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手机突然黑屏。

晏临晞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指尖转着个微型干扰器：&a;ap;ot;谢博士，食堂信号不好，建议出去打。&a;ap;ot;她声音甜得像蜜，眼神却冷得吓人。

傍晚，地下车库灯光惨白。晏临晞蹲在监控死角，正用改装过的手机对准裴御沉的专车。

镜头里，男人弯腰检查轮胎的姿势让军裤绷出紧实的腿部线条。

&a;ap;ot;拍得开心？&a;ap;ot;

低沉的嗓音在耳后炸开，晏临晞手一抖，手机差点掉落。

裴御沉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撑在车门上将她困在方寸之间，薄荷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a;ap;ot;礼尚往来呀。&a;ap;ot;晏临晞晃了晃手机，翻出那张自拍，&a;ap;ot;我穿你衣服，你偷拍我，扯平。&a;ap;ot;

裴御沉盯着她狡黠的眼睛，突然问：&a;ap;ot;知道为什么是那张？&a;ap;ot;

&a;ap;ot;嗯？&a;ap;ot;

&a;ap;ot;那天的你&a;ap;ot;他声音低下来，喉结滚动，&a;ap;ot;像星星掉进了实验室。&a;ap;ot;

下一秒，裴御沉抽走她的手机，把自己的屏保换成那张自拍：&a;ap;ot;现在，真的扯平了。&a;ap;ot;

深夜，裴家老宅灯火通明。裴老太太戴着老花镜，把照片放大再放大：&a;ap;ot;这姑娘嘴角沾的是什么？&a;ap;ot;

&a;ap;ot;饼干屑。&a;ap;ot;警卫员小声回答，&a;ap;ot;据说是晏博士通宵时的标配零食，配咖啡能连续工作36小时。&a;ap;ot;

&a;ap;ot;好啊！&a;ap;ot;老太太一拍大腿，&a;ap;ot;能吃是福！身体好！&a;ap;ot;转身打开黄花梨木保险箱，取出个紫檀木匣，&a;ap;ot;明天我亲自去趟749所！&a;ap;ot;

木匣里，羊脂白玉佩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这是裴家传给长媳的信物，已有百年历史。

与此同时，749所宿舍里，晏临晞猛地打了个喷嚏。

&a;ap;ot;感冒了？&a;ap;ot;视频通话里，裴御沉皱眉。他刚洗完澡，发梢还滴着水，浴袍领口露出锁骨上的一道疤痕——那是三年前边境任务留下的。

&a;ap;ot;没。&a;ap;ot;晏临晞揉揉鼻子，&a;ap;ot;就是突然觉得有人要搞大事。&a;ap;ot;

第44章 见家长

清晨七点十五分，749所大门外停下一辆军用吉普。车身漆着低调的哑光绿，车牌却是白底红字的特殊序列。

哨兵小王刚要上前检查证件，车窗降下，露出裴老太太那张不怒自威的脸。

&a;ap;ot;我找晏临晞。&a;ap;ot;

&a;ap;ot;请、请出示&a;ap;ot;小王话没说完，老太太已经亮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里年轻的她穿着五十年代的军装，正与开国元帅并肩而立。

&a;ap;ot;啪！&a;ap;ot;哨兵条件反射地立正敬礼，额头沁出细汗：&a;ap;ot;您请进！&a;ap;ot;

监控室里，值班军官张毅看到这画面，一口咖啡全喷在键盘上：&a;ap;ot;卧槽！裴家老祖宗怎么来了？&a;ap;ot;

他手忙脚乱地抓起内线电话：&a;ap;ot;周秘书！快通知首长！老太太杀到t7实验室了！&a;ap;ot;

t7实验室里，晏临晞正趴在操作台上补觉。她脸颊压着草稿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公式被蹭花了一片。林小满慌慌张张冲进来时，她正梦见自己掉进薛定谔的猫箱里。

&a;ap;ot;晏博士！有位老太太找你！&a;ap;ot;

&a;ap;ot;嗯？&a;ap;ot;晏临晞迷迷糊糊抬头，嘴角还挂着饼干屑，&a;ap;ot;谁啊&a;ap;ot;

实验室门被推开，裴老太太拄着黄花梨拐杖走进来，她银发盘得一丝不苟，锐利的目光像x光机似的扫过整个实验室。

&a;ap;ot;你就是晏临晞？&a;ap;ot;拐杖尖在地面敲出清脆的声响，&a;ap;ot;我孙子偷拍的那个？&a;ap;ot;

晏临晞条件反射地抹了把脸，站得笔直：&a;ap;ot;裴奶奶好。&a;ap;ot;她瞥见自己沾满焊锡的工作服，悄悄把袖子往下拽了拽。

老太太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她从手提袋里掏出个青花瓷纹的保温盒：&a;ap;ot;给你带的早饭。&a;ap;ot;

盖子揭开，香气瞬间攻占整个实验室——是城西&a;ap;ot;鼎泰丰&a;ap;ot;的蟹粉小笼包，皮薄如纸，能看见里面晃荡的金黄汤汁。

晏临晞眼睛&a;ap;ot;唰&a;ap;ot;地亮了，这是她每周日必点的外卖。

&a;ap;ot;您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a;ap;ot;

&a;ap;ot;小沉说的。&a;ap;ot;老太太意味深长地摆好筷子，&a;ap;ot;他连你爱吃哪家店、要配镇江醋都知道。&a;ap;ot;

老太太自来熟地拉了把转椅坐下，拐杖横在膝头：&a;ap;ot;听说你用游戏手柄操控导弹？&a;ap;ot;

&a;ap;ot;呃，偶尔&a;ap;ot;晏临晞心虚地瞥了眼角落里的ps5手柄——那确实是她的导弹控制系统备用装置。

&a;ap;ot;干得漂亮！&a;ap;ot;老太太突然拍案，吓得林小满差点跳起来，&a;ap;ot;当年我们在延安，还用算盘搞密码破译呢！&a;ap;ot;

接下来的半小时，老太太从量子隧穿效应聊到石墨烯军工应用，甚至准确指出了晏临晞最新论文里的一组数据误差。

&a;ap;ot;您懂量子力学？&a;ap;ot;晏临晞的筷子悬在半空。

老太太轻描淡写地整理了下珍珠袖扣：&a;ap;ot;五十年代留苏学的。&a;ap;ot;转头对警卫道，&a;ap;ot;把我那本《量子场论》笔记拿来。&a;ap;ot;

泛黄的笔记本摊开，内页全是手绘的费曼图和密密麻麻的俄文批注。扉页用钢笔写着日期：1957年11月4日——正是苏联发射人造卫星那天。

晏临晞肃然起敬，这笔记比所里大部分教材都专业：&a;ap;ot;您才是真大佬&a;ap;ot;

&a;ap;ot;老啦。&a;ap;ot;老太太摆摆手，突然压低声音，&a;ap;ot;说正事，你觉得我家小沉怎么样？&a;ap;ot;

晏临晞刚入口的豆浆差点喷出来。

老太太趁势逼近，翡翠吊坠在两人之间晃悠：&a;ap;ot;别装傻。那孩子从小心思重，八岁他妈走后就更不爱说话。&a;ap;ot;她掏出手机划了几下，&a;ap;ot;直到前阵子——你看。&a;ap;ot;

照片里是裴御沉的侧脸，罕见地带着丝笑意，背景赫然是t7实验室的操作台。拍摄角度明显是偷拍，日期显示两周前的凌晨三点。

&a;ap;ot;他爸走那年他都没哭，可上周我问他是不是喜欢你——&a;ap;ot;老太太突然板起脸，完美复刻孙子冷峻的表情：&a;ap;ot;&a;039;嗯&a;039;&a;ap;ot;。

晏临晞耳朵瞬间红透。监控屏幕前，张毅默默关闭了实验室的监控系统。有些画面，确实不适合留存。

正当气氛微妙时，实验室门被猛地推开。

裴御沉大步走进来，军装领口还沾着晨露，呼吸略显急促：&a;ap;ot;奶奶！您怎么不打招呼就——&a;ap;ot;

&a;ap;ot;就什么？&a;ap;ot;老太太瞪眼，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a;ap;ot;我来看看未来孙媳妇有问题？&a;ap;ot;

裴御沉耳根瞬间通红：&a;ap;ot;她不是&a;ap;ot;

&a;ap;ot;不是什么？&a;ap;ot;老太太举起手机，屏幕上赫然是那张&a;ap;ot;偷拍睡颜照&a;ap;ot;，&a;ap;ot;那你偷拍人家睡觉？&a;ap;ot;

整个实验室鸦雀无声。

裴御沉喉结滚动了下：&a;ap;ot;工作照。&a;ap;ot;

&a;ap;ot;工作照？&a;ap;ot;老太太冷笑，突然切换俄语说了句什么。裴御沉脸色微变，同样用流利的俄语回应。

两人语速极快地交锋几个回合，最后老太太得意洋洋地切回中文：&a;ap;ot;你俄语退步了，重音都错了。&a;ap;ot;

晏临晞目瞪口呆，她只听懂最后一句里的&a;ap;ot;kвahoвar3aпyahhocь&a;ap;ot;（量子纠缠）——这老太太居然用专业术语怼自己孙子？

老太太临走前，从手腕褪下个翡翠镯子。那镯子通体碧绿，在灯光下像一泓凝固的湖水：&a;ap;ot;拿着，裴家传给媳妇的。&a;ap;ot;

晏临晞慌忙推拒：&a;ap;ot;这太贵重了！&a;ap;ot;她听说过这镯子——民国时期用整块缅甸老坑玉雕的，据说能买下半条金融街。

&a;ap;ot;嫌老气？&a;ap;ot;老太太皱眉，转头对裴御沉道，&a;ap;ot;听见没？买钻戒！要那种&a;ap;ot;她比划了个夸张的大小，&a;ap;ot;闪瞎眼的。&a;ap;ot;

裴御沉：&a;ap;ot;&a;ap;ot;

最终镯子还是套在了晏临晞纤细的手腕上。

老太太满意地拍拍她的手：&a;ap;ot;下周家宴，必须来。&a;ap;ot;又压低声音，&a;ap;ot;放心，那群催婚的亲戚我都收拾过了。&a;ap;ot;

等吉普车驶离，晏临晞长舒一口气，却发现裴御沉正盯着她腕上的镯子出神。

&a;ap;ot;这个还你？&a;ap;ot;她作势要摘。

裴御沉按住她的手。他的掌心有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温度

却意外地暖：&a;ap;ot;戴着吧。&a;ap;ot;顿了顿，&a;ap;ot;奶奶从没看错过人。&a;ap;ot;

当晚，裴家老宅电话响个不停。老太太靠在黄花梨木躺椅上，慢悠悠品着明前龙井。

&a;ap;ot;妈！怎么样？那姑娘配得上小沉吗？&a;ap;ot;裴家大伯急不可耐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

老太太冷笑一声，翻开晏临晞今天送她的论文合集。

扉页钢笔字潇洒有力：【致我的量子力学启蒙偶像】。书页间还夹着张便签，详细列出了老太太当年笔记里的三处超前理论。

&a;ap;ot;配得上？&a;ap;ot;她眯起眼睛，指尖抚过翡翠镯子曾经的位置，&a;ap;ot;是咱家高攀了。&a;ap;ot;

电话那头一片哗然。老太太不紧不慢地补充：&a;ap;ot;这姑娘二十二岁破译量子密码，二十五岁拿国家科技进步特等奖。&a;ap;ot;

死寂三秒后，听筒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老太太满意地挂断电话。

她看着今天临走时，晏临晞偷偷塞给她的小纸条：【您笔记第78页的猜想，我已经用实验证实了】。

&a;ap;ot;这孙媳妇，&a;ap;ot;老太太摩挲着论文封皮，眼角笑纹更深了，&a;ap;ot;我要定了。&a;ap;ot;

第45章 喝醉后撒娇

国防科技表彰晚宴上，水晶吊灯将香槟塔映得流光溢彩。晏临晞坐在角落里，百无聊赖地戳着盘子里的草莓蛋糕。

&a;ap;ot;晏博士，久仰大名！&a;ap;ot;某研究所的负责人端着酒杯过来，&a;ap;ot;敬您一杯！&a;ap;ot;

晏临晞摆摆手：&a;ap;ot;抱歉，酒精过敏。&a;ap;ot;

&a;ap;ot;这是特制果酒，零酒精的。&a;ap;ot;对方热情推荐，&a;ap;ot;就是果汁气泡水，我们所长亲自调的。&a;ap;ot;

看着杯中粉红色的液体，晏临晞犹豫了下，抿了一口——甜滋滋的，确实像果汁。

半小时后，她开始觉得不对劲。

&a;ap;ot;这草莓……怎么在跳舞？&a;ap;ot;她眯着眼睛，伸手去抓空气里并不存在的彩带。

林小满惊恐地发现，晏临晞的脸颊已经红得像她手里的辣条包装袋：&a;ap;ot;晏姐！你不是说果酒没酒精吗？！&a;ap;ot;

&a;ap;ot;嗝……&a;ap;ot;晏临晞歪头，眼神迷离，&a;ap;ot;他们骗人……&a;ap;ot;

监控室里，值班军官看到画面中晏临晞摇摇晃晃站起来，立刻拨通内线：&a;ap;ot;首长！晏博士好像喝醉了！&a;ap;ot;

裴御沉正在隔壁厅接待外宾，闻言眉头一皱：&a;ap;ot;她不是不喝酒？&a;ap;ot;

&a;ap;ot;说是零酒精果酒，但……&a;ap;ot;

通话未断，监控画面里已经出现戏剧性一幕——晏临晞把颁奖用的绶带系在腰间当腰带，正试图用香槟塔的杯子搭积木。

裴御沉太阳穴突突直跳：&a;ap;ot;我马上到。&a;ap;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