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莜然攥着手，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要怎么说？

又该怎么说？

说她没得选？说她想要他活着，只能这么选？

云莜然一个字都说不出口，让她告诉十四爷真相，还不如什么都不解释。

迎上十四爷的目光，云莜然倔强的攥紧了手，她坚定的看着十四爷：“我、我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拜白鹰道长为师了。”

十四爷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盯着云莜然看了半晌。

许久，他动了动，略有些艰难的问：“连给我一个理由，你都不愿意吗？”

他只想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哪怕那个理由是假的，他也愿意相信。

可云莜然什么都没说，她紧咬着嘴唇，一个字都不肯透露，这让十四爷看在眼中，有些失望。

他突然冷笑了一下，随后一句话没说转身，云莜然心一紧连忙喊了一声：“十四哥哥……”

十四爷的脚步顿了一下，没回答云莜然的话，转身离开。

云莜然站在原地攥紧手，眼眶有些泛红。

直到十四爷走远，白鹰道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

“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不是现在，早晚你们也要分道扬镳。”

云莜然攥着手，坚定的摇了摇头：“不会的，十四哥哥不会的。”

白鹰道长没在说什么，他轻叹了一声，转身离去。

叹息声中，云莜然只觉得心头一阵苦涩，像是有什么东西，终究要一点点失去了。

云莜然紧了紧手，迈着略有些僵硬都身体，转身离开。

……

十四爷满脑子怒意，昏了头般的冲到山腰，狂奔之后扶着一棵树剧烈的喘息。

他二话没说狠狠的锤了几下树干，将树上的树叶锤的落了下来。

十四爷满脑子都是云莜然刚才的话，当初他跟云莜然说好了，要在一起一辈子的。

可现在，她转眼就拜了别人为师。

十四爷一想到这里，心中就一阵气愤。

他实在想不出来那白鹰道长有什么好，云莜然为什么要拜白鹰道长为师！

拜了白鹰道长，那师父呢？

师父又要怎么办，不过下山历练，就这么连师父他老人家都不记得了？

十四爷越想越气，他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发泄心中的怒气。

师父他对云莜然那么好，她竟然这样对师父！

十四爷攥着手，心中火气更甚。

可即便这样，十四爷也没说云莜然一句忘恩负义。

……

云莜然坐在门口看山洞里的藏书，十四爷离开已经三日了。

整整三日，她一直坐在门口一边看书，一边不由自主的盯着上山的路。

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她很清楚，自己每日坐在这里，都是在等一个人，只可惜，这个人怕是不会再出现了。

白鹰道长经过云莜然的身边，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丢下一句：“别等了，等不到的。”

云莜然倔强的摇头：“他会来的。”

十四哥哥对她那么好，他一定会来的。

又是一声叹息声，白鹰道长面无表情的离开。

这丫头要是想等，便让她等着好了，反正终有一日，她会明白，她等的那个人，再也回不来了。

就像碎掉的杯子，就算再补起来，中间也会留上一道永远无法消失的裂痕。

人和人的感情，也是如此。

南墙得撞，还得自己撞。

云莜然又在门口痴痴等了两日，她相信十四哥哥会来的，十四哥哥舍不得丢下她不管的。

落日的余晖，渐渐消失，山上变得一片漆黑，云莜然从凳子上站起来。

她那颗满怀期待的心，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渐渐变凉……

云莜然看着已经漆黑的小路，那里无人问津。

看来，她大约是真的等不来十四哥哥了。

……

十四爷跌跌撞撞下了山，整日泡在酒馆里，除了喝酒就是喝酒，别的什么也不做。

连着几日全都是醉醺醺的。

十四爷也不管自己喝成了什么样，就靠在栏杆上，一动不动。

旁边有几个人走了过来，说话声音很大。

“你们听说了没，前几日发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就是那个白鹰道长和寒道子两人啊。”

“他们啊，我以前听说他们两不是师兄弟嘛，后来好像是闹翻了，两人大打了一架，最后白鹰道长被逐出了师门。”

“对啊，就是他们，许多年前，两人都是师门中的翩翩君子，医术了得，还生的一副菩萨心肠，经常一起行走江湖治病救人，可是了不起的一代神医，可惜啊，师兄白鹰道长不知怎的，不学医术开始钻研毒术，不知练出多少毒药，一时间弄的江湖中血雨腥风。”

“后来，寒道子便前去劝诫白鹰道长，谁知道那白鹰道长练了毒术心性大变，不听寒道子劝诫，还跟他这位师弟打了起来，后来，两人均是受了伤。白鹰道长被逐出师门，也是从那时起，江湖中，再也没有那两位翩翩公子的身影。”

“之后呢？发生了什么？”

“后来啊，白鹰道长被逐出师门，就自立了门户，不过他这人也好生奇怪，从来也不收个徒弟什么的，一直以来也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只不过听说白鹰道长每隔几年偶尔会去找寒道子，只不过两人最后都是不欢而散。”

“呵，他还好意思去找寒道子，人家神医如何能跟这么个邪人见面。我看他啊，就是不知廉耻，都是被人逐出师门的人了，不知道缩着尾巴滚远一点，还主动上门去挑衅。”

“哎，这谁能说的明白呢，反正就是一直以来都这样，也过了不少年，这几年，也没传出白鹰道长上门找寒道子的麻烦，本以为都这么多年了，终于也是能消停了，谁知道，前些日子，白鹰道长又去找寒道子麻烦了。”

旁边发出一阵巨响，酒坛摔在地上溅了一地。

刚才谈论那写话的人，受了惊朝那边看了一眼，只觉得那人可能喝多了耍酒疯，也就没管。

几人转过头，准备继续说，身后突然一阵浓烈的酒味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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