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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大胜,公主还朝,皇宫一片欢欣雀跃。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元惠帝龙颜大悦,连连传旨,便司天监选定明年春起北巡的日子。又思这才刚入七月,离明年尚早,又再命人准备今年的秋围,一时间,朝中上下,人人振奋,自然是一片歌功颂德,奉承谄谀之声。
次日晚间,皇帝宫内设宴,为出征众将士接风洗尘。殿上皇帝问起,便有将军大谈南疆一战,公主如何诱敌深入,如何奇峰突起,如何聚歼叛军,参战将士个个听的神采飞扬,均忍不住插上几句,一众朝臣听的是眉飞色舞,赞叹连连。
索恩坐在殿末,眼见旁人个个兴致高涨,心中不觉闷闷。南疆一战,胡和鲁将军麾下将士伤亡惨重,尤以他率领的前锋营为甚。他虽侥幸留住条性命,但金殿上论功行赏,胡和鲁一部,除却胡鲁将军与其女蒙根其其格之外,却均是寸功未立。他眼巴巴瞅着,心中郁结,可想而知。
熬至宴散,随众人方出了殿门,但见殿脚石狮子后一个小太监的头往出一探,便又缩了回去。阿木古郎眼利,喝道,“何人?”奔前两步,一把提着衣领将那小太监拽出。
小太监见了是他,忙道,“驸马爷,奴才是雪妃宫中的小胜子!”
阿木古郎大婚前,原是御林军统领,与宫中有头面的太监宫人均都熟识,借着灯光向他脸上瞧了瞧,皱眉道,“小胜子,你不在后宫服侍娘娘,跑来前殿做什么?惊扰了众位大人,如何担当得起?”
小胜子忙道,“奴才不敢,只是娘娘知道今日皇上设宴庆功,生怕皇上贪了酒,在宫中备下解酒的汤水,命奴才来瞧着宴散,便回去禀报,不想奴才笨手笨脚,惊扰了驸马和各位大人!”说着跪下,连连磕头。
后宫中嫔妃争宠,素来各凭手段,众人心中均知,有几人便笑道,“今日皇上高兴,莫以此事搅了皇上的兴致,放他去罢!”
小胜子也忙道,“各位大人体恤,便是奴才的福气,奴才回去禀明主子,主子也必承各位大人的情!”
阿木古郎南疆一役,中计被围,力战至最后一人,方得阿茹娜救回。今日殿上,皇上特意嘉奖其忠勇,心情极好。此时听小胜子口齿伶俐,不由笑道,“又是一个拍马屁讨主子欢喜的油嘴儿!”提脚在他屁股上一踢,笑骂,“还不快滚,仔细你主子等急掌你的嘴!”
小胜子“嗳呀”叫了一声,又忙笑着磕了几个头,才爬了起来,又向众大臣连连施礼,眸光似有意似无意,于索恩面上一停,方转身匆匆退去。
瞧他走远,众大臣也互相道别,径出宫门,打马的打马,上轿的上轿,片刻而散。
肃王爷父子三人出殿,一同回至王府,肃王爷向索恩瞧了一眼,见他脸色阴沉,不由一叹道,“索恩,能留住条性命,还怕日后没有机会立功,你却不必放在心上!”
索恩默默点头,说道,“索恩知道,只是……”想到南疆一战,胡和鲁将军十万大军本是稳操胜券,皆因要制衡卡特迩将军,失了战机,竟然落得惨败,连胡和鲁父女都是一死一伤,不由心中闷闷,却又无可奈何。
辞了肃王、苏德,径直入了后院。想起方才金殿外小胜子的目光,不由一声冷笑,心中暗骂,“那个贱人,只知床上邀媚,如今老子哪有那般心境!”
摇了摇头,迈入自个儿院子。方一进门,便见院中寂寂,门口竟无奴仆相迎,而主屋那里,却泛出隐隐灯火,不由暗暗皱眉,想起昨夜回京,自己心情奇差,对妻子不理不睬,瞧来,竟是她又在等待自己。
两年前,索恩迎娶南平郡王的孙女为妻,只因与她门第相当。这位小姐出身大家,并不知如何讨好夫君,加上她样貌寻常,索恩对她实无多少情谊。
此刻立在门口,想宫中雪妃美貌风骚,此女竟不及其万一,不由心中叹道,“我沙场失意,难不成还要勉强日日应付这般无盐之妇?”转过身,大步出府,一人独骑,径向皇宫驰来。
皇宫南门为前殿正门,东西两门大多为宫人杂役通行。索恩自东侧绕过,径向北门而来。
索恩虽不在宫中当值,但他身为一府小王爷,经常出入皇宫。更兼宫中当值侍卫均由胡和鲁将军麾下选拔,索恩也常来巡查。这北门与侍卫营值守处甚近,他日常出入,一向走的惯了,北门看守的侍卫见了是他,均含笑招呼。
索恩门外下马,取出一枚银牌交给为首之人,那人细细验过,将银牌左角花纹在通行薄上一印,双手交回,说道,“将军请!”命人替他牵了马,开门放行。
索恩进入宫门,大步向侍卫营方向行去百余步,脚步一闪,拐入一条小径,由一道小门闪入一条夹城,疾行片刻,越过一道宫墙,便已进入后宫。暗夜中,他竟不必分辩道路,一路穿庭过园,向御花园东侧的泸雪宫行去。
泸雪宫宫门半开,小胜子正立在门内,不断探头向外张望,神情一片急切。正在此时,但闻不远处太监尖亮的声音高喝,“皇上驾到——”
小胜子一个激淋,忙转身奔回,大声回道,“娘娘,皇上驾到,请娘娘接驾!”话声刚落,皇帝一身朝服,满面春风,已跨入宫门。
索恩刚奔至雪妃宫外,骤闻太监高呼,不由心头一惊,闪身跃入花树之后,探头向外张望。但见一排百余盏宫灯,引着皇帝龙辇,远远而来。宫前下辇,皇帝大步入宫,自有宫人一层层报了进去,两队侍卫分立,宫门内外把守,顿时将个泸雪宫围的水泄不通。
索恩伏在暗处,不由暗暗庆幸,幸好自己回府之后才又转回,若是早来一步,岂不是被皇帝堵在雪妃宫里?悄悄转身,欲要原路返回,眸光一掠,却暗暗叫苦。只见来路上火光隐隐,竟也守上一队侍卫。
索恩进退不得,不由暗暗叫苦,却也只得静静伏在暗处,不敢稍动。眼见夜色渐深,不由暗暗咬牙,骂道,“贱人,害爷白跑一趟!”
索恩出征一去数月,雪妃闻大军班师,便命心腹小胜子殿前去等,哪知索恩未至,却等来了皇帝,忙忙整衣相迎。
近几月来,元惠帝外有南疆战事,内有奇妃身怀有孕,对各宫嫔妃难免冷落。今日众大臣散去,元惠帝兴犹未尽,直赴后宫。如今奇氏身怀六甲,身子沉重,皇帝先赴兴圣宫陪她坐了片刻,嘱咐早些歇息,方向雪妃寝宫而来。
此时灯烛之下,但见雪妃玉颜雪肤,娇丽异常,一时情潮汹涌,话没说上三句,便拥红帐中寻欢。
雪妃久不见他,虽心中挂着索恩,见了他来,倒也欢喜。又想索恩于这后宫地势极熟,见到宫外阵势,必不会轻入,倒也并不担心,娇笑嫣然,婉转承欢。
那里叶惊弦于大军进城当日出城,径赴城东牡丹园。叶宫、叶商二人率叶家十余人,刚刚安置妥当,便有人送来城内叶少当家信函。
叶惊弦展信瞧过,手指顿时一紧,将信握于掌心,温和儒雅的面容,顿时变的阴沉。
四年前,宇文致平惨死,兄弟几人,尽皆伤痛,奈何四年来始终追查无果,如今宇文致平的弯刀骤然现身,就算这是一个圈套,他们又岂会放弃?
垂首默思,唤过叶商,如此这般耳语一番。叶商“嗤”的一笑,嘴刚张开,见他眼风横来,忙缩了缩脖子退去。
是夜,数十道黑影暗暗伏在叶宅附近,数十双精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叶宅内的动静。
而叶宅内,却是灯烛辉煌,笑语喧哗,前厅厅门大敞,可见叶宅家人丫头出出进进,份外忙碌。而那个时时在门口现身的俊挺身影,正是叶家少当家,六爷叶惊鸿。
伏在屋檐后的一个黑衣人瞧的纳罕,手肘一碰身旁之人,悄声道,“这叶家是在做什么?”
那人皱了皱眉,说道,“仿似在庆祝什么!”
“庆祝?”前一人也皱了皱眉,凝神向厅内观望。隐隐的,厅内有话声传来,听着,似乎说“五爷”、“团聚”之类。便点头道,“长公主出征,叶五的案子被压下,被关了四个月有余。如今长公主还朝,想来是盼着结案罢!”冷哼一声道,“我们瞧这许久,叶家都未有人知觉,怎么看,也不过是寻常商贾!”
就在一众黑衣人伏在叶宅四周,暗察叶少当家举动的同时,有两条黑影已趁着夜色,侵入刑部大牢,刚刚砍翻几名看守,便被更夫发觉,一时间,锣声大响,呼声四起,刑部大牢乱成一团。一番厮杀混战之后,两名劫匪尽皆逃走,越衙逃走时,还顺手捞走了刑部侍郎曹大人的官印。
曹华震惊、震怒之余,一边传令全城搜捕,另一方面,急急赶往天牢,一瞧之下,大感蹊跷。整个大牢,关押着百余囚犯,而独独被人打开的,只有叶五爷叶惊涛的牢房。最为奇怪的是,大开的牢门里,叶五爷竟酣然大睡,浑不知外头闹的天翻地覆。
刑部大牢被劫,却并没有走失人犯,若说叶五企图越狱,可他是被差役叫醒。再则说,长公主刚刚回朝,案子未审,叶五不早不晚,岂会在这个时候越狱?但若说此事与他无关,劫匪进了大牢,为何单单打开他的牢门?
曹华百思不得其解,连夜命人一封书信送入驸马府。长公主阿茹娜出征四个月,走时孩儿不到两个月,回来时已经会坐,心中歉疚,抱在怀中,加意抚慰。
而驸马阿木古郎未亲见孩儿出生,自个儿又是死里逃生。战场上夫妻重逢,却在军中,只能稍述离情,一个月的奔波之后,二人初回家中,自然是共聚天伦。
这半夜时分,孩儿睡了,公主殿下正与驸马做些本能的举动,却被窗外的人惊扰,说不出的恼怒,待来人将话说完,方喘着气道,“既是劫匪冲着叶五去的,那便再关他几日,案子押后!”
一句话,叶五爷又在牢中呆足一个月。这是后话。
就在刑部大牢乱成一团,侍郎大人气急败坏的命人搜捕贼人,寻找官印的时候。将刑部闹的天翻地覆的两条黑影,已径直奔向皇宫。
红绡帐中,元惠帝正伏身雪妃身上颠倒乾坤,突然闻前殿方向一声“嘭”的一声爆响,跟着窗外明亮,耀眼生花。元惠帝吓了一跳,正要施放出的雨露顿时惊了回去,赤脚跳下地来,连声道,“来人!来人!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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