面前却是言谈自如,所以有什么话虞子期都首先会对虞姬讲,最后由虞姬再说出来。
项羽知道虞子期的特点,也不介意,听完夫人的话,又看看虞子期,“哥哥能确定吗?”
虞子期肯定地点点头,意思是千真万确。项羽看向虞姬,“夫人的意思呢?”
虞姬道:“南人、北人多有差异,北人多高大,南人多矮壮,若是个别出现不足为奇,但现在突然有几十个陌生的人出现在咱们会稽,除了身藏利刃之外,互相之间还装作不认识,想来定有图谋。不管这些人所来何事,我想我们都应该小心为上。”
项羽点点头,“我带龙且出去探听一下。”
虞姬摇摇头,“你和龙且身形高大,非常惹人注目,我看还是让我哥哥带领几名虞家子弟出去为好,另外,我们将这件事告知伯父、龙且、季布他们,也请他们斟酌一下。”
“好,就这么办。”项羽看着虞子期,“哥哥此去千万要小心。”
虞子期点头示意,转身出门而去。
十万秦军奉命进攻闽越,在先锋部队启程后,秦军中军在这一日也离开了会稽郡。忙碌了多日后,喧嚣的会稽郡一时间显得特别的冷清。虞子期虽说不擅言谈,但心思很细,否则诺大的虞家庄也不会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条。自从看见那些陌生人,虞子期就知道那些人来意不善,因此特意带了三组战士出来。
虞子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本事和三组战士的吴钩剑以及诸葛连弩,就算是有危险也足可应付,但他还是低估了对手的实力,因为他不知道,他发现的这些陌生人,正是孟无离布置在第二条路的手下。
虞子期在会稽城走了一圈,惊奇的发现,那些陌生人居然不见了踪影。为了一探究竟,虞子期领着手下又出城查访。一路之上,虞子期向附近乡民打听,得知那些人向西而去,于是尾随前往。
行出二十里,前方有一处所在,名唤“翠绿谷”,乃是一片竹海,是会稽郡达官显贵、名流人士平日消闲、游玩之所在,只是这些时日因应付秦军驻扎,才显得有些萧索、冷清。
虞子期领着三组战士来到竹海边停住了脚步,他心中很清楚,若是敌人设伏,这片竹海就是最佳的所在,他可不想贸然进去成为敌人攻击的活靶子。正在他犹豫的瞬间,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你尾随到此,是为了找我们吗。”
虞子期心中一沉,知道这些人非但不是善类,而且很不好对付。自己出城是为了查访他们的底细,但想来自己早就已经被人家发觉了。
虞子期转过身形,见自己身后站立一人,肩宽背厚,骨骼粗壮,满脸横肉,目露凶光,一看就是个凶人。
“不错,我正是要找你们。”虞子期见对方已经道破了自己的目的,也就坦然承认。
这凶人名叫卫邪,来自卫国,是孟无离手下的得力干将,负责阻击这一路的主管。见虞子期毫不隐瞒自己的目的,卫邪心中也很佩服,知道敢如此坦诚的人,必然是绝对相信自己的实力,当下冷笑道:“那你现在见到我了,可有何指教吗?”
虞子期摇摇头,“我就想知道你们突然来此的目的。”虞子期有个特点。平日与人交往不善于表达,但一旦对敌,确是毫无障碍。按现代心理学的研究,虞子期其实是患有一种“社交恐惧症”。
卫邪看看虞子期身后那些战士身上的武器,见似刀非刀,似剑非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想来很有威力,也不敢大意,目光又转向虞子期,“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我们来此是为了一个人,不过与你们无关,所以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此地。”
虞子期见对方不是为了自己这方而来,一时之间到不知是该走还是留下。卫邪见对方无语,还以为虞子期被自己吓到,想再恐吓一下,于是又补了一句,“若你们执意要留,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他不说这话还好,此言一出,反而激起了虞子期的斗志。虞子期看着卫邪,冷笑了几声,“你当这会稽郡是什么地方,容得下你们在此撒野,看你目露凶光,想来不是什么好人,你做的事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卫邪自跟随孟无离以来,所做的事都是所向披靡,毫不费力,虽说得到孟无离的警告,知道他所狙击的乌家子弟十分骁勇,要他小心在意,但却万万也没想到,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乌家第二代弟子。
卫邪得到孟无离传来的消息,说乌家弟子已经突破防线,过了赵地,正向会稽郡进发,因此他才率队出城,埋伏在自己早已经看好的这片竹海。他当然也知道,孟无离那一边已经杀了三名乌家弟子,如今漏网逃脱的只剩一人,想自己这一边有六七十人之多,对付一人应该绰绰有余,如今见虞子期等不过十个人,心中暗想,“就算你有些本事,我也不在乎多收拾你们这些人。”当即冷笑道:“别说我没提醒你,如今你离去还来得及,若执迷不悟,到时恐遭杀身之祸。”说完,径向虞子期走来。
经过虞子期身边,卫邪也不停留,而是直接擦肩而过,待走近竹海边缘,伸手抽出长剑,在地上画了一条线。“胆敢跨过此线者,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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