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情，太久太久了……但是我记得一清二楚，我进去那个房间之后看到的一切，那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我发觉到赫夫人情绪过激，忙给她倒茶让她喝。

她看了看我，我注意到她的脸色异常的苍白，即便是化过妆的嘴上，也是没什么颜色的。

脸色不好，真的不是化妆就能改善的。

“你应该知道一些……那时候，季梓丞和季梓森都还很小很小，但是再小，他们也到了记事的年纪，何况两个孩子大小只有一岁。”

“我知道家里住着一个女人，所以不想回家，后来为了安慰我，他把他们安排在后面的别墅里，让我眼不见心不烦，可是我还是介意，一个女人，一个为了他剩下孩子的女人，就住在我的家里，我无法接受，可是他也没办法，决定是老爷子做的，没人能反对……我想到了离婚，但是家里人怎么会同意，我们是联姻，只是比其他人更加有运气而已，我们互相是有感情的……”

我想我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他，是指赫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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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说的应该就是赫深的爷爷。

一个掌控权力的爷爷，一个犯了错的父亲。

那赫深呢？那个时候他也不大才对。

“后来，终于有一天，我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我会崩溃的，于是那天，我亲自到那个别墅里，我要见那个女人，我要和她谈谈，我要她走，要她离开……不然，我想离开的就是我自己了，我实在受不了了……但是我到了那里，看到了我一生都让我后悔的画面。”

她的声音停止了，她闭着眼睛，低着头。

我忽然间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悲伤正在笼罩下来，我随着赫夫人的情绪变化，变得难过的难以呼吸起来。

但同时我也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就因为这样，所以她才对季家兄弟的母亲下手的吗？

还是安静，没人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但我们都像是感觉不到一样。

很久很久之后，赫夫人的声音重新响起，她依旧闭着眼睛，嗓音都在颤抖，“我看到，我的丈夫和那个女人，在沙发上……”

我脑子轰然炸开。

“他说的，他们已经断掉了，可是……为什么？”她的嘴唇在颤抖，整个人的状态差极了。

“我那个时候，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我只知道自己要落荒而逃，我感觉很恶心，浑身无力，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这个时候……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一直在想，要不是这样的话，一切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了，我会和他离婚，也不会管他和哪个女人在一起，我会离开，然后重新爱上其他的男人……”

所以，那个时候还发生了什么？

让她那么崩溃。

还有比这更让她崩溃的事情吗？

我想不到，真的想不到。

赫夫人手抓着桌面，之间都泛白了，我能看到她的指甲裂开。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极其缓慢的说着，“阿深，他就藏在窗帘里，风吹的时候，我看到他了，我看到他了……”

我几乎也进入空白状态。

震惊让我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那个过去，原来真的，不止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过去，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过去。

赫深比季梓丞和季梓森都要大，所以，他应该记得更加清楚才对。

但是，他为什么一直没有说呢？

这件事，从未听他提过……随后我一想，他怎么会说呢？

那样一个过去，他说来给我，我们两个一个承担吗？

这不是一个家庭担子，这是一个恶心的过去，除了他自己，没人能承担分毫。

赫夫人似乎已经停不下来了，她已经说出了自己最难承受的部分，“我忽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想逃，但是阿深在里面，他就看着那两个狗男女……他们……那个沙发，我后来烧了。”

烧了……

我知道。

烧了。

那个东西很肮脏，没有人能够接受的。

我想我知道了，最让赫夫人无法接受的，应该是丈夫背叛了自己，却让自己的儿子看到了。

赫夫人忽然间捂上了耳朵，“她的声音很难听，很难听，可是那么脏的声音，我儿子却听到了。”

她自己钉在椅子上，有觉得浑身无力起来。

我现在，还能怪谁？

如果是以前，我不知道这些过去，也没有发生现在这些事情，我想我和赫深还能在一起。

他的初衷，是和我好好地在一起，后来我们发生变化，是因为他的家庭……这样，让我拿什么去怪他？

赫夫人安静下来，她渐渐的睁开眼睛，眼睛里却没有一滴的眼泪，很干涩，但是很红。

她说：“我冲了进去，我没有管那对狗男女，我把阿深带了出来，我看到他们慌忙的遮掩身子，但是……沙发上连衣服都没有，他们拿什么遮？”

“我带着阿深冲出去的时候，恰好看到老爷子在楼下散步，他把我拦了下来，问我，但是那个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是老爷子懂了，他直接带保镖上楼了，可笑的是……他们竟然还在……”

“我带着阿深离开了，我们住在酒店里，没有回家，从那以后，阿深就不说话了，不管我怎么说，他都不开口……但那个时候，我自己都是崩溃的，又怎么能好好地照顾他？”

“三天后，老爷子再派人请我回来，我就带着阿深回来了，我想解决这件事，让阿深看着，否则他会一直有这个结……我一直记得，他站在窗帘后面，那种眼神……那是恨。”

我不知道赫深有这样的过去，也不知道这件事竟然对他造成了这样大的影响。

但是他现在看起来，好像是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只不过我现在已经清楚了，他应该是一直埋在心里，还记得很清楚。

这种事情，不管是谁，都不会忘记的。

“老爷子已经了解所有的情况，他本来是想安抚我的，但是看到阿深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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