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此刻犹如大型犬一样的赫连臻，璃芳樰心里一阵柔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语气有些无奈，“我也不想去啊，可是我没办法，不回去的话，他们会派人来找我的。”

赫连臻似懂非懂，但也明白，如果璃芳樰不回去就会有麻烦。

“那你去吧，尽量回来早一些，我会对外宣称你生病了，要静养。”

“对不起。”璃芳樰把下巴抵在赫连臻额头上，伸手抱着赫连臻，轻嗅他身上的檀香味儿，好像心里的那份焦躁就被冲淡了一点儿。

璃芳樰没再说话，只是一直搂着赫连臻，过了一会儿，赫连臻以为她是抱着自己睡着了，想站起来抱她回房，却突然听见璃芳樰叫了声:“纾锦。”

赫连臻浑身一怔，差点儿就下意识的答了。

“你，叫谁呢？”他试探的问。

璃芳樰看着他，嘴角勾出一个愉悦的弧度，“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如果我不发现的话，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还是说，一辈子都不打算告诉我了？”

“也没有一辈子吧？只是想多瞒一会儿而已。”

璃芳樰伸手戳了下赫连臻的脸，“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是吗？”

赫连臻老实的点点头，然后把璃芳樰圈进了自己怀里，“说说吧，怎么发现的？”

“你身上有檀香味儿，你的书房有个大的书架子，还有些用檀木做的家具，你和家里人关系不好，上次纾锦在我这儿划伤了手指，然后你的手指也伤了，莫老爷子曾经叫过你‘小锦’，你和他从不同一时间出现，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好久没来找过我了。”璃芳樰一条一条细数着证明赫连臻就是纾锦的证据，末了还施以一笑，问赫连臻，“我说的可对？”

赫连臻看着璃芳樰一脸的骄傲，像是一只高贵而不自知的猫，心里有些痒痒，凑过去在璃芳樰脸上亲了一下，“是，不过我本来也没怎么想瞒着你，不然你还真发现不了。”

“为什么不早一点儿坦白呢？”

“坦白完了你还能跟我相处的这么自在吗？”赫连臻反问。

璃芳樰想了想，“不能。”然后二人就一起傻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赫连臻问:“你会不会怪我骗你？”

“嗯……我看啊，”璃芳樰仰着头，用手指戳着下巴，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佛里面藏着星辰大海，“怪你干嘛啊？我徒弟突然变得这么有钱，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二人又腻歪了一会儿，然后就寝。

睡觉之前璃芳樰拉着赫连臻撒了好一会儿娇，赫连臻才别别扭扭的喊了声:“师傅”，给璃芳樰乐了半天。

后来璃芳樰才知道，纾锦——是芸浣给赫连臻起的字，姓赫连，名臻，字纾锦。

几日后，摄政王府门口——

“我这一去啊，少则一二个月，多则……恐得半年，你可千万别想着娶别的姨太太什么的！”璃芳樰拉着赫连臻的手仔细吩咐，生怕自己前脚离开，赫连臻后脚就去效仿东海龙王给她弄回来个小妾。

赫连臻无奈的点头，“你从昨夜就在念叨了，我自然是记得的。”

“我这不是怕我这一去，你我久不能见，万一再有什么狐媚子来勾你怎么办啊？”璃芳樰低着头，声音有些闷闷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异地恋吧？现代社会还好，有网，可以交流，可在这社交滞后的古代，就是真的失联了。

难以想象，那些等丈夫几年的人，是怎么熬过来的，她们是用什么支撑着自己，信任着对方，就这么一年一载的等过来的？

“我走了。”璃芳樰说完这一句就转身离开了，她和颜苏要去城郊，华森会来接他们。

与赫连臻一样一直站在原地的还有顾笙，不过顾笙的神情要比他轻松上许多。

“我说王爷，也不必这么伤感吧？反正她终究会回来的。”顾笙安慰赫连臻道。

赫连臻还是看着璃芳樰离开的方向，“怕就怕，她要是不回来怎么办？”

“这个……”顾笙摩挲着下巴，然后眼睛一亮，“这个不太可能，仙君她……爹，虽然强势，但不至于不讲理，而且……仙君在人间的日子，还没满呢。”

“若是这样，那自然最好，你呢？”

“啊？”顾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我？我习惯了，就她们走的这段时间，对我来说很短，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赫连臻没再说什么，兀自回府了，顾笙摇着头笑了笑，心里却在想:不知道那丫头身上带的糖丸够不够她吃。

而后顾笙回了“隐居”，继续当着他的说书先生，好像并没有什么改变，他与往日一样，讲着那些或光怪陆离，或博人一笑或发人深省的故事。

璃芳樰和颜苏到城郊的时候，华森已经在那儿等着了，带着二人一同回了天宫。

这里与往常一样，冷清，毫无生气，当真是仙人住的地方，站在南天门面前，璃芳樰就已经感觉到了胸口一阵阵的压抑，仿佛连这里的空气都比别的地方要少一些一样，难以呼吸。

过路的人都喊着“蜜珞仙君”、“华森仙君”，璃芳樰却一点儿也没有为仙者高人一等的感觉，只觉得烦躁，人人生而平等，为什么就要分了那最低一等的来做下人。

而且凡人，又偏偏不为其他几界所喜。

来到九霄殿前，看着座上二人，璃芳樰并没有感觉到什么骨肉情深，那两人看自己的眼神平淡到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天君、天后。”璃芳樰走到二人面前，冲二人行了一礼，王母挥挥手，柔声道:“免了。”

“此次下界，可曾悟明白什么？”玉帝老儿问。

璃芳樰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嘴角上扬，皮笑肉不笑，“悟得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凡人才是最有血有肉的，比起冷冰冰的喝露水的神仙来，当凡人更洒脱自在！”

“放肆！”王母赶在玉帝发火之前喝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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