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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元惠帝夺权,杨陌献策,将身边亲信调用一空,只留一个杨陌。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权臣见只有一个汉人少年,又只是个太医,并未将他瞧在眼里。大意之下,一人空入元惠帝寝宫,被杨陌一刀割断咽喉。
此时杨陌手中这两把匕首,便是当年举事时元惠帝所赐,刀锋虽薄,却锋利坚韧。四年前杨路出京游历,杨陌心疼妹子,便将这对匕首送她。
匕首落在杨路手里,除了野外露宿时,用它割肉来吃,并未好好用过,竟将它来历忘了。闻杨陌一提,杨路也恍然想起,脊背顿时出了一层冷汗,却只是吐了吐舌头,强道,“方才我便想取回,不想被哥哥抢先一步!”心知今夜不说服杨陌,已无法偷到雪莲,当下只得将叶惊辰病情简略讲述一遍。
杨陌万万没有料到,妹妹三年未归,此次匆匆回来,竟是为了皇宫大内的珍稀药材。闻过之后,默然良久,方道,“路儿,我虽是太医院院使,寻常药物倒也罢了,天山雪莲是贡品中的极品,百年难求,轻易并不能取!”
杨路急道,“大哥,这天山雪莲,路儿势在必得!”
杨陌摇头道,“御药房中,只有寻常药材,似雪莲那等百年难遇的贡品,都在内务府的藏宝库中。你的功夫,连御药房都难进来,何况藏宝库?”
杨路一听,急的险些哭了出来,连声道,“那可如何是好?他……他等那雪莲救命啊!”
杨陌见她神情急切凄惶,心中疼惜,柔声道,“你先回去等我,待我下了朝,回去再与你商议!”
杨路眼见三更将尽,百官待朝,宫门内外已到处是人,今夜已经无望,只得点头。杨陌常在宫中当值,太医院中放着几件寻常的换洗衣裳,便取出给她换上,扮成一个俊俏少年,从太医院中悄悄溜出,径回院使府。
杨陌下朝,刚一回府,杨路便从厅内扑出,缠着他问究竟如何能入皇宫内务府。杨陌又命她将病人病情细述,一边听,一边疑惑,“这病人的病情,为何与叶家小八的病情相似?”心中起疑,问道,“这病人姓甚名谁,何方人氏?”
杨路顿足恼道,“哥哥常说只要是病人,便要一视同仁,问他姓名做什么,快些想法子盗药才是!”
杨陌瞧着她的眼睛,一字字问道,“你可是从姑苏来?”
杨路一怔,方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知道?”
杨陌轻吁口气,说道,“你说的病人,可是一个年近二十的少年?姓叶,行八,名唤叶惊辰的?”要知叶惊辰的病,是因舒不让孕中练功时被人惊搅所至,并不是寻常的病症,杨陌潜心医术,一听便知道个七八。
杨路大奇之后,随之大怒,一跃而起,嚷道,“是那个跟屁虫替你监视我!”奔到厅门,大声唤道,“小邱!小邱!你给我出来!”
“路儿!”杨陌喝声方落,却见邱鸿已立在厅外。
杨路瞪着他怒嚷,“你都与哥哥说了何事?”
邱鸿挑了挑眉,问道,“你何事怕杨大人知晓?”
“你……”杨路咬牙,手指向他点了点,狠道,“日后不许你跟着我!”
邱鸿闲闲道,“邱鸿奉杨大人之命,与姑娘无干!”
杨路咬牙切齿,却拿他无法。杨陌唇角掠过一抹笑意,摇头道,“不是他!”上前几步将杨路拖回,又向邱鸿道,“这丫头任性的紧,你莫要在意!”邱鸿耸了耸肩,慢慢踱进厅来。
杨路哼了一声,咬牙道,“若不是他,你昨夜怎知我去闯皇宫?”
杨陌瞪她一眼,也道,“若不是他,你昨夜便被当成刺客擒入天牢了!”
杨路小嘴儿一撇,向邱鸿斜去一眼,说道,“真正的刺客又不是我!”
邱鸿面无表情坐入椅中,慢慢倾杯茶喝了,仿佛她口中说的人,与他无干。杨陌含笑摇头,望向邱鸿的眸光,却带了些欣慰。
六十多年前,蒙古人强占中原,夺了汉人江山。汉人不服,有人揭竿而起,有人扬臂一呼,而江湖游侠却大多径入皇宫行刺。皇宫中禁卫森严,几乎无人得手,最后都落个未死即伤。
而邱鸿便是其中一人,只是他在失手重伤之下,误打误撞闯入太医院,恰逢杨陌当值,将他救下。他养伤之时,杨陌给他分析利害,言明纵杀皇帝一人,自有另一个登基,除去夺位战乱令黎明受苦之外,并无用处。
邱鸿默思了几日,悄然离去。就在杨陌以为再不会见到他时,他却又突然出现,说道,皇帝可以不杀,救命之恩不能不报,誓要留下为杨陌效力,弄的杨陌头疼不已。
恰在这时,杨路缠着杨陌要四海游历,杨陌拗她不过,又极不放心,待见邱鸿为人忠义,武功超绝,人又生的俊逸,便顺手一推,让邱鸿替他保护妹妹安全,除此之外,实是存了旁的心思。
如今四年过去,邱鸿随着杨路四海闯荡,赶不走骂不走,如影随形。而杨路从最初的气恼,也渐渐习惯了他影子般的存在。望着杨路的气怒,邱鸿的淡然,杨陌的唇角,勾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邱鸿望向杨路的眸子,深邃宁静,却又潜藏着一抹情愫,若是有一天,杨路飘泊累了,回过头来,终究会发现一个一直守着她,等着她的男子。
这是他身为兄长,最大的企盼罢!杨路性喜医术,又喜欢四海游历,增长见闻,加上性子爽直,颇有些男儿的飒爽,却少了女子的娇柔。
而邱鸿心胸开阔,可容万物,性子坚毅中带着柔韧,对杨路纵容却又有度,加上武功超绝,不会被杨路轻易欺负,正是杨路的良配。有他在杨路身边,他这个做哥哥的,便足以放下一百二十个心。
杨路见邱鸿不理,哼了一声,转头又来纠缠杨陌。杨陌方叹了口乞,说道,“叶小八的几个哥哥,与我交情甚厚!他的事,哥哥自然不能不管,你莫着急!”
杨路大喜,连连询问。杨陌也不瞒她,只隐过自己对叶家九儿的一腔情意,说道,“文府出了些事,你明日随我去叶家,设法将九儿留下。今晚,我不当值,行不得事,只好晚些进宫,先摸摸路径,明晚让邱鸿随我一同进宫,替你盗药!”当下先命人去知会叶家,又细细问她叶惊辰脉像,推断他的病情,均需些何类药材。
午时过后,杨陌循例入宫,在太医院中巡视一番,便入二门,向御书房来。
一边走,一边加意留心,但见宫内各处戒备森严,自然是因为昨夜宫里闹了刺客,今日,整座皇宫岗哨又加添了人手,心底不由暗思。若是晚上强入皇宫盗药,纵是依自己和邱鸿的身手,怕也难全身而退,看来,还得智取!
脑中将宫中嫔妃想了一圈,心底不由暗叹,今年南疆战发,皇上下旨免去北巡。赛罕闻后,却闹着思念草原,缠的元惠帝无法,上月差人将她送回上都。若不然,她与叶家九儿交情极好,闻听此事,定会相助,有她帮忙,自然事半功倍,如今,只好在诸位娘娘身上下功夫。
心中暗暗盘算,宫中最得宠的,一个是第二皇后奇氏,一个便是雪妃。奇氏前几日方诊出有了身孕,如今宫里不知堆了多少滋补的药材,怕是难以寻到机会。如今,怕是只能在雪妃身上下功夫。
思忖间,已行至御书房门外,小太监报了进去,皇帝传入,见了他进来,展眉一笑,问道,“这几日你下了朝便没了人影,不传召便不进宫,今日有了何事?”
杨陌行了跪拜之礼,起身笑道,“闻说昨晚宫中进了刺客,故来探问宫中各种主子可好?”
元惠帝微微一笑,摇头道,“那刺客笨的很,刚上宫墙便被发现,逃的倒快!”向他瞧了两眼,说道,“闻说昨夜是你当值,那刺客便是从太医院一侧进宫,你竟没有知觉!”
杨陌露出一些惭色,讪讪道,“昨日原想没什么事端,便早早歇下,夜里惊起,方闻说进了刺客。”
元惠帝闻言,也不深究。二人虽是君臣,但少年相识,又一同携手夺权,在元惠帝眼里,这个汉人少年,要比旁的大臣可靠的多。
杨陌见皇帝心情甚好,便留下陪他述话,心中暗暗盘算,若是直言相求,寻常一些的药材,他自然会给,但是雪莲这等贡品,定会问相救何人。而这几年来,他一直在打叶家的主意,若得知是给叶家小八治病所用,怕是会另做文章。盘算再三,终究不能开口,只得做罢。
心中暗暗盘算,明日早朝后,去给各宫嫔妃请平安脉,在雪妃身上做下手脚,然后再携杨路赴叶家设法留住九儿,待午膳之后,雪妃病发,宫里也就闹开。
从宫中出来,已是黄昏时分,正遇上敬事房捧绿头牌子的小太监进去。杨陌又思,奇妃有了身孕,雪妃承宠的机会又多了几分,只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又不好做手脚,方在皇上翻牌子之前,让雪妃病发。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杨陌朝罢,便向后宫行去,暗中盘算时辰,雪妃发病,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要在黄昏时分,皇帝未至,内务府值守交接班的时候。便先于奇氏处请了平安脉,查看胎气,又回了些事端,方慢慢向雪妃处来。
哪知未行出多远,迎面却见脱脱阿布奔来,一眼见了他,忙快步迎上,也不见礼,说道,“杨大人,快!长公主的孩儿突然发热,昏迷不醒,长公主急的直哭,差了几拔人寻你,却说你入了宫,公主抽不开身,只得央我入来寻你!”
杨陌吃了一惊,转身随她向宫外奔,一边问道,“几时的事?”驸马阿木古郎在边疆下落不明,卡特迩将军又在边疆负伤,生死难料。如今卡特迩一家只剩阿茹娜与这个幼子,若是孩子再有闪失,卡特迩一家,便就此无人。
脱脱阿布道,“便是今日晨间,初时长公主只道不过略略发热,便凉水敷了敷,哪知道不过一个时辰,竟昏迷不醒。”
杨陌点了点头,不敢耽搁,到宫门时,只唤过两个小太监替他宫里去回了话,便与脱脱阿布直奔驸马府而来。
此时的驸马府,早已闹的人仰马翻,出外寻找杨陌的人刚刚奔回,府中人均是焦急万分,又不知该当如何是好。此时一见杨陌,众人便如见了救星一般,不敢有一丝耽搁,忙将他送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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