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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牧园寿辰之后,隔不数月,便要过年,叶惊穹破天荒的留在姑苏。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言道,已有数年不曾在爹娘身边过年,以尽孝道。众人却知,一则九儿临盆在即,二则他放心不下小八。
自从杨路去后,叶惊辰的身子便时好时坏,发病时常常昏迷两三日不醒,全赖舒不让度气给他。叶惊辰曾强烈反对,奈何一家人旁的事对他千依百顺,遇上他的病,却威逼利诱,各种手段用尽。
舒不让每次给他度气之后,均要好好调理几日,兄弟几人轮流助他练功,虽觉辛苦,倒也并无大碍。兄弟几人中,以四爷叶惊穹内力最为浑厚,助舒不让练功之事,十次倒有六次被他抢了去。众人无法,商议之下,三爷叶惊风替他赴云贵之地,一则打理生意,二则打听叶七的消息。
眼见冬意渐浓,叶轻痕已有胎动,叶夫人舒不让与众兄弟皆是大为紧张,日日身后跟着一大群人,府里两名大夫住着,四名娩婆守着,连远在云南的叶惊风,也隔日一封信询问。叶轻痕见这阵仗,不免好笑,说道,“娘,你一连生了我们兄妹九个,怎么会如此紧张?快回去罢!”
舒不让见她连连挥手,吓的忙将她身子扶住,摇头怨道,“九儿,你莫乱动,仔细动了胎气。”握着她手掌,小心扶着,拣宽敞些儿的路逛去。兄弟几人也是瞧的心惊胆颤,亦步亦趋随在身后。
舒不让边逛边叹道,“你娘虽生了九个,瞧旁人生却是第一次,如何能不紧张?”众兄弟听到,均是忍不住莞尔。
正在此时,闻大门外小厮回到,“夫人,各位爷,叶泱回来了!”
众人一怔,齐齐向厅外望去。舒不让奇道,“这次怎么是叶泱送信?”将叶轻痕交给叶敏扶着,转身绕出花径,向前院迎去。叶泱本是叶惊穹长随,后叶惊穹在西南介入玉石生意,建了玉石之城,叶泱便长留西南主事。送信这等事,若非紧急,断断不会用他。
角门里,叶泱已一身风尘,急急奔来,向众人匆匆见了一礼,却转向叶惊穹,张口便道,“四爷!三爷有了七爷的消息,七爷六日前刚入了云南,一路入了山。而西南山里一些小族,近日似有异动,怕有不寻常的事发生!”
叶惊穹神色顿时凝肃,问道,“哪一族?”
叶泱道,“便是十几年前内乱,几乎灭族的风沽族,还有西南边陲的鄂丽族!”
舒不让插口问道,“小七一个人吗?没有寻到絮儿姑娘?”
叶泱摇头道,“并未查着絮儿姑娘的踪迹,七爷是先入了川,才又赶回云南,想来絮儿姑娘未回芙蓉城。”
舒不让皱眉道,“小七未寻到絮儿,此时去玉石之城,怕是与絮儿姑娘有关,小三怎么说?”
叶泱道,“三爷说,若只是寻人,我们自可应付,只怕西南各族有乱,便须四爷回去压阵!”
“鄂丽?”叶惊穹低念,浓眉渐渐皱拢。这几年来,西南山中各族对他叶四爷均会留些情份,唯有那鄂丽族仗着是西南山中大族,竟从不曾与叶家攀什么交情。此次有所异动,说不定又是向哪一族挑衅。微一沉吟,转身向舒不让道,“娘,既然如此,我即刻启程。小六……”回头去望叶惊鸿,眼里含着隐隐的担忧。
叶惊鸿点头道,“四哥尽管放心,这里有我!”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一切均已了然。叶三足智多谋,留在玉石之城的家人虽然不多,却均是叶惊穹精挑细选的高手,而其间又以叶泱、叶泞二人为最。若不是事态严重,断不会命叶泱来请叶惊穹。而叶泱神情疲惫,定是一路不眠不休赶回,带的话中,竟一句未提小八,可见西南事端的紧急。
叶四命叶泱速去备马,自个儿转身入内收拾行装。刚行出两步,便闻叶惊辰唤道,“四哥!”假山石后,叶惊辰一手扶着叶白,慢慢转出身来,脸色越发白的透明,问道,“四哥,可是七哥出了事?”
叶惊穹一顿,向他迎去,摇头道,“小八,只是西南有些不稳,不是七哥,你莫担心!”扶着他手臂回入路上,怨道,“叶白,少爷身子不好,怎么带他出来吹风?”
叶白低声道,“是!”侧头向叶惊辰一望,满眼无奈。
叶惊辰于两人对答充耳不闻,垂首微微一默,低声道,“若不是七哥有事,三哥怎会这般着急?四哥,你们事事瞒着小八,小八却不是傻子!”抬起头,向大哥、二哥、五哥、六哥依次望去,淡道,“你们都去相助七哥罢,不必守着我!”
叶惊鸿笑道,“小八,西南有四哥去,还有何事不了,你不必担心!”
叶惊辰正欲还说,却闻叶轻痕“啊”的一声低呼,抬头一望,但见她一手捧着肚子,身子慢慢矮倒,喘气道,“好疼……好疼……”
众兄弟吃了一惊,叶二离她最近,扑前一把将她抱住,问道,“九儿,怎么了?”
一旁叶敏突然惊呼,“呀,这是什么?”
众兄弟顺她的手指望去,见叶轻痕脚边,已有一小滩积水,还有大量的水从裙下流出。众兄弟均是大吃一惊,却不知出了何事,顿时手足无措。终究是舒不让是过来人,连声道,“九儿要生了,快!快抱她屋子里去,叶灿,快去请大夫!叶荷,快命人烧水……”口中连珠价传令出去,手中不停,助叶惊弦将叶轻痕抱起,向她院子里奔去。
饶是叶家兄弟均武艺超绝,处变不惊,见了这等阵仗,也是茫无头绪,见叶惊弦抱着九儿向后宅奔去,便乱哄哄尽数随去。
叶泱刚将马匹备好奔来,见状唤道,“四爷!”
叶惊鸿道,“四哥,你去罢,这里有我们!”
叶惊穹皱眉道,“不在这一时半刻!”口中说话,脚下却是不停,径直向后院奔去。
众人刚奔入院门,便被叶敏尽数挡在屋外,连声叹道,“各位爷,这女人生孩子,各位爷帮不上忙,还是外头等着罢!”
叶惊涛忙问道,“叶敏,九儿怎样,我们只瞧一眼!”
叶敏顿足道,“还能怎样?夫人陪着,各位爷放心罢!”
正说着,叶惊弦也自内出来,将众兄弟拦住,摇头道,“娩婆入去了,连大夫也只在外室候着,我们偏厅坐坐罢!”
众兄弟无法,只得又退了出来,转头见叶惊辰也随了入来,叶惊书忙道,“小八,你去歇着罢,待九儿生了,我们命人去与你通报!”
叶惊辰薄唇微抿,星眸向房门望了一眼,摇头道,“我在这里等!”再不理几个哥哥劝说,只在墙边一靠,默默立着。
叶惊鸿见劝他不动,只得道,“院子里寒冷,大伙儿都偏厅里等罢!”
兄弟几人本是无人进厅,见小八这般模样,心知他身子经受不住,只得齐齐向偏厅里去。叶惊鸿扶叶小八软椅中坐下,又命人取厚毯给他盖上,方始安心。
叶惊辰默然不语,只由他摆布。耳闻叶轻痕的嘶声叫喊一声声传来,双手不禁紧紧握着椅子扶手,望向门外的眸子里全是关切。
他性子素来冷淡,于旁人漠不关心,如今这般作为,落在哥哥们眼里,只觉大为奇异。各各对视一眼,眼睛里全写着担忧。众人虽喜他不再如以前冷漠,对家人渐渐关心,对众兄长也不再避而远之,但,这些改变,让他们欣喜的同时,却又说不出的担忧,实不知,是什么令他改变。
却不知,这两年来,叶惊辰在不知不觉间,对杨路情根深种,再也无法在自个儿的世界里固守。一但对一个人关心,对自己身周的亲人,也便慢慢改变。这些变化,众兄长瞧在眼里,却不知所以,叶惊辰自个儿却浑然不觉。
正屋寝室里,传出叶轻痕一声又一声的叫喊,虽隔着半个院子,仍是听的清清楚楚,竟是在不断呼喊“子安……子安……”
叶惊辰脸色苍白,手掌紧紧握着椅子扶手,咬牙道,“文子安,他竟然不在!”那里,是他唯一的妹妹,从小到大,尽得哥哥们的宠爱,却对他极是容让,成天变着法儿的令他开心……
叶惊鸿见他苍白额角青筋崩现,暗暗为他担忧,双手在他肩头轻压,柔声道,“小八,子安为九儿熬尽心思,今日他不在,也是万不得已,他的心里,始终有九儿!”
叶惊辰默默点头。九儿与文子安之事,他虽只闻哥哥们说过只言片语,但每次提起他,九儿脸上,便是一脸的光芒,就如……杨路!心,蓦然一阵抽疼,片刻间,思念如长河决堤,滚滚而来。
她离开,已有四个多月,再也不曾回来,也……渺无音讯。他知道,母亲曾去寻过她,却一人而返。她果然是生他的气了,再也不愿理他了吧!心中,酸苦莫明,却也只能独吞。这……本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思绪纷飞中,不知过了多久,但闻门外叶荷突然回道,“各位爷,杨姑娘来了!”声音中,带着浓浓的不信和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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