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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几年来,叶惊书在姜家小姐面前处处受气,叶家众人均瞧在眼里。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如今姜思羽竟然踏入叶家大门,实是从没有过的奇事。
那五兄弟虽被舒不让赶出前厅,却均是在不远处观望,见叶轻痕带着姜思羽向后宅去,叶惊风当先便随后跟去,眼看入了叶轻痕的水榭,正要悄悄随入,却远远见叶惊书向这边行来,便忙忙躲了起来。
待叶惊书入了水榭,非但厅外的几兄弟悄悄摸来,连叶小七、叶小八二人也带着风絮儿、杨路自后随来,未等几个兄长询问,叶惊非便忍笑道,“大哥尿遁!”
叶惊书行事一向端凝稳重,众兄弟闻他一说,都是忍俊不禁。兄弟七人除叶惊辰常年缠绵病榻,其余六人四海奔波照应生意,皆是独挡一面,杀伐立断之人。如今遇上这等事,终究是少年心性,均不自觉的露出些顽皮神色,互视一眼,都是一脸好奇,悄悄打个眼色,兄弟七人连同风絮儿、杨路,悄悄向廊上掩来。
九人一同行动,本来极易使人惊觉,只是兄弟七人均是武功奇高,杨路也是身手不凡,单只一个风絮儿不会武功,偏偏众兄弟中叶惊非轻功最好,一路有他照应,九人竟无声无息的掩至窗下。
九人刚刚伏好,便见叶轻痕抱着一袭裙衫自那方出来,瞧见九人还未来得及说话,已被叶五跃前一把将嘴掩上。
叶轻痕虽已身为人母,却是个极淘气的,耳闻屋内大哥声音传出,也是玩心顿起,一同伏在窗外偷听。
初时闻叶惊书结结巴巴语不成句,兄妹八人齐齐为他着急,哪知不消片刻,屋内突发异声,那几个年长些的虽未亲历,却也猜知是出了何事,而三个小的都已经亲历,更是知晓其中情状。
叶轻痕嫁为人妇又为人母,闻声不过越发思念文子安,叶惊非虽未成亲,却也早已身经百战,闻声只将风絮儿揽紧,抿唇偷笑。单单叶惊辰与杨路二人,昨夜初识滋味,蓦然听到这些动静,不禁面红耳赤,心头狂跳,悄悄互望一眼,又是心中甜意暗起,一双手不自觉握于一处而不自知。
外间这等情状,其实难勉生出些动静,以叶惊书武功,断不会不知不觉。只是他苦恋姜思羽十几年,如今乍尝滋味,早已心魂俱荡,竟没有听见。直到窗外闻二人一件件事情历数,杨路听着,竟未料这二人之间有如此多纠葛,而每次相遇,竟不知是姜小姐倒霉,还是叶惊书更倒霉一些,或者本是姜小姐倒霉,却会轻易变成叶惊书倒霉,好笑之下,忍不住笑出声来。
屋内叶惊书骤闻窗外有人,不极细想,一声低喝,手掌斜出,向窗上直击,窗扇“哗”声大响,顿时四分五裂,四散飞出。叶惊书身形疾掠,向窗外扑出,身形刚定,一眼瞧见的,竟是自己的一众弟、妹。
窗破一瞬,兄妹八人齐齐飘身向后,叶惊辰不忘一拽杨路,叶惊非更是揽着风絮儿疾掠退后,双足在回廊栏杆上一点,一个旋身,方才立住。横飞的碎窗木块,竟未沾到任何一人衣角。
叶轻痕望着满地碎裂的木块,大声嚷道,“大哥,你瞧瞧你做的好事!”
十人面向窗户而立,隔窗见姜思羽正衣衫凌乱自床上匆匆爬起,扯过一床被子,将自己掩上。叶轻痕这一喊,本来只是说大哥打坏了她的窗户,众人听来,却似在指姜思羽,不由均笑出声来。
叶惊书方才只是习武之人的本能反应,身形一起,已省起是在妹妹的水榭之中,只是惊急之下掌风使老,人也跃起,竟收不回来,此刻立于窗前,唯觉尴尬,咬牙道,“你们……”回头一望,但见姜思羽拽着被子避于床侧,不由顿足道,“还不走开!”
众兄弟也知不该久留,闻他一语,叶三忙道,“大哥莫恼,我们立时便走!”
叶二道,“大哥,我们只是路过!”
叶五道,“大哥,你当不曾见过我!”
叶六道,“大哥,我去招呼姜老爷!”
叶七道,“大哥,好样的!”
叶八道,“大哥,杨路带我来的!唉哟……”被杨路拐了一肘。
叶九将手中衣衫向他手中一塞,说道,“大哥,九儿那里还有一身儿!”
叶四最是沉默寡言,最后向他一凝,说道,“大哥保重!”十个人片刻功夫便作鸟兽散,走的干干净净。
叶惊书哭笑不得,望着十人果然离去,也不走门,仍然自窗户跃回,唤道,“思羽!”伸手欲将她拉出,冷不防一张被子劈头蒙来,姜思羽手打脚踢,连声嚷道,“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叶惊书也不反抗,任由她打了十几下,方将被子扯下,赔笑道,“方才我一时忘了是在九儿这里,并不是故意的!”
姜思羽心中恨恨,见他一张笑脸又不知如何发作,想到方才情状被众兄弟尽数瞧了去,不由又羞又恼,怒道,“你让我如何见人?”
叶惊书想了想,试探问道,“若不然,明日我请爹娘去提亲?”见她一眼瞪来,方又忙道,“不成吗?若不然你说怎样?”
姜思羽怒道,“走开!”一手将他手中衣衫夺过,喝道,“出去!”
叶惊书一怔,嘀咕道,“怎么说翻脸便翻脸!”
正犹豫要不要出去,闻窗外叶七声音笑道,“傻大哥,姜老爷此刻便在厅上,还等什么明日!”竟是他离去后又悄悄溜回,只是他轻功卓绝,叶大在屋里竟未知觉。
叶惊书闻言,恍然大喜,忙道,“那我此刻便去向你爹提亲!”
姜老爷在厅上候女儿不回,连叶家兄弟也不露面,正心中惊疑,却见叶惊书跨入门来,先向姜老爷告罪,转身便在父母面前跪下,说道,“儿子敢请爹娘为儿子向姜家提亲,迎娶姜家小姐!”
叶氏夫妇与姜老爷齐齐一怔,舒不让转头与叶牧园对望一眼,又向姜老爷一瞧,皱眉道,“老大,你这是……”
叶惊书眉梢眼底皆是笑意,低声道,“思羽已经应下!”
舒不让大喜,连声道,“果真如此?那便好了!快起来!快起来!”一手拽叶惊书起身,又命他向姜老爷跪下,笑道,“这亲家十几年前便该结下,只是两个孩子执拗,如今总算好事多磨,姜老爷若瞧我这儿子还不差,便将这亲事应下如何?”
姜老爷闻说姜思羽点了头,也是又惊又喜,心中又有些疑惑,问道,“思羽果然答应?若是……若是……”
叶惊书含笑道,“思羽现在九儿那里说话儿,说过一顷儿再来!”
舒不让“噗”的一笑道,“这是害羞呢!”
姜思羽年纪渐长,终身大事仍未有个着落,这几年姜老爷为了她急的白头,况且他对叶惊书一向钟意,闻言几乎喜极而泣,连声道,“好!好!羽儿应了便好!”伸手将叶惊书扶起,叹道,“羽儿脾气不好,这些年委屈了你!”
舒不让见姜老爷点头,大喜之下,连声道,“我们明日便请媒人上门,早些定个日子,我叶家定要风风光光的迎思羽进门!”
叶惊书闻事已说定,喜滋滋回去后宅告知姜思羽,园中遇上叶惊风,忙将他唤住,问道,“老三,去岁我在大都,明明曾写信给思羽,为何她竟说我渺无音讯?我离大都时,你又曾劝说我先不要去姜家。后来你回来,也百般阻挠,是不是你暗中使了什么手脚?”
叶惊风笑道,“大哥抱得美人归,于愿已足,旁的事,不问也罢!”
原来,叶惊书与姜家小姐僵持十几年,众兄弟初时还只觉有趣,待一年一年过去,见叶惊书竟一心只在姜思羽身上,不由替他心焦。此次借他去大都,叶惊风悄悄将他送往姜家的信全部截下,待回到姑苏,又阻止他去见姜思羽。另一方,却又让叶轻痕有意无意与姜思羽接近,在与旁的闺阁千金相聚时,“无意”中说出大哥自大都带回绝色美女之事。此言像一声炸雷,顿时在姑苏炸响,姜思羽知晓之后,果然着急,大年下借着拜年,竟寻上门来。
叶惊书听他这般说,自然是直认。怔了片刻,苦笑道,“若是思羽知道,不知如何气恼。”想想又觉后怕,问道,“若思羽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我岂不是再也无颜登门?”
叶惊风淡淡道,“大哥痴等十几年,若姜小姐心中有你,自然会有所动作,她若不来,便是无你,大哥便可死心了!”说完径去。
叶惊书呆立当地,只觉背后湿凉,浸出些汗意。
破五之后,叶家先托媒人上门正式提亲,初十,叶家十八辆红绸彩扎的大车,拉着满车的描金大箱,浩浩荡荡,大张旗鼓赴城南姜家下聘,亲事议定,两家均怕夜长梦我,便将亲事定在二月二龙抬头那日。
正月十八,先是叶七叶惊非迎娶风絮儿,这是叶家第一次迎入新人,自然风光隆重。只是风絮儿虽贵为一族公主,身边却再无亲人,亲事虽然热闹,却也只排开了十几日的流水席,宴请叶家一族亲朋与来贺宾客。
叶七亲事一了,紧接着便是叶、姜两家联姻,姜家同为姑苏大族,这桩亲事又是牵扯了十几年,一时间,满城轰动,姑苏城内,竟是万人空巷,齐赴叶家道贺。
舒不让连娶两房儿媳妇儿进门,笑的阖不拢嘴,忙的脚不沾地,再也没有空闲去催促旁的儿子,众兄弟悄悄松一口气的同时,自然歇力替大哥张罗,反是叶惊书本人竟无事可做,只能坐等迎姜思羽进门。
二月二,震天动地的鼓乐声中,叶惊书一身吉服,彩舟画舫,自水路迎姜思羽过门,九九八十一艘彩船首尾相连,一色红绸裹就。船上家人一式崭新青衣,红绸扎腰,九曲十八拐,自南城水门出城,于距姜家大宅三里的河岸码头停下。
叶惊书下船上马,红鬃骏马金鞍银羁,在人群中煞是抢眼。八名轿夫一式红衣,船上抬出花轿,轿后十六名喜娘相随,在漫天纷飞的彩屑中,随在叶惊书之后,向姜家大宅而来。
姜家门首,早有家人翘首候望,遥遥闻见鼓乐之声,忙速速报入。叶惊书在门前下马,姜家少爷亲自迎入,厅前先拜过岳父岳母,方饮一盏迎客茶,候姜家小姐出门。
哪知等了良久,仍不见新娘子出来,叶惊书渐渐坐不安稳,频频向厅外张望。姜老爷也是笑容渐僵,向身畔家人使个眼色,家人会意,忙速速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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