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是一个穿着鲜艳，画着迷彩的小丑出场了。

红色的嘴唇咧到了耳根后，小丑朝观众们笑了笑，随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球，两个球。

和别的小丑不一样，这只小丑是用自己的右手和左脚相互完成这个杂耍部分。

司染眯了眯眼，这才注意到小丑的左手衣袖下，空荡荡的。

这是索罗说的那个小男孩儿？

司染眯了眯眼，身体微微往后靠在背椅上。

小丑的暖场节目很快就结束了，收起五颜六色的圆球准备下场。

开场节目瞬间调动了大家的热情。

他一走，马戏团的主持人就上来了。

主持人穿着白色衬衫黑色燕尾服，是一个身材纤瘦但身高足有一米九出头的白人男。

他说着暖场话，接着道：“接下来有请观看黑熊跳舞！”

很快，驯兽师带着十二头黑熊站在舞台上的各个角度上，确保每个角度的观众都能看到。

欢快的儿童音乐响了起来，原本四肢都在地上行走的黑熊突然站起来，随着音乐的响起，驯兽师给黑熊套上各种道具添加节目趣味性。

台下掌声雷动，舞台上的黑熊跳的更加欢快。

唯有司染等人笑不出来。

因为舞台上的黑熊不管是毛发还是腿部发育，一眼看过去就不对。

毛发干枯，营养不足，和当时在g省看到的被取胆汁的黑熊没什么区别。

以及这些黑熊因为长时间的训练和站立，导致它们的关节已经变形，有几只已经严重变形。

来马戏团的都是游客或者当地人，黑熊身上的毛发本身就茂密，如果不是有意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光是黑熊表演就足足就有十多分钟。

接下来还有山羊走钢丝，猎狗走滚筒，狮子钻火圈，老虎高空跳水……

其中一只狮子因为尾巴太长，以至于尾巴碰到了火圈上的火焰，然而它畏惧旁边驯兽师手中的电棒，只能强忍着疼痛走完全场。

然而驯兽师见状，仍然毫不犹豫地给了狮子一棍子。

司染看到狮子腹部的毛发瞬间黑了一大块。

下场的时候，狮子走路微微有些跛脚，嘴里哇呜一声，语气快要哭了：“好痛好痛好痛！”

这些动物已经在马戏团待了不知道多久，可能曾经有过挣扎，但毫无例外地都被打服了。

因此，它们即便再痛，都死死的忍受着，不敢表现出半分痛苦。

坐在司染身边的季知时整个人气的发抖：“太过分！”

司染闭上双眼。

季知时看到的只有表面，而她耳朵里听到的，确是舞台上的动物一次又一次地面向观众，嘴里呐喊着——救救我们！

然而，观众席上只有人们的欢呼。

话说之间，新一轮的动物再次站上舞台。

这次是五只非洲象。

非洲象的体型相当庞大，驯兽师站在它们身边的时候，仅仅只有它们的一条腿高。

其中有两头稍小一些的亚成年非洲象站在舞台的中间。

“先生们，女士们，这是今天我们最后一个节目，在大象表演结束后，我们将邀请幸运观众让大象载着环场一周展示。”

接着，司染身边的观众瞬间发出热烈的掌声，其中夹杂着来自不少国家的语言，纷纷想要自己成为这个幸运儿。

大象表演完后，马戏团再次熄灯。

随着“蹭”地一声，在舞台中间一盏黄色的灯光随着激荡的音乐在观众身上一一扫过。

最后，灯光定格在了一个东方女孩儿的身上。

司染看见灯光照在自己身上，忍不住抬了抬眉头。

黑暗中，司染是全场瞩目，身边的一些人看到她挑眉动作的时候，都忍不住惊呼一声。

别人做出来是油腻，可司染却别有一番风味。

主持人一看是东方女儿，眼神立马亮了起来，先按照节目问候一番，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

司染随便说了一个化名后就被邀请上了舞台。

主持人：“待会儿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你可以尽情和这头大象互动，它非常温顺，所以请你不要害怕。”

闻言，司染的目光看向自己身边这只被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亚成年非洲象。

嗯……是个乖乖的女宝宝。

第191章 你是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它吗！

司染抬起手，轻轻的摸了摸它干净的皮肤。

可仔细看的话，它四肢下也有焦黑色。

马戏团的驯兽师不敢光明正大打的打动物，所以他们在教训动物的时候，，都是打被人们无法轻易发现的地方。

司染看到这头亚成年的小象腋下的伤口已经流脓了。

司染目光幽深，看向了主持人：“这只小象叫什么名字？”

“塞娅，它叫塞娅。”

塞娅听到自己的名字，柔软的耳朵轻轻闪了闪，然后用鼻子勾住司染的手臂，轻声说：“我叫塞娅，人类，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

司染听到塞娅还带着稚嫩的声音，心中微微发涩。

这只非洲象看着庞大，实际上还没有成年。

大象的寿命可以和人类媲美，平均七十年的寿命，如果无法将它救出去的话，塞娅这辈子都只能在这个狭小的马戏团中。

甚至到晚年，它的身体无法从事这些高难度动作的时候，运气好一些会送给动物园，运气不好的，极有可能上人类的餐桌，又或者是实验室。

司染心里想着这些，可面上不显。

司染装作非常有节目的样子，对着台上的观众打招呼，目光向全场望去。

随后在野保小队身上多看了几眼。

林随野等人虽然不知道司染要做什么，但看样子司染明显就已经有了决定。

林随野不着痕迹地朝着司染点了点头。

司染见状，继续一边向观众挥手，一边和塞娅亲昵。

台下瞬间被调动了情绪，不断和司染互动。

主持人见状，以为自己见到宝了。

尤其是司染的骨骼明显就是标准的东方美人，听说华国互联网发达，明星深受追捧，到时候这些人录制的视频如果传回华国，肯定有许多人慕名前来。

然而主持人没看到的是，司染的脸在贴近塞娅的时候，借着观众了的掌声的嘈杂声，对塞娅低声说：“塞娅，我能听懂你说的话，我也知道你们在马戏团受的委屈，我们是来救你出去的，待会儿你乖乖听我指挥，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塞娅震惊地看着司染。

不光是它，周围的几只大象也看了过来。

大象们发出小声的嘶鸣声。

“太好了，原来真的有人类能够听懂我们说话！”

“人类，快救我们出去吧，我是被抓来的，我想回到草原上。”

“我住在坦桑尼亚，我在马戏团工作了三十年了，我好想我的妈妈呜呜。”

……

大象们虽然在叫，却没有发起攻击。

驯兽师觉得奇怪，忍不住看了司染一眼，可司染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大象，其余的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大象很配合司染，它们的智商本来就很高，加上在马戏团日复一日地训练，所以司染让它们佩服，完成度非常高。

就连驯兽师都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每只大象的状态都是不一样的，想要让他们完全配合几乎不可能。

很快，就到了司染坐上大象背部环游场内的环节。

马戏团大约有四百米，四周的看台上是密密麻麻的观众。

大象慢慢走一圈差不多要五分钟。

塞娅对这个环节非常熟悉，毕竟这么多年了，她每天最起码要背七个客人环游。

这也是它最放松的时候。

塞娅想着，前肢匍匐在地上，司染在驯兽师的搀扶下爬到了塞娅的背上。

塞娅的背上是有一个像马鞍一样的东西，座位上用红绿色的假花缠绕，下面还有柔软的坐垫。

然而司染上去后才发现，人坐在上面都有些不舒服，更别说塞娅了。

马鞍是用铁做成的，已经把塞娅的皮肤摩擦划破流脓，深的浅的，上面全是岁月带来的折磨。

塞娅感受到司染的身体坐在自己的背上，轻飘飘的。

它有些紧张地驼着司染在内场慢慢走着。

驯兽师牵着大象，他的手里没有电棍，而是拿着一把弯刀。

司染很清楚，在泰国，和非洲以及印度，有些人为了驯服大象，会用一把像是镰刀一样的东西在手上。

大象过于庞大，一旦不听话造成事故是致命的，所以驯兽师通常会用镰刀扎进大象的皮肤。

塞娅还年轻，性情乖顺，在“马鞍”下的遮挡物中，司染摸到了深深的结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