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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这浅薄的想法在仅仅几分钟之后就被粉碎了。
“哦哟,贝尔萨克阁下。那边的两位是?”
一个身着司祭服的发福中年人叫住了我们。
其实与其说是发福,圆滚滚这种形容可能才更加准确。过度膨胀的身体仿佛就像一个人类大小的脂肪球。简直让我想为把这种重物运进山里的伟业而感动。具体来说毕竟如果摔倒在斜坡上那可就前功尽弃了。不如说我都想试试让他摔倒看看。
在司祭的身后,站着一名稚气未脱的年轻修女。
她应该在二十岁上下吧。有一双茶褐色的眼睛,几缕金发从头巾下散落出来,脸上浅浅的雀斑也很有魅力。当然这么年轻的尼僧也让我很意外,不过我的思考现在主要被别的问题占据了。
(唉哟是教会。)
出于条件反射我不禁悄悄地进入了警戒状态。这就是遇到圣职者时时钟塔魔术师的天性,真是可悲。
“费尔南德司祭。”
贝尔萨克叫出了他的名字。
“是我的客人。可以让他们过去吧。”
“哎呀哎呀,那是当然。教会的大门无论何时都是敞开的。”
费尔南德司祭晃动着短租脖子上挂着的双、不,三下巴,看向我们。他毫不掩饰对我们的怀疑,仿佛没睡醒的双眼眯得越来越小,然后慢慢屈身道。
“呼嗯。初次见面,我是费尔南德·库洛兹。请问怎么称呼?”
“我是君主·埃尔梅罗2世。”
“莱妮丝·埃尔梅罗·阿奇佐尔缇。”
我和兄长一起报出真名。
听了我们的名字,司祭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明显的感情波动。如果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完全没有听说过埃尔梅罗这个名字……我想应该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他要么是扑克脸要么就只是个外行人。
“哦哦。二位是兄妹……应该没错吧?”
“嗯!我们关系可是好到不管到哪里都不愿分开呢!你说是吧我的兄长!”
我炫耀一般地挽住了他的胳臂,然后立刻感觉到了他的不乐意。喂喂我的兄长啊。这时就应该表现得亲密些好让对方放松警惕啊。b级的间谍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我用只有兄长才能听见的声音啧了一声,然后尽力摆出与自己年龄相符的活泼笑容,抛出了话题。
“对了,这位修女是?”
“修女伊尔米娅哟。”
年轻的尼僧用吊儿郎当的口气说道。
她的态度意外的冷淡。这样看来,或许还是那个满身脂肪的司祭身上更有可能打听出些有用的东西。虽然他满身脂肪。
“那么,今天还有信徒邀请我过去,就先告辞了。贝尔萨克阁下,不好意思,能烦请你带他们到教会去吗。”
“那是自然。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抱歉。虽然是个平凡的小村子,但还请不要客气。”
费尔南德司祭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
隔了几秒后,刚才的伊尔米娅修女将嘴唇贴近了我的脸颊。就在我期待着她是不是有那方面兴趣的时候,
“你们还是不要久留为好。”
她对我耳语道。
然后看也不看我们一眼,就快步追赶司祭而去了。
(哎呀呀。)
这就很让人兴奋了。
我最喜欢这种不被欢迎的气氛了。应该说敌意和恶意越浓就越有斗志吧。话说回来,司祭和修女两人不一样的态度还是挺让人在意的。
总之,接下来我们就直接被带到了位于村子北端的教会。
那是一间朴素的教会,鱼鳞状的墙壁上爬满了常青藤。
打开教会的大门,里面意外的宽敞。
圣堂的天花板很高,里面被打扫的很干净,有一种沉静的气氛。
虽然并不华丽,但不管是长椅还是金属烛台全都一尘不染,可见这个村子的虔诚。周日的弥撒想必也会来很多人吧。在连一声咳嗽都听不到的空间里,所有人都心怀感激地听着那个肥猪司祭传道,或许这就是某种宗教的原初景象。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圣堂的深处。
“……黑色的玛利亚。”
兄长喃喃自语道。
没错,是被染得漆黑的圣母像。虽然还怀抱着身为救世主的婴儿,但她的身姿是那样的异质。身材挺拔,看上去充满了威严。炯炯有神的双眼俯视着下方,比起慈母,更像是女将军。
“我的兄长啊。那是什么。”
“……在欧洲的零星几个地方,确实存在着黑色的圣母像。”
似乎是对贝尔萨克有所顾忌,兄长悄声说道。
“蒙特塞拉特的圣母、勒皮的圣母应该算是比较出名的,它们与通常的玛利亚像在面貌上有所不同。据说这是由于吸收了大地母神或者基督教之前的信仰而导致的,在守护圣人身上也存在这种情况。”
我好像在以前的课上听到过类似的内容。
就是说,圣母(玛利亚)信仰和对她的孩子救世主或者唯一神的信仰有一点区别,就是宗教调和的现象相对比较常见。一个地方原本信奉的神或者精灵,有的会被描述为守护圣人,有的会以圣母的一面被供奉。
而结果之一,就是不同于一般圣母像的——黑色玛利亚。
听说在西亚和埃及的部分地区至今也依然崇敬着这样的圣母像,这尊圣母像是不是也经历了类似的过程才出现在这个小村子的教会中的呢。
不过,我的兴趣很少会往学术的方向发挥作用,
(就是说,即便是【那帮人】,也还是可以通融通融的那种吗。)
而是像这样偷偷盘算着。
也就是这间教会,究竟在哪种程度上是面向表面的这件事。
简而言之,就是与圣堂教会的关系。
(……就算是那方面人士,从这个黑色圣母像来看应该也不会是死硬的过激派吧。)
尽管统称为圣堂教会,但其内部也不是团结一心的。
那个教会虽然是一大宗教组织的机密部门,其由来之一却是源于各个宗派齐聚一堂的大公会议。因此,圣堂教会的权威范围才会不问旧教·新教·其他,拥有着世界上最大的魔术基盘。
不过,这种说法即便是在圣堂教会内部也没有普遍性。实际上相当偏向旧教也是事实,一时间甚至有传闻说旧教的枢机就是圣堂教会的干部。这种情况也就导致一部分过激派虎视眈眈地想要将旧教以外的派系彻底铲除,让组织里充满了火药味,只是……
(时钟塔也没什么资格说他们嘛。)
毕竟我那老窝可是能将内讧称为家传绝学的地方。
说是家常便饭都嫌轻了,包括政治上的平衡在内,可以说八成都是在由内部斗争经营着。高尚的魔术探求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嗯,这腐败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兴奋不已。人类这种生物,就是要这样才对。
“——你很在意这尊圣母像吗,魔术师。”
从身后传来贝尔萨克的声音。
兄长轻轻地点了下头。
“因为很少见。”
“听说这是村子里流传下来的东西,有些年头了。费尔南德司祭应该知道得更详细一些吧。”
“……原来如此,这附近应该是岛派的凯尔特吧?不对,根基不同,只是有过文化交流的可能性也……”
兄长低声嘀咕道。要不是有正事要办的话,他搞不好会在这里留一周进行实地考察。
这时,守墓人继续道。
“在去我家之前,二位能不能先向圣母献上祈祷呢。姑且村子里是这么规定的。”
说完,贝尔萨克本人先跪了下来。
因为他健壮的身材,他的祈祷看上去更像是骑士在起誓。
“只要她不介意我是魔术师的话。”
说着,兄长划了个十字。
我反正也没什么抗拒感,也就照做了。不过因为我平时基本上都是无神论者,感觉倒挺新鲜的。不对,应该说就算真的有神存在我也无所谓。只是觉得那应该会是个性格和我差不多的家伙吧?
然后,贝尔萨克从教会的后门离开了。
在教会后方抬起头,能看到山顶的附近有一片沼泽。那里被金属栅栏层层包围,中间还有几块石碑。看来那里应该就是墓地了。
现在先无视那里,
“这边。”
说着,贝尔萨克为我们带路。
就在教会的附近,一间破屋子出现在眼前。
与其说是给人住的房子,不如说更像是大一点的储物间,不过从里面还摆着必要的家具来看,他似乎是真的住在这里。
脏兮兮的橡木桌子上,放着几个泡了咖啡的黄铜杯子。
只是这些咖啡看上去就像泥水一样,实际上味道也和泥水差不多。虽然就算是我也没有胆量对着刚认识不久的人端来的饮料摆脸色,但是要想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表现出来所需要的努力也不是一星半点的。
看到我们喝了一口之后,守墓人——贝尔萨克切入了正题。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其实我有事相求。”
说着,兄长站了起来,礼貌地低下了头。
“久仰布拉克莫亚墓地的大名。我也知道自己的请求非常自私,但还是希望您能允许我借用一名守墓人。当然,我也会准备相应的谢礼。”
“……哈!”
贝尔萨克摆弄着胡子,一笑置之。
“你说时钟塔需要我们的帮助?而且还是一个君主(lord)?”
他露出黄色的牙齿,大声笑了。
然而,兄长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低着头继续道。
“我发自内心地恳求您。另外请容许我解释一下,并不是以时钟塔,而是以我个人的名义。”
“……呼嗯。”
守墓人抚摸着络腮胡,眯起了蓝色的眼睛。
看来他是理解兄长并非是在胡闹了。在那张脏兮兮的脸上,只有他的眼睛如同孩子一般清澈,在这种情况下,我竟然突然产生了这样一个连我自己都觉得意外的感想。
“以你个人的名义是吗。我原以为时钟塔的大多数人,光是顾着自己的派阀斗争就已经忙不过来了呢。”
哇哦,老巢的坏话居然能传到这么偏僻的地方,真是让人欣慰。
“我想您的看法并没有错。但是,那并不是全部。”
“你是想说追求那个什么根源之涡吗。”
贝尔萨克的声音中带上了一分紧张。
啊啊,原来如此。他对魔术有着正确的理解。
根源之涡。
没错。身为魔术师之人,本来应该都是以那个为目标的。不过,根源之涡这个名字只是为了方便称呼而已。从本质上而言,将其化为语言就是错误的,所以有时也会用[]这种更准确一些的说法。
就连时钟塔的内部斗争也是以此为基础的。即使沉迷于权力斗争也不会忘记的,或者说宁可沉迷于权力斗争也想要逃避的,所有人都求之不得的绝对的一。
隔绝于其他一切的——对魔术师而言究极的梦。
然而,兄长还是摇了摇头。
“那与我这次的请求并没有直接的联系。当然因为根源之涡是万物之源,两者之间有着间接联系的可能性我无法否定。”
该说是多余的严谨吗,他的发言有点太认死理了。
贝尔萨克的手指敲打着桌面。那似乎是他思考时的习惯。仿佛节拍器一般,如同机械似的准确记录着时间。
“要借用一个守墓人,是吗。”
沉默暂时笼罩了房间。
将其打破的,并不是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有人轻轻地敲响了破屋的门。
我转过头去,看到木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打开了。
“……贝尔萨克先生。”
是一个把兜帽盖到眼睛的,娇小少女。
之所以说是少女,是因为那人有着惹人怜爱的嗓音,所以其实也有可能是还没有变声的少年。要说我的个人观点的话,两种我都喜欢。让我想要适度地给予其痛苦,听一听对方在哭喊时会发出怎样的声音。
“啊啊,你来啦。”
贝尔萨克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感到了麻烦。
“那个……我听说今天要训练。”
“是没错,不过碰巧罕见的有客人来了。不好意思,今天先算了。你能用这个时间帮忙准备一下毛毯吗。”
“……我知道了。”
戴兜帽的少女只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本来我还想再向她打听点什么的,真是遗憾。不过,也能感觉到那个纤细的背影似乎在强烈地抗拒着他人。
然后我们转回了视线,贝尔萨克开口道。
“总之,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了。不过,以我们现在的状态没有办法立刻给你答复。既然如此,我想我们彼此都需要一些时间吧。”
贝尔萨克以与他那脏兮兮的衣服不相符的礼貌态度回答道。
他用下巴指了指窗外,示意我们某个方向。
“在村外有一间狩猎用的小屋。今天你们就在那里过夜吧。”
“非常感谢。”
兄长再一次低下了头。
“另外——如果要滞留在这个村子里的话,希望你们能遵守几条规则。”
贝尔萨克说道。
他竖起四根手指。
“第一,首先要向圣母像进行礼拜。这条你们已经做到了。”
他放下了食指。
“第二,深夜不要外出。
第三,不要独自一人靠近墓地。
第四,多人虽然可以进入墓地,但是千万不能接近沼泽。
希望你们能够严守这些规则。”
(……哦呀。)
这还真是古怪的规则。
向圣母像进行礼拜还算可以理解,但剩下的几条实在是不明所以。比起对孩子进行的说教,更像是过时的恐怖电影……
然而,在我们提出任何疑问之前,守墓人严肃地告知我们。
“我在此恳请你们,一定要遵守这些规则。”
3
“——哇啊!这肯定有螨虫吧!是不是还有虱子!”
床的破旧程度和毛毯上的发霉味简直感天动地。
我们在贝尔萨克的带领下来到了狩猎小屋。
从听到说是只有狩猎时才使用的时候起我就开始感到不安了,结果果然比刚才的破屋子还要破旧。姑且先尽可能地施加了消毒用的魔术,但内心还是不由得后悔起来,早知道就应该带一些草药来才对。虽然我没怎么上过植物科(尤米娜)的课,不过在这种小地方还是能发挥出极大的功效的。
另一边,兄长则以异常娴熟的手法掸了掸毛毯上的灰尘,然后利索地把自己裹了起来。
这时我才想起来,他曾经在世界各地旅行过。想想我以前也经常过着这样的生活,在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毛毯盖在了身上。
火焰在带着裂纹的提灯中微微摇动着。
在一阵沉默之后,兄长对我说道。
“女士,其实你不必陪我来这里。”
“哪儿的话。能够兄妹同心协力完成一件工作不是很愉快吗。”
看到昏暗中兄长那不爽的表情,我不禁感到一种快感。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我的愉悦,兄长翻了个身,把背冲向我。虽然其实后背也是能表现出各种各样的表情的,不过我还是先忍住了以此来调戏他的冲动,试着问出关键的问题。
“我说我的兄长啊,能不能先告诉我……所谓取胜的手段是指什么?”
“你没必要知道。”
兄长冷冰冰地抛出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会呢,你跑去参加第五次圣杯战争,最后落得和我原本的兄长——准确来说是叔父——凯尼斯师一样的下场也不足为奇。应该说,怎么想都会是这个结局才对吧。既然如此,对胆小如鼠的你所制定的对策感兴趣那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
“哦,以为保持沉默我就会放过你了吗?先说好,这件事可是在你保证的范围之内的。毕竟你的死活不是会极大地左右到埃尔梅罗派的处境吗?”
听我说到这个地步,兄长只好无奈地回答道。
“面对正经的从者,魔术师根本没有能获胜的道理。”
“……对啊。”
太过于理所当然,让我没有产生其他任何感想。
从者。
原本在魔术师(我们)之中被称为境界记录带(ghostliner)的存在。
对于被记录在遥远的“座”上的他们,我们有各种方法能加以利用。比如通过召唤术短时间借用他们的部分能力,又或者是利用宝具的一小部分。
然而,连同英灵的人格一起召唤至现实的这种绝技,就只有冬木的圣杯战争能办到了。……至少就我所知是这样。
只是关于冬木,在协会也仅有一小部分人对其有所了解。而且就算知道,也不过是将其看作是对远东仪式的过度妄想而不屑一顾。尽管也曾因为先代君主·埃尔梅罗的死而得到过注目,但最终也就只是在极少数的乖僻魔术师之间成为话题,轻易地风化而去了。
(……虽然这件事貌似也有些战争的味道呢。)
尽管还说不上是情报操作,但总感觉有谁做了手脚。不过对于时钟塔而言,远东本来就是相当于是边境的蛮荒之地,无视也很自然,大概还是我想太多了吧。
“但是,从者都有一个共通点。”
兄长继续道。
“就是他们首先无一例外,全都是英灵这一点。从者一定是以灵体的形式被召唤的,然后通过获得魔力得到暂时的实体。但就算能实体化,他们本来也是灵体,拥有灵核。然后,既然是灵体,那就有对付他们的专家。”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
“难不成……你想要借守墓人就是因为、”
“让布拉克莫亚的守墓人——最好就是刚才的贝尔萨克·布拉克莫亚成为我的协助者一同参加圣杯战争。”
我久违地认真凝视起兄长来。
话说回来,就算是背对着我,他也真敢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话来。
“姑且还是提醒你一下吧,这可是魔术使的思维方式。”
虽然说是远东的例外性活动,但它依然是经魔术师之手的仪式。既然如此,魔术师们才是主角这一点就是默认的共识。华丽的英灵终究只是仪式的手段,是使魔。如果是亲近的助手或部下还好说,将完全无关的人带去这种非常识的行为,实在难以想象。
而且还是连魔术师都不是的人?
魔术师是不可能产生这种想法的。做出这种事的话甚至会让别人怀疑他究竟是不是魔术师。
“拼正经方法的话,我不可能做的比凯尼斯师更好吧。”
“这倒真是。”
秒懂。
反正和先代相比的话,我的兄长可以说是个十足的胆小鬼,靠着小心谨慎才幸存了下来,但这和能否胜出完全就是两回事。
“但是……原来如此,是要将从者作为恶灵或者邪灵的一种来对应吗。”
“就像人类也是生物一样。终究就是从更加宽泛的结构上来看待罢了。”
兄长的声音变得有点含糊。哎呀,是我用恶灵这个词让他感到不痛快了吗。
我假装没有注意到,继续我们的话题。
“你觉得守墓人会帮你吗?”
“谁知道呢。归根到底,布拉克莫亚守墓人的能力对从者是否有效也还是未知数。毕竟只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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