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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直教人生死相许

作者:文素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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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上雕刻着精美的图腾,仙鹤展翅翱翔,青松伫立在飘渺山峰之上。门上还挂着蟠螭纹镜,若雪心下猛然打了个突,退后几步,瞪大眼转着圈开始打量这里。

四周石壁上阳刻着一幅幅美轮美奂的图案,若雪眼神定定的看在第一块石壁上,眼睛里是大惊失色。

穿着奇装民族风的衣襟少女,头上是银质的头冠,冠沿一圈流苏,好似还能听到风吹动流苏而发出的叮铃声。在湖边笑盈盈的歌唱,身边树后却躲着一名男子,而看向少女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眷恋。

少女的族人似乎得罪神灵,一夜之间族人被天灾侵害而死,但少女却被男子救下,面对着神灵举起手似是在发下毒誓。那样坚毅坚定的发誓,少女潸然泪下,说不出的凄凉。

金碧辉煌的宫殿,少女一步一步的走向最高处,那里站着含笑而立的男子。风吹起俩人飘逸华美的衣襟,那鎏金流苏金钗随着步伐在摆动,绝美倾城的脸上笑靥如花。

少女慢慢的蜕变化茧成蝶,出落得更加耀眼雅丽,指下芊芊玉手轻弹。男子潇洒绝伦的吹着玉箫,琴瑟和鸣,蝴蝶纷飞绕绕。深情缠绵的相视,一眼似要将对方融到心坎里,明明甜蜜无比的画面,却充斥着凄美的绝鸣。

一瓦红墙,宏伟的宫殿,顷刻间残垣断壁,女子悲凉似哭非哭的看着。男子拥着她,低头轻声低喃,好似在安慰她。

一地的血染如花,男子闭目悲伤的倒在血泊里,手里紧握着那支凤头钗。女子淡淡的笑着,温柔抚摸着他的面容,俯身在耳边低吟,好像是情人间的亲昵轻声细语。

一幅一幅看过来,可以看得出是一个故事,若雪聚精会神的痴痴的看着。她清楚的知道这故事的主角是谁?那明艳动人的少女,那温润如玉的男子,不是君父与娘亲是谁。原来他们的爱情的这样的,看到他们美好情深,她高兴,可又看到他们最终落得个凄美的结局,她心中悲愤得想要嘶吼。

伸手抚上这些图腾,感到了指下传来的一阵阵爱意,原来那句话真的印证的这一切。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突然,一丝灵光闪现,这里的装潢,都说明的一个问题。她猛地抬头看去,果然看到头顶上是平面呈圆形,双层砖券穹隆顶。内层顶用烟火熏成黑色,上面用点点白漆绘就了《星汉图》,代表着日月星辰和银河。

这一切的一切,若雪并不陌生,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也见过猪跑么。这是墓室,顿时被惊得脚下一个踉跄,幸亏眼明手快的赫连璟轩低呼一声搂住了她,就听到她悲戚的自言自语:“…原来…都…都是一场空…一场空…。”

“夕儿…。”不忍心她这么悲伤,可是他又无能为力,毕竟这是她的父母。只好满脸心疼的擦拭着她的泪花,给予她无声的安慰,不断的低声唤着夕儿。

“为什…为什么….我也是她爱的人啊…就这样….丢…丢下…。”

“傻瓜,这是他们俩之间的爱情,如果有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也不会独活的,毕竟独身在这世上,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可是….可是…我爱她啊,她不是还有我么?….”

“情爱本就是世间上最难得,最难懂的情感,她不过是追随最爱的人而去。你应该感到高兴,他们又可以在一起了,永远也不会再有人将他们分开。而你,是他们爱的证明,可是爱情是自私的,原谅他们为自己的爱情而自私,原谅他们太爱对方了。”他能明白若雪母亲的感受,最爱的人都离自己而去,还有什么放不下。就像当时他什么也不想的纵身跳下,只为与她在一起,所以他不愿她怨恨自己的父母。

一点一点的听着,其实内心是没有怨恨的,只是犯了小孩子的极端心性。现在想明白了,拧眉无法言喻的神情看向石门,坚定是说道:“我要进去看看。”看看他们是否真是离开了,看看他们的最后一面。

在赫连璟轩的鼓励下,缓缓的推开了石门,顿刻一股沉香扑鼻而来。闻着若雪刹那泪水夺眶而出,这是母亲最爱的味道,五味杂陈的吸吸鼻子忍住哭泣。刚踏入的第一步,谁都没注意的石门上的蟠螭纹镜,闪过一道亮光。猛然眼前原本黑漆漆的一片,顷刻像是有人挨个挨个点燃了蜡烛,一眨眼的时间里面通火敞亮。

里面空荡荡的,却在最中央摆放着一具石棺,冲击着若雪的视线。以为自己会就此崩溃,然而心里一片空白,她都不知道此刻自己脸上有着怎样的情绪。

那座石棺安静怡然的躺在那,盖板顶面分布有龟背甲结构的六边形连续图案,每个六边形内的内容皆不相同。有虎、马、牛、羊、鸿雁等动物和摩羯鱼、龙、凤、双头鸟、人首鸟身等各种瑞兽,都是代表吉祥的图腾,却意外的有些地方有暗黑色的液体。不远处有挡板,西边挡板正中刻着一座带有文饰的门。门外正中立着一只双翅开张、口衔宝珠的朱雀。

东边挡板线刻画的主题内容为玄武和力士。其中玄武是龟蛇交缠,头部对望呼应;力士秃顶大耳,脑后生鬣。

北边挡板线刻着仙人车驾、扈从及鼓吹。扈从人物皆为女性,形象装束基本上都是头梳高髻,上身着窄袖襦衫,下穿长裙。

南边挡板线刻画的主题内容与北壁板相仿,布局基本对称,不同的是仙人皆为男性。

若雪拂开赫连璟轩的手,走到一半回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又继续往石棺走来。越走越近便能闻到更加浓郁的沉香,泪水顺着下巴滴落到石棺上,“娘,雪儿来看你了,…对不起….对不起这么久才来….娘…雪儿好想你…好想你…。”

“娘,你不是说要等我家小丫头长大么?…我…我已经长大了….你为什么不看看我…看看我….娘——!”是啊,我是你的小丫头,我现在长成大姑娘了。我好像看你最后一面,可是我怕,我怕打扰到你,这里只有一个石棺,想来君父定是和你一起。我知道你们在一起,尽管我是多么想见你们,若雪咬唇凄凄艾艾的凝视石棺。

突然指尖传来疼痛,把指尖伸到眼前一瞧,才恍然不知不觉中摸上了石棺,却被石棺上尖利粗糙的石块割伤。身子兀然落到强劲的臂弯里,头顶随后就响起担忧的声音:“怎么了?”手在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感到了温热的湿润,抬脸一瞧,脸蛋瞬间胭红涟漪。这人竟然在这里把她的手指含到了嘴里,又想起这是父母的墓室,恼羞的抽出手指,“我没…没事,你离我远点——!”生怕他又做出什么令她害羞的事情来,羞赧的别过头,余光瞟到某处,顿时发出惊讶声。

他没想怎么样,好不好,赫连璟轩郁闷的看着好像是在躲避坏人的一样的若雪。他只是想吸掉她手指上的血渍而已,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是舌尖有滑过,打着圈圈。

突然,听到她的惊呼声,便看到她弯身摸着那些图腾。走过去,蹙眉看着那些暗黑色的水渍,又望了望若雪刚才站过的地方,“这…这好像是血迹…。”

“是血渍,刚才与我刮伤的地方看过了,是一样的颜色,只是没这么黑而已,想必是年代的问题。”

“那…这些…。”

“这些应该是母亲亲手刻下的,当时君父死得意外,根本没时间去打造一座石棺。娘亲又不愿将君父放入皇陵,只好来到这里,亲手为君父打造。”她可以想象母亲一个人寂寞伤心的雕刻,指下流着的鲜血,染红了石块。

“这里?!”想起若雪看到他不曾看到的一切,此刻他所在的地方又不似新造的,就凭那些摆放着的凤凰水晶灯,就不是这个年代所有的东西。他曾经在一本‘野志论’上看过一些关于凤凰水晶灯的记载,这是上古时期常用的,所有当他看见那些照亮墓室的东西时,才发现这是凤凰水晶灯。

“这里是‘辛罗族’最后的家,所有的‘辛罗族’族人死后都会回到这里。虽说母亲是族长,可是也不能把外人带回来,我想母亲一定是动用了‘神是遗愿’,这才让君父也来到了这里。”

“‘神的遗愿’是什么意思?”

“‘辛罗族’族人可以在死前许一个愿望,而上天不可以拒绝,所以称为‘神的遗愿’。不过也因为这样,所以‘辛罗族’的人,一般都不会长命。在三十年前的天灾基本上把整个‘辛罗族’给毁了,母亲也是因为君父用紫薇帝运救了母亲一命。”说到这,若雪起身边摸着石棺边说:“君父的死是上天注定的,他救下母亲的那刻,就注定他的帝王之运不会长久,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那你…。”你是不是也继承了这样的能力,那么也是不是也会有这样的宿命,赫连璟轩一时间痛楚的不敢问不出口。

“是,我继承了‘辛罗族’的能力,可是我因为是帝王之女,所以能力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消失,就像我的紫眸渐渐的消失。”

那就好,赫连璟轩没有将这句说出口,却僵硬着身体紧紧握住她的手。其实若雪真的继承了能力,他也会依然爱她,直到她死的那刻,一同离去,这样很好。

“咦,这是什么?”若雪拉着赫连璟轩走到石棺头部的位置,看到了一个木盒。她觉得熟悉,忽然想起这就是宫潋绯的木盒,只是大一些。

“别动——!”

“没关系,这里除了‘辛罗族’族人,是看不到这里的,所以这个木盒定是留给我的。”知道他是关心自己,若雪粲然一笑,在他疑惑的眼神下拿起了木盒,随即打开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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