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日来得很早。&40;&29378;&95;&20154;&95;&23567;&95;&35828;&95;&32593;&45;&119;&119;&11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41;”不远处忽然响起温润如玉的声音，慕容轩不用回头都知道，定然是苏墨前来。

“罹王不也是吗？”慕容轩心算了一下时间，“大概早了半个时辰。”

此时马夫殷勤地牵出那匹瘦小的马，来到陌生的秦云溪身边，果真如同其所说的那般，没有狂躁的暴动，反而乖巧而温顺地将头蹭了蹭小手。

马夫眉开眼笑，看着这匹马就像是看着心爱的至宝，但仔细打量就会发现，这匹马不仅个子小，毛色也不匀，这般品质的马匹是无法征调进来的，看来是本就有的母马所生。

一般马夫不仅仅是他们的饲养者，也是保护者，可他尽职尽责地喂养其他的马匹，最后才轮到瘦小的马匹，但疲惫的面容却曾经露出一丝真切的笑意，看得出来马夫很喜欢这匹马，也选择无条件相信它，让它去讨好秦云溪。

秦云溪孩子心性，轻轻拍了拍马头，瘦小马匹还真的低下头使其更加容易拍到，又戳了戳柔软的皮毛，秦云溪接过缰绳，用力了好几次，都上不了马匹。

苏墨身后忽然出现一个女子，径直走向秦云溪，礼貌地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直接将其抱上马，瘦小的马匹承载秦云溪全部的重量。

秦云溪扯一扯缰绳，瘦马就跟着走两步，如果一直扯着缰绳，瘦马则是会不断缓缓行走。

“云溪就交给我的人便可，”苏墨挂着清秀的笑，“陛下我们可以开始了么？”

苏墨身边的女人始终面无表情，但可以看得出来她在尽职尽责随时准备出手控制马匹，应该靠得住，那么秦云溪就先行让她玩一会儿。

银铃般的少女笑声自不宣传响起，秦云溪似乎总是能够在每一天都带来乐趣，无论是给自己还是别人。

慕容轩从马夫手中接过缰绳，潇洒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马蹄开始原地绕圈踏步，慕容轩拉住缰绳，“罹王，不如你和朕比试一场。”

“有什么彩头吗？”苏墨淡淡笑道。

“没有。”慕容轩脱口而出，她只不过是想要重温一遍战场上那种恐怖的收入，

剩下的一匹就是纯白色的骏马，性格暴躁，一直想要远离苏墨，目光凶悍，但缰绳自马夫交到苏墨手中之后，狂躁的马匹突兀静了下来。

虽然没有如同秦云溪所骑的瘦马那么温顺，但短时间内就能够驯服一匹烈马，慕容轩双眸忍不住飞快地掠过一丝惊诧。

缰绳握在苏墨手中之后，狂躁的白马安安静静地停了下来，慕容轩笑笑，“罹王确定不与朕比试一蕃吗？”

“好，”苏墨一扯缰绳，黑白两色马匹交替站在一起，甚至在同一条线上，“陛下可以自行开始，随时都可以。”

话音刚落，慕容轩就脚一蹬，带着胯下的骏马如风般疾驰在路上，身后几乎同一时候，苏墨的白马几乎在同一时间奔驰起来。

渐渐的，从一开始建立的优势，随着时间的推移，慕容轩的黑马，甚至可以看见一个人的衣角。

不用回头，慕容轩就知道苏墨从头到尾从落后的几步，逐渐缩小成几乎赶上，再次一夹马肚，慕容轩的黑马竟然还能够提速？！

永远都只是落后半步，但能够感觉到这种差距会越来越小。

空阔之处，两匹马如风般掠过，宛若惊鸿掠水，迎面而来的是刺得脸面生疼的风。

却是清爽的味道，自由的风掠过，慕容轩想着自己可能就这么一直骑着马跑下去，前方是无穷无尽的远方，可能也永远到达不了尽头，背后是不断被甩在身后的人，虽然回不去却贪恋这般的自由。

但既然是比试，就总归要有一处地方，让人停下，前方就是停下的地方，慕容轩一勒缰绳。

没有回应。

慕容轩皱眉，怎么回事？

胯下的黑色骏马变得暴躁，不再按照自己的命令，或者说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驯服这匹烈马。

没有变缓反而更为狂躁，慕容轩紧紧地握住缰绳，这种情况让她始料不及。

“轩！”

慕容轩听到了身后焦虑的声音，但是她现在甚至不能够回头，黑色烈马的越跑越快，慕容轩甚至不能够直起身体，只能够靠牢牢抱住马背，才让自己不至于被摔出去。

这么快的情况下，摔出去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与之几乎同步的纷乱马蹄声中，另外一道声音来自身后！

背后的苏墨始终紧紧贴着慕容轩所在的马匹，在控制住白马下又伸出一只手，试图扯过黑马马背的缰绳，失败了，继续重来就可以了。

苏墨却在握到缰绳的时候，却又迅速散开，慕容轩掠过一丝失望，的确一个人骑着一匹马却握住两匹马的缰绳，只会让两匹马，和一个回归的人马，一同互相拖累，轻则轻伤滚落下马，重则……性命堪忧。

胸膛弥漫着淡淡失落感，但是接下来她必须要找到出路，艰难抬头的时候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前面出现断层的深渊，如果再继续下去自己就要和这匹黑马一同坠入深渊。

但谁又能够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机会继续活下去。

这恐怕是历代慕容国帝王最为屈辱的时刻，慕容轩更是没想到，诸多的宏图还没有实现，就要以这种可笑的姿态堕落回地狱。

又怎么对得起她的重生，还有很多事情都还未能完成。

隐约之间宛若听到了秦云溪撕心裂肺的呼唤，慕容轩没法去确认和安慰她，现在的她自身难保。

非常非常近的距离，就要摔下深渊粉身碎骨，慕容轩闭上眼睛准备咬牙强行滚落在地，最多受重伤，但如果任由继续下去，她和黑马都会坠崖身亡！

不管了！慕容轩咬牙。

“轩！”

谁的声音，如此急切，不算微弱的声音，慕容轩惊到了，竟然是苏墨，是苏墨赶了上来。

“轩，快跳过来！我会接住。”苏墨声嘶力竭喊道。

几乎在话音刚落，慕容轩就强迫自己睁开眼睛，不知道为何看见苏墨的张开的怀抱，慕容轩竟升起一起莫名其妙的不知名信任。

反正，就算没有接住，摔在地上，也本是就已经决定了的，怎么样都不会亏，慕容轩伸脚借力，一跃！

真的成功了，迎面而来的是温暖而清爽的怀抱，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俊秀，慕容轩下意识地回头发现原本的地方已经没有了黑马的身影，就在她慕容轩扑向苏墨的同时，这匹黑马带着他的戾气一同坠落到深渊。

意料之中的糟糕结局，这匹马坠落进深渊之后连尸骨都七零八落，甚至不必寻找了，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怕是只会剩下一堆血肉。

如果没有再快一步，恐怕死在下面的就包括自己。

怀中温软的玉体，苏墨嘴角噙着一丝浅笑，“让陛下受惊了。”

何止受惊，简直就是生死一线间，慕容轩沉默，却觉得这般的怀抱有些温暖，背靠着身后的苏墨，前面是万丈深渊，似乎也变得无所谓。

白马一步步地像后退，慕容轩向前倾斜身体，准备借力下马，却感觉到身后人的双臂微微紧缩禁锢，皱眉道，“罹王不准备放我下马吗？”

“回去的路程很远，你准备一个人走回去吗？”

差点忘了，方才那匹马已经坠落深渊，回去也只能够靠苏墨的马匹，慕容轩略显尴尬，“有劳罹王了。”

“我说的吧，”苏墨认真说道，“叫我苏墨。”

此事不是过去很久了吗？慕容轩无语，不明白为何苏墨如此执着，只好附和道，“苏墨，很好听的名字。”

“是吗？”苏墨用力一扯缰绳，白色马匹飞奔回去，“我与你所想的一样。”

慕容轩干脆闭上了嘴巴，这只是客气而已。

第一次，慕容轩坐在马背之上是没有握住缰绳的，生死安全完全任由身后人所决定，甚至中途扔她下马也未必不可以，思绪飘忽的时候慕容轩瞎下意识地微微抬起头，却磕到苏墨的额头。

尖尖的下巴放在慕容轩的颈脖处，甚至能够感受到温暖的气息喷涂在耳边，苏墨低沉说道，“别乱动。”

那一瞬间竟代替了心跳声。

四周飞驰而过变得朦胧而模糊的景色逐渐失了声音，包括混乱的马蹄声音，只剩下铺天盖地而来的属于苏墨的温暖，让慕容轩宛若久久流浪的人眼前看到的温暖灯火。

明明很近，却又很远，大概是因为灯火，是别人屋内火炉的温暖。而非自己所能够触及的。

低头回头看了一眼，入眼是一块温润的接近透明的玉，甚至在阳光之下只有隐隐约约的淡淡绿色，慕容轩失控扯下那块玉，让太阳直射能够看到里面是镂空的，有一个枯黄的牙齿。

一块价值连城的绿明玉，竟然被人雕琢空心只为了装下一颗难看的牙齿，慕容轩握住玉的手微微颤抖，往事若潮水般涌出。

终于想起来了，很多年之前，年幼时候将脱落的牙丢在屋顶上，因为嬷嬷说这样才会长出好的新牙，却在某一天发现一个小男孩将其捡了起来用红线穿过，慕容轩喉咙苦涩，“是你吗？苏墨。”

“是什么？”苏墨平静说道。

平静而毫无波澜，再次相遇，原来只是这般态度么？慕容轩渐渐用力，宛若想要捏碎手中的明玉，“琅琊国的靖康王，是谁？”

苏墨轻轻从慕容轩手中抽出玉佩，“那是我哥哥，现在的琅琊国皇帝。”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他已成为一方霸主，慕容轩手中已然没有玉佩，却失神地继续盯着。

“是……是么……”一瞬间卸下所有狠戾，慕容轩深吸一口气，看来认错人了，方才也失态了，“抱歉，看到这块玉佩，我想起一个故人。”

苏墨饶有兴趣问道，“是谁？我哥哥？”

慕容轩神色复杂，“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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