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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防蜀之策

作者:田园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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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先刚到重庆不足一日,便忙匆匆和丁依卿、徐朝义、满溪春前去播州拜访冉氏兄弟。播州宣慰司乃是黔中北地,北依重庆,西连泸州,山多地狭,丛林遍布,道路难通,蛮族聚居;但此处地遏娄山险关,遥控乌蒙要塞,是巴蜀进出黔中的门户。

继先等四人徒步而去,好在播州离重庆不远,几日功夫便能赶到。丁依卿之前打听到冉氏兄弟隐居在仁怀堡风溪河边,于是四人直奔风溪河。风溪河两岸山高谷深,竹林连天,赤岩丹壁上到处瀑布横飞,溪水遍地乱窜,地上落叶覆道,举步难行。这日,继先四人正在竹林中行走,但见远近皆无人烟,唯有鸟鸣,林中溪水涓涓流淌。丁依卿在前面用剑开路,徐朝义抱怨道:“荒山野岭的,连个人影也不见,你看你看,连路都没有,他们怎么会住在这地方?三弟,你是不是找错路了?”丁依卿边走边道:“二哥别急,应该不会走错路,昨日我们在镇上问了的,就是往这里来的,再往前走走,说不定马上就到了。”

前面忽然闪出一人,继先叫道:“快看,那里有一个人,我们去问问他。”徐朝义警惕道:“走了半日也没见有人家,怎么平白在这里冒出一个,多半不是好人,还是小心为上。”满溪春打趣道:“二哥多心惯了,咱们四个还怕他一个不成?”那人走近过来,是一个老伯,背着一个箩筐,手拄一跟竹棍,他见继先四人在此,先是一惊,而后微笑道:“四位怎么到这里啦?”。继先走过去道:“老伯,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老伯笑道:“从谷里面过来,回家去,你们是干什么的?”丁依卿道:“我们是来找人的。”老伯一听找人,迟疑一下道:“来这里找人?哈哈哈哈,你们走错路了吧?这谷中二十几里皆无人烟,还是赶紧回去吧。”

徐朝义苦笑着脸,“得了,这下子可怎么办?”继先看了徐朝义一眼,又见老伯神色不对,便笑问道:“既然没人烟,那老伯来这里做什么?”满溪春道:“是啊,你是来干什么的?”老伯吞吞吐吐,“反正这里面没有人,你们找也是白找。”说着便要走。丁依卿拉住他,“老伯,我们是从重庆特地赶来的,真的有要事,恳请你给我们指个路。”老伯犹豫道:“可是…可是他们不想见外人。”满溪春喜道:“你知道我们要找谁?”老伯道:“谷里面就住着他们两个,不是找他们还能找谁?实话跟你说吧,这几年请他们出山的人都来了好几批了,可是全被拒绝了,我看你们去也是白去。”

继先道:“这就不用老人家担心了,我们自有办法。”老伯道:“你们真能请动他们?“继先笑道:“当然!”老伯担忧道:“要是他们走了,大家生病就没人医治了,我们这山窝里没人懂医术,生了病就请巫师,病也总不见好,六年前来了这两位先生,他们给乡亲们治病,他们可是我们的药王神啊。”丁依卿道:“你说的就是冉璞和冉琎吧?他们怎么住到这里面来了?”老伯叹道:“正是他们,两位冉先生本来和我们一起在镇上住,自从前年重庆府来人过请他们,后来又有播州宣慰司的人来过,对了,连泸州也来过人,可是他们都不愿出山,因害怕再有人来打扰,索性就搬进了这深谷里来住。这不,现在我们要是看病就得到谷中来找他们,我这是来给我孙子求些草药呢。”

继先道:“看来他们是等候贤主,待价而沽呀!”老伯道:“什么贤主不贤主的,我也不懂。你们不是从重庆过来的吗?我听说这几年北边太平了些,说重庆来了个能干的大将军。”丁依卿笑道:“你说的没错,这个能干的大将军叫余玠,正是他让我们来请他们的。你放心老伯,他们走后,我就让他们把医术传给你们,不会让你们生病没人医治的。”老伯兴奋道:“真的?好好,你从这里沿着溪水向前再走四里路,然后向西过了石桥,再向右转个弯,就能找到他们了。”丁依卿道:“多谢老伯。”老伯又道:“这里的路都被竹叶埋了,很少有人来,所以比较难找,你们要是看不到路,沿着拴有草绳的桫椤方向走就行了,那是我之前做的记。”继先道:“好,老伯慢走!”

继先四人沿着老伯指的方向前去,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便过了石桥右转,不多时,但见几间孤零零的茅草竹屋卧于林中,门前许是多日无人打扫,枯叶堆积。屋门半掩着,不闻人言,四人走近,里面隐约传出捣药的声音,丁依卿隔着门缝向里瞅,只见一人正坐桌旁独奕,另一人在侧室伏案捣药。丁依卿笑着轻轻敲了几下门,未等里面回应就推门进去,“二位师兄让我好找!”独奕的那人一惊,手中的棋子落在地上,“师弟?”捣药的赶紧起身过来,“你怎么找到我们的?”丁依卿笑道:“二位师兄倒是寻得好地方清闲起来了我好找呀!”独奕的见门外站着继先等人,连忙问丁依卿:“他们是同你一块来的?来来来,快进来坐!二弟快给几位客人倒水。”这独奕的是大先生冉璞,捣药的是二先生冉琎。

众人坐下,冉璞道:“你们从哪里来?”丁依卿道:“从重庆过来,这几位都是我的兄弟,李继先,徐朝义,满溪春。”冉璞道:“见过各位,各位一路辛苦了,都坐吧!”继先等人道:“大先生客气了。”丁依卿道:“二位师兄怎么来到播州了?你们有师父他老人家的消息吗?”冉璞长叹道:“成都府失陷后,我们就与你和师父分开了,后来到了泸州想做州府幕僚,可是泸州知府庸才一个,又刚愎自用,我们待了段时间又去重庆,结果也是一样,于是干脆辞了差使来到这里。”冉琎给大家倒上水,“各位别见怪,这里山荒地僻,没有茶水,就喝点白水解解渴吧。”继先道:“无妨!”冉琎又道:“师弟怎么跑到重庆去了?”

丁依卿道:“成都失陷后,我躲到灌江,后来被徐朝忠和徐朝义二位大哥所救,之后又结识了吕星宇、杨豫辉和满溪春,我们六人一起惩奸除恶,游走四方,后来被余大人看中,便一起留在重庆为余大人效力。”冉璞问道:“哪个余大人?”丁依卿道:“就是现任四川安抚制置使兼兵部侍郎余玠。”冉琎冷言冷语道:“好大的派头,在朝廷的靠山不小吧?他有什么本事?”继先见冉琎似乎不待见余玠,便解释道:“他是个好官。”冉琎将茶壶猛一下放到桌子上,冷笑道:“冉某见的好官多了,比如那放了关口的,弃了城池的,还有搜刮百姓的。”

徐朝义有些窝火,“你?你怎么能把他们和余大人相提并论?”丁依卿有些尴尬,对冉琎道:“二师兄怕是在山里待久了,这外面的事情早已不同往日。你还不了解我,若余玠真是你以为的那样,我岂会追随他?自余大人来重庆后,除贪官,减赋税,察民情,招贤能,修军备,与蒙古大小数十战,十战九胜,收复大片失地,蜀中百姓无人不爱戴于他。”冉璞道:“你说的我们也有所耳闻,但他能否善始善终就不得而知了,谁知道他是不是借着四川军功的幌子换取来日升迁的本钱?”满溪春笑道:“大先生多虑了,余大人一心为民,绝不是这样的人。”

冉璞沉默片刻,瞅着丁依卿道:“师弟此来是受余玠之托?”丁依卿道:“当然。”冉璞又道:“他让你找我们何事?”继先道:“要请二位先生出山,前去重庆助他治蜀。”冉璞笑道:“山野小民,略有小才,何敢谈治蜀?”丁依卿劝道:“师兄就别推辞了,你们若不出山,这一身大才岂不白白浪费了?”冉琎假意惊道:“怎么会?为这里的百姓治病,不正是用得其所吗?”丁依卿激动道:“师兄,放着全川数百万百姓而不救,却躲在这里救几个病人,你们算什么英雄好汉?”冉琎见丁依卿生气,笑道:“谁说我们是英雄好汉了?”丁依卿更加激动道:“师父当年是怎么教我们的,你们都忘了吗?你们学兵法到底何用?国家有难,百姓受到外族欺辱,但凡是个男人都咽不下这口气,你们竟躲在山里不出来?”

冉氏二人并非不想出山,他们心中的拳拳报国之志并不亚于丁依卿等人,只是他们不了解余玠,害怕投错主人,既误了一身才学也误了百姓,与其那样,还不如待在这里再观形势。眼见丁依卿如此激动,自知那余玠必是少有的大才,不然绝不会让丁依卿如此死心塌地忠心于他,于是心中便有所动。冉璞道:“师弟切莫生气,若我们真要想隐藏,只怕你是永远也找不到我们,我们是怕了那些庸官、贪官了。”冉琎道:“是啊,并非只有师弟心存报国之志,我们何尝不是?”继先劝道:“二位先生大可放心,我大哥是名闻天下的英雄,他是赤胆忠心的好官。”满溪春也劝道:“二位先生隐居多年就是贤主,若错失余大人,只怕你们再也遇不到比他了。”

冉璞和冉琎对视,然后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我们兄弟就去会会余玠。”丁依卿兴奋道:“师兄肯出山,这太好了,川中百姓有救了。”冉璞道:“我们走之前,要先把医书和草药留给镇上的百姓。”丁依卿道:“对,把医术传给他们才是长久之计。咱们带上这些东西,从镇上经过时给他们。”冉璞点点头,冉琎便去整理那些草药和医书。

继先等人请回冉氏兄弟后,在镇上传了当地百姓医术,便立即转回重庆。余玠听说冉氏兄弟已被请来,吩咐好张实以上宾之礼在州府迎接。余玠见继先等人向州府走来,便立在府门前长揖,等到冉氏兄弟到跟前,又一拜,“余某早闻二位先生大名,只恨无处拜访,今日得缘请出二位先生,既是余某之幸,也是川中百姓之福。”冉璞、冉琎回拜,冉璞道:“山中野人,空有其名,大人过誉了!”余玠道:“二位先生虽隐居山野,可名声却传遍重庆,你们出山,也是百姓所望。二位先生府中请!”

众人进府后,余玠让冉氏兄弟坐在上面,冉氏兄弟再三推辞不肯,等二人坐下后,余玠又是长拜,二人惊起,王惟忠走近余玠道:“大人这是何故?”余玠正色道:“二位先生,余某特为川中百姓向二位求计。”冉璞奇道:“大人请坐,不知大人欲求何计?”余玠满目深沉道:“求退敌保蜀、定国安民之计。”继先道:“大哥,二位先生刚到,还未休息,尚不熟悉前线情况,你是不是太急了些?”余玠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心急,忙歉道:“余某大意,二位先生还是先熟悉熟悉川中事物,咱们就明日再谈此事。”

冉璞摇手道:“不必,来重庆的路上我们已熟悉过了,如今川中军务紧急,片刻不能耽误余大人把川中军情再说与我二人细听。”余玠道:“自我入蜀以来,放弃成都,将兴元和金州的治所南迁,严守各路关口,又击退涪州和开州蒙军。前不久董槐荡平夔州一路的蒙军,兴元都统王坚和利州路安抚使王惟忠多次重创敌军,蒙军已不敢大规模进军蜀地;但蜀地尚有十余州在蒙古手中,蒙古派汪德臣坐镇东川行军大营,随时虎视眈眈。”冉璞不紧不慢点头道:“嗯,兴元过于临近蒙古,早该南迁,成都不是防守的重点,只要守住四方关口就行。朝廷和蒙古方面呢?”余玠道:“朝廷不好说,因为主和派也有相当力量,变数太大,而我已经很久没回朝了,对朝中之事也捉摸不透,不过现在朝中主要力量还是我们的。至于蒙古方面,现在他们的新大汗刚即位,内政不太稳。”

冉璞道:“朝廷向来是东风吹西边倒,西风吹东边倒,战战和和,难下定论。眼下须趁蒙古内乱之机赶紧修整战备,朝廷的赋税三四成来自四川,蒙古绝不会放松对这里的攻扰,我们要做长久防守的准备。”继先道:“川峡四路太大,若全部点将镇守,不但没有如此多的良将,更加分散兵力,应该选择据点才行。”冉琎道:“对,蒙古善于攻城略地,我们的城池多建在平坦开阔处,一攻即破,损兵折将,所以应该把那些不利于防守的城池都弃了。”

王惟忠惊道:“若都弃了,军队驻守哪里?”冉琎道:“各位想想,蒙古连番进攻四川,虽攻城却不占城,这是为何?蒙古深知大宋近三成的财政要靠四川赋税来支撑,但眼下他们无法吞掉这里,便接二连三疲我百姓,损我稼穑,从而绝了朝廷财路,拖垮我们大宋,然后再全面攻打我们,这是他们的扰民疲军之策。”继先点头道:“二先生说得对,蒙古一边派大军西征,一边派小路人马骚扰我们,就是要把我们拖垮后,再回过来攻打。”

余玠道:“如此怎么应对?”冉璞思忖道:“放弃旧城,选择险要处筑城,建立据点,连点为线,如此可保蜀地长久。”徐朝忠问道:“统统放弃?”冉璞摇头道:“不,只选择有战略意义的地方放弃,然后重新筑城。”余玠深吸一口气道:“再筑新城要耗费不少财力和民力呀。”冉璞道:“我已替大人想好财源,潼川府盐井…”冉璞还未说完,余玠连忙止住,“不可不可,我朝禁止地方插手盐务,盐井乃是朝廷直接,决不能打盐税的主意。”冉璞笑道:“余大人多虑了,盐井虽为官营,但自水路断绝后,朝廷官船已经无法入川,故而盐井几近荒废,一些当地的盐枭恶霸趁机偷产私盐,抬高盐价,而外盐又进不了这里,百姓深受其害。余大人若能收回盐井,转为州府自营,然后将其中利害奏明皇上,皇上既然交给你全川,又不能支援你钱财,不怕皇上不同意。”

冉琎接着道:“有了盐井,我们可以在川中各州设立盐官,盐官再将盐转给官商,平价售给百姓,我们就从中收取利税,这样百姓和州府都受益。”继先喜道:“有了盐税这笔大款,还怕修城没钱?”冉璞又道:“至于修城的人,这更好办,蒙古每每攻城,百姓流离失所,官府可以发出公告,募集各州县流民来修城,分发工钱,这样流民也不用再四处流浪和忍饥挨饿,自会源源不断报名来修城。”余玠喜不自胜,“哎呀!我正为各地流民的事而烦心,你又解了我一大难题。”

张实问道:“城修在哪里?”冉璞道:“自然是险峻处,而且能够把控关口的地方,可有地图?”余玠向王惟忠道:“把地图取过来。”王惟忠走过去取来地图,铺在桌上,冉璞和冉琎凑近细看,众人也都围过来。冉璞道:“余大人和各位请看,自绵州向东,阆州、果州、达州、合州、万州、开州和云安,直到夔州,皆是群山峻岭,江河纵横,尤其是合州,乃重庆北大门,是渝水、渠江和涪江三江汇流之地,通达四方,军事地位十分。这一线均在江水以北,若能将他们全部选险要处筑城,牢控据点,将据点连成一线,再以此线做依靠,向北扩大,划线成面,一旦有战事,兵力屯聚城中守关,百姓也可到此避难;如此既能灵活出击,各城又能彼此照应,蒙古的弯刀战马在这里也就妄洋兴叹了。”

余玠听完,心中顿生敬意,感叹良久,“若修得诸城,先生高计实为蜀地千秋功业。”继先道:“大先生真乃武侯在世,你看看这些城该修在何处?”冉璞笑道:“不敢不敢。待我细细看来。”冉璞和冉琎二人对着地图你指我划,眼神不时互递,时而私语,最后笑道:“有了。”余玠道:“快快说来!”

冉璞指着地图道:“各位请看,可于此处修云顶城,这里和这里修运山、大获二城,再在这里修得汉、白帝二城,在钓鱼山修钓鱼城,将青居和苦竹二城修在这里,城修好后,将利州、蓬州、金州、洋州、夔州、兴元、沔州和隆庆八地治所移到城中,并可在万州天子山修天子城,云安的磨盘山上可建盘石城。”王惟忠道:“我执掌利州路十数年,深知剑门险要,而且是蒙军入川必经之路,怎能放弃剑门而选择苦竹?”

冉琎指着地图对王惟忠道:“不然,苦竹四面悬崖,山顶开阔,更易固守和筑城,剑门虽险,然处在峡谷之内,一旦其他关口被破,蒙军绕过剑门从后方杀来,剑门必成瓮中之鳖。苦竹居高临下,易于掌控,而且隆庆府处在抗蒙最前沿,只有选择苦竹,才能固若金汤。”王惟忠又看了下地图,点头称赞。于是余玠向全川各州府发布命令,令其招募流民到各处修城,限期三月完成。然后又派王惟忠亲赴盐井,联合泸州守将刘整惩戒盐枭恶霸,收回盐井,命官府和官商经营。有了财源和人力,于是各城寨开始轰轰烈烈修起来了。

且说余玠截留盐井财税用来修城,自度本意为公,绝无半点私心,不怕别人议论,而且相信理宗能够体谅他,因此便一时考虑不周,竟将盐税全部留于州府,丝毫不上缴朝廷。四川盐税乃朝廷大税,如此大事余玠没有事先禀明理宗,而是先斩后奏,怎能朝中引起轩然大波?

那日余玠奏折送抵临安,赵葵将奏折呈递理宗,理宗看后颇有愠色,便不满道:“四川盐井是朝廷经营的,余玠不该未得到朕的批准就夺归州府。”谢方叔一看理宗不满,马上顺水推舟,“余玠妄自尊大,目中无主,自他入川后,向来不遵朝廷旨意。”赵葵道:“四川连年征战,军费开支巨大,朝廷又不能资助他们,而且朝廷与四川路遥山远,朝廷旨意经常不能考虑到当地实际,余玠既受圣命打理四川,本该参照旨意是否可行而行之。至于截留盐税,那也是用来修城抗敌,朝廷既然无法给他们钱财,他们只能自筹。”

丁大全冷笑道:“若人人皆可参照皇上旨意是否可行而行之,那天下岂不各自为王了?赵大人这话是一国之相该说的吗?”理宗虽余玠,但也决不允许人挑战自己的权威,赵葵这话更让他心中厌恶,便冷冷地道:“若朝廷的旨意州府不严格遵循,那还要朝廷做什么?”赵葵忙跪下道:“臣失口乱言皇上治罪!”理宗摆手道:“起来吧,余玠是朕选到四川去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朕心里清楚,他的功劳朕也看得一清二楚,截留盐税一事朕不加追究,你告诉他好好替朕守好四川。”理宗虽心中不满余玠专断,但碍于抗蒙全局,不得不勉强同意既成事实。

谢方叔争辩道:“皇上,你如此庇护余玠,只怕他以后更加骄横。”理宗不耐烦道:“朕自有主张。”丁大全扯了下谢方叔的袖子他不要再说。出了宫门后,谢方叔问丁大全:“余玠如此专断,皇上就这样放了他?也太便宜他了!”丁大全笑道:“是吗?看来谢大人还得好好揣摩一下皇上的意思。”谢方叔不解道:“丁大人以为皇上是何意思?”丁大全停住脚,转身对谢方叔道:“皇上已经不满,余玠是皇上最信任的干将之一,有皇上撑腰,又有赵葵、董槐等人摇旗助威,我们想很快扳倒他太难了;得让他自己翘尾巴,咱们才好抓,只要皇上不满,慢慢就会心生恶意,这样余玠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就会动摇,那时咱们再出手,不怕击不倒他。”

谢方叔奸笑道:“对,且容他再嚣张几日,到时我们联合贾似道一起扳倒他。”丁大全冷笑道:“不不!贾似道奸猾无比,城府颇深,这几年他在荆湖深居简出,做事小心甚微,谁都不得罪。眼下他与你我不是一路人,与赵葵、余玠也不是一路人,不会为我们出头露面的,这家伙是要坐观我们相斗。”谢方叔道:“哼!等我们斗倒赵葵和余玠,朝廷大权就在我们手中,不怕他不倒向我们。”丁大全思虑道:“他那人难以捉摸,不好说,走着看吧!”谢方叔又鬼鬼祟祟道:“我听说贾似道现在暗中和吕文德相勾结,这二人要真是拧到一起,可不容小觑。”丁大全道:“先不管他们,荆湖是他们的地盘,我们插不上手,扳倒赵葵和余玠再说。”

余玠接到朝廷旨意,知道理宗同意他代替朝廷经营盐井,心中十分得意,便道:“我是皇上亲自派来的,皇上知道我忠心耿耿,区区盐税小事,岂有不同意的道理?”继先道:“皇上自然明白大哥的心意,不过你也要提防朝中那些小人。”冉璞道:“截留盐税实乃迫不得已的险策,朝廷虽然同意,但并不见得没人议论。自古以来能成大事者既要思虑长远,又要谨小慎微,大人你主掌全川,不知朝中多少人既羡慕又嫉恨呢,以后做事更应考虑周全才是。”余玠深深点头。

很快,青居、云顶和钓鱼三城修好,余玠派继先前去查看。那日,继先率着吕星宇和满溪春前去钓鱼城,三人正要从州府下江乘船,忽然从满溪春身旁匆匆走过一人,满溪春愣了一下,但没看真切,念道:“好熟悉的身影,似乎在哪里见过。”然后心头一惊,“是他?”吕星宇见满溪春停住脚站在街上,便回过来问道:“六妹,你干什么呢?”满溪春没理会,扭头向刚才那人追了过去,吕星宇一头雾水,“六妹,你干什么去?”继先赶紧过来问道:“吕大哥,满姐姐怎么了?”吕星宇拍了下后脑勺,感到莫名其妙,“谁知道啊?”继先指着满溪春跑去的方向,道:“咱们追上看看。”于是二人飞快追去。

刚才从满溪春身边走过之人乃是穿地刀游龙地,满溪春悄悄跟在他后面,随他来到一家酒楼,酒楼门口有一人接应,正是追风刀林秋风。林秋风向外面望了下,然后二人一同进去。满溪春看得一清二楚,在墙角咬牙切齿道:“奸贼,林秋风,游龙地,果然是你们,你们害得我好苦!”她见二人进了里面,便也潜伏进来,林、游二人坐在最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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