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燃堂打着招呼，“什么事？”

太阳已经落山，夕阳的余晖扫过二人身上。那是一种，怀念、情切的气息。泛黄的照片、落下的枫叶、逝去的时光……大抵就是这样的颜色吧。

燃堂笑着，松着肩膀，歪着头，双手插兜，看着海明。虽然以前的他也让人感到温暖，但此时的燃堂，才是用那副真正的脸庞面对他人。这也是……海明的特权……海明就好像他自己一样，强大，不服输。这种情切的感觉让他提不起防备。一个小弟弟，有怎么会需要防备呢？

这种变化……好像是在时日谈完败他之后出现的？

啊啊，我明白了。燃堂眯了眯眼睛，笑的更开心了，他知道为什么了。一直将海明看做竞争对手的他，只会注视着海明的双手，只有看见更加强大的时日谈，他才能看见海明的脸，才能发现，海明和他出奇的相似。

“什么事呢？海明？”燃堂再次问道。

海明抬起头，看向眼前的这个人。燃堂，是他的对手……这样告诉自己，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

“第一名是——”

校长拉长了声音，用一种惊喜、激动的心情说出口。

“高二年级的燃堂君！”

海明抬起头，作为新生，他只能坐在下排，冷冷的旁观。

他仰视着高高在上的燃堂。

燃堂在领奖台上，开心的笑着，捧着巨大的奖杯，一只手高高伸出，向下面的其他人示意。一脸得意，一脸自豪的表情……仿佛是世界的中心一样，散发着光芒。在海明的眼中，光芒万丈的燃堂，他心里想着“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要超越他！”的时候，是第一次。

第一次，和燃堂相遇。第一次，对燃堂的宣言。这个时候的海明……不过是个新生罢了。然而此时，燃堂就作为猎物，被名为海明的猎手……抓住了影子。

······

“和我来吧，确实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说。”海明转身，背着燃堂，走向不远处的一个咖啡厅。

燃堂哼唧哼唧的笑着，跟上去。

推开咖啡厅的门，铃铛叮当当的响，海明和店员打了个招呼，轻车驾熟的走向一个位置，拉开椅子，面带微笑的坐下来。燃堂也在他对面坐下，店员就走过来，问道“需要些什么？”

“一杯美式黑咖啡……”海明瞟了一眼燃堂，“不加糖。”

“啊，我要奶茶就可以了。”

店员点点头，走了。

“好了。”燃堂用双手撑着脑袋，“你要和我说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呢？”

海明沉默了一会……

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面对这个……他的“宿敌”，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并非是什么“没有勇气”，或是“难以启齿”，而是……一种奇怪的感情。

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背叛”。

“我啊……决定了。”海明定下心，猛的抬头，看向燃堂，“决定了——”

······

第二次，是什么时候呢？

海明站在第二名的位置，指着第一名的燃堂。

“你这家伙！我总有一天会超过你的！赌上我粒子纠缠的名义！”

“你这句话……不会是金田一里面的吧……”

燃堂有些嫌弃的看着海明。

“可，可恶！”海明异能暴走一样攻击着燃堂，“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两人居然就在领奖台上大打出手了，学校老师见势不妙，马上想要上前阻止，颁奖仪式被搞得一团糟，可怜的第三名被遗忘在角落，校长都慌慌忙忙的开启异能想要拉开两人。但是面对海明的挑衅，燃堂居然兴致勃勃的想要正面应对。此时，正准备拍照的照相师好死不死的打了个喷嚏，食指用力按在快门上，镁光灯一闪，留下了永远铭刻在尼德霍格校史上的一张照片，也留下了两个永远不会被忘记的名字。

燃堂……海明。

两人好像是双生子一样，自从相遇，就一直纠缠在一起，互相视为宿敌，互相视为对手，互相战斗，互相理解。

······

“我想要脱离学校，独自去旅行。”海明将目光看向窗外，那里，视线之内有一只白鸟，披着霞光，在天际飞远，“尼德霍格阻挡了我的视线，让我不能前进。”

“我打算去先遥远的蓬莱看看，再去梵蒂冈，去西藏。炼气士、僧侣、牧师，我想去看看那些强者，我想去看看古老的、神秘的地方，我想去看看，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

“怎么样？”海明看向燃堂。

“很好啊。”燃堂笑着，“这很好啊。”

两人的饮品上来了，燃堂和了一口，手指沿着杯沿旋转。

海明一扬脖子，居然一下子把苦涩的黑咖啡全部喝掉了。

“那。”海明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注视着燃堂，“要和我一起来吗？”他顿了顿，道，“世界旅行。”

“不了。”燃堂摇摇头，“还有一个月……就是武斗大会开始的日期了……我需要更多的训练。”

两人沉默了一会，海明站起来，付了钱。

海明走出门，对燃堂说，“那么，武斗大会见。”

······

雨下不停，倾盆大雨。

雨点像是子弹一样打在海明身上。

“走吧，海明？燃堂不会来了，他生病了啊！”

一旁的老师劝道。

海明一言不发，站在雨中，站在擂台上。

等待着。

等待着。

雨声更加剧烈，狂风随着，明明树木都要被掀起来的狂风，却无法让擂台上的身体有半点倾斜。明明是单薄至极的身躯，却涌现出不可能的力量。两只腿像是生了根一样，扎在擂台上一动不动。

然后，一个人影绰绰约约，从雨中走来。

“燃……燃堂！”老师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身穿睡衣，面带微笑的少年。

燃堂慢慢的，走上擂台，和海明相对而立。

“海明。”燃堂笑着说道，“我来了。”

“啊啊，燃堂。”海明看着他，“你来了。”

两道身影，默立雨中。

这是……属于他们的默契、

······

“啊，武斗大会再见了。”燃堂看着海明远去的身影，“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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