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秦茜穿成那个样子，秦攸宁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她想做什么。而因为秦攸宁的精神力在及笄宴上，就已经被顾长歌发现过，所以晚上的时候，秦攸宁也就光明正大地在顾长歌的院子外打探，这一点也是顾长歌默许了的。

至于那些灵石，起先秦攸宁的确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直到秦淼说起让柳宗主弄个一样的阵法在秦茜屋里，秦攸宁才猜想到，兴许，那是一个可以帮助秦茜“成事”的法阵。

不知道清心寡欲的顾长歌，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会是怎么个样子。暗叹着昨晚天色太暗，自己又没能想到这一茬的秦攸宁，故意开起了玩笑。

“你少想些有的没的，自然就能睡个好觉了。”顾长歌的嘴角一僵，无奈地看了秦攸宁一眼，装作没听见她后面的话似的，迈大了步子留给秦攸宁一个背影。

秦攸宁得逞，也就装模作样地低头轻咳了两声，将笑意敛起，一本正经地说道，“是！是！是！公子此话太有道理。”

大约是顾长歌觉得，被一个小女孩问起这种事情，是在是有点丢脸，所以这一路上的步子就有些急，没一会儿两人就一前一后地到了正厅。

此时，正厅里已到了不少人，秦攸宁这才发现，原来被通知来正厅用早饭的，不知她一个庶出啊！秦寅秦茜两兄妹在，还有秦攸宁只在及笄宴上见过一面的，“七妹”，秦家七小姐秦芸，也正安静地坐在最角落的椅子里。

这一下，秦攸宁忽然有点拿不准秦文鸿的意思了。

“顾、顾公子？”秦文鸿看着走在秦攸宁前头的顾长歌，有些意外地喊道。

“秦家主。”顾长歌冲着秦文鸿点了点头，随意地选了个空位坐下，在目光扫到对面明显有点不在状态的秦茜身上时，豁地就想起了方才秦攸宁打趣他的话，于是就垂下了眼，意味深长地说道，“昨夜贵府的人怕是休息地不早，不想今日还能起的这样早。”

“哈哈，一日之计在于晨，秦家有祖训，是以会起的早一些，大家聚在一起反省反省前一日的不足之处，然后在新的一天里更加努力。”秦文鸿并不知道顾长歌这话的深意，还以为是在夸奖，也就笑着说了一番大话。

但面容有些憔悴的秦茜却已经是坐立不安了，在顾长歌看向她的时候，她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了，显得眼下的两抹青色明显无比。

看来，秦茜也没能睡个好觉。

“父亲，夫人。”秦攸宁紧跟在顾长歌的身后，坐下后才反应过来，她忘了问安了，于是在秦夫人的紧盯之下，站起身招呼了两声。

“你的规矩呢？”秦夫人看不过眼地说道，眉头紧蹙，“你如今是我秦家名正言顺的小姐，那就得把我秦家的规矩毒学起来，我是不会再像以往那样，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任的，你自己的心里最好有个谱。”

“夫人的话，攸宁记下了。”一反常态的，秦攸宁没有呛声，很是乖觉地应下了秦夫人的指责。秦家名正言顺的小姐这种话，既然秦夫人能当着顾长歌的面说出口，一点也不怕被人笑话，那秦攸宁当然也就能面不改色地接下。

毕竟，秦文鸿要是真的有把她这个女儿放在心里，那么从昨天的及笄宴结束到今儿早上用饭之前，他就是分身乏术，也可挤出睡觉的时间来拉拢秦攸宁吧！

可秦文鸿没有。

在及笄宴上的时候，他连一个关心的眼神都舍不得给秦攸宁，而在及笄宴后，也只是让丫鬟来传了个口信，一个担心自己脸面多过忧心秦攸宁心情的口信。

“顾公子，听闻你昨日去赏了红枫，其实府中还有一处美景，是比红枫还要美的，而且只有在清晨时分才能看到。现离早饭也还有那么一段时间，若是顾公子愿意，秦鑫愿意为公子引路。”秦鑫先是一如往常地，对着秦攸宁无奈地一笑，似是希望秦攸宁不要把秦夫人的话放在心上，而后，他才转过头，对着顾长歌推荐道。

听着秦鑫这话，再想到前头，秦文鸿在看到顾长歌时那过分讶异的样子，秦攸宁就猜到，合着这特意强调要在卯时前到正厅，是因为秦文鸿有话要说啊。

不过，大概秦文鸿也没有想过，顾长歌是个习惯早起的，一下就扰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一日之计在于晨，秦四公子不需要为了照顾我这个客人，就违了祖训。”顾长歌很直接地就拿秦文鸿的话，来堵住了秦鑫。

“其实不瞒顾公子，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秦鑫早就反省了一夜了。这大好早上的，我并不想再去想那些事情，这才故意寻着机会，想借着顾公子的名义，出去赏赏景，散散心呢。”秦鑫苦着一张脸，自我打趣道。

都能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可见秦鑫是有多想把顾长歌往外边引了。

顾长歌也不再废话，索性就站起了身，撇给秦攸宁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淡淡地说道：“既如此，那便请秦四公子引路吧。”

“多谢顾公子成全。”秦鑫故意夸张地呼了口气，一副逃过一劫的模样，连看都不敢往上首的秦文鸿和秦夫人看一眼，快步地带着顾长歌走出了正厅。

意外出现在正厅的顾长歌离开了，那么，现在就该是秦文鸿训话的时间了。

秦攸宁淡定自若地注意着正厅里头每个人的神色，因为顾长歌的离开，秦茜的脸色有着些微的好转。但是另一方面，她和秦寅之间却已经没有先前那种融洽的兄妹情了，两人之间似乎隔了层纱似的，明明坐的很近，却连一个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而比秦寅、秦茜两兄妹更别扭的，是坐在秦攸宁下首两个位子上的秦曜，那是一个中间的位子。

在秦攸宁和顾长歌进到正厅前，这一边，可是独独只坐了秦曜一个人的，就像是和其他人都格格不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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