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临近12点。

古灵儿的全族传音，忽地在参天圣域的每一个角落炸开：

“参天圣域全体人族玩家，吾乃古祖——古灵儿！”

“谕令：明日巳时，迎新大会改址为圣山前的【古祖圣地】，凡我族人，务必到扬！”

“逾时者，按族规第三条论处——削其九九之寿，以儆效尤！”

“谕毕！”

短暂的死寂后，整个族域轰然沸腾：

“卧槽！一个破迎新会至于挪到古祖圣地吗？！那是开大会的地儿吗！”

“我明天还和狐族的狐娘有个约会呢，我的爱情破灭了！”

“族规第三条...上缴99%寿命？！我特么赶紧设定十个连环闹钟！”

“现在都半夜12点了，兄弟们赶紧睡觉！”

“睡觉？睡个屁！老子现在就去圣山脚下打地铺！”

“看见没！我就说有大新闻！挪到古祖圣地，全员强制参加，这规格...怕不是要变天！”

“说不定是和【歪比歪比，歪比巴卜】有关的大事！”

“人族的全族之狱破了，我才决定要飞升的，人族的版本要来了嘛？”

喧嚣声在各种猜测和紧迫感中渐渐平息，无数道流光开始朝着圣山方向汇聚。

......

“这小丫头，搞的阵仗可真不小啊！”

林一躺在床上，虚空一划关闭眼前的屏幕，揉了揉因追动漫而酸涩的眼睛。

咻！

空间微漾，古灵儿的身影精准地出现在林一床榻对面的半空中。

她小巧的鼻尖上沁着细密的汗珠，长长舒了一口气，小脸上带着完成艰巨任务后的轻松：

“呼~”

“总算...全都安排妥当了！”

林一挑眉，侧身支起脑袋：

“程远的问题不都解决了，每晚还那么忙？”

他拍了拍身边空位，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别忘了，当好一个合格的‘抱枕’，也是你的核心职责之一。”

古灵儿轻盈地落下，蜷缩在林一身旁，嘴角弯起一抹甜甜的笑容：

“从今晚开始，我就可以全心全意履行我的职责了！”

“族内的那些压箱底的烂账、要命的契约、未来的规划...都做好梳理了。”

“明天，等我把这烫手的‘古祖’之位交接出去...”

“我就自由了！”

唰！

林一忽地扭头，一脸狐疑：

“交接？”

“交接给谁？”

古灵儿朝林一眨巴了下大眼睛：

“当然...是你啊！”

“除了你，还能有谁？”

林一的表情瞬间凝固，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

“等等！”

“不是，谁说要当那劳什子古祖啊？”

“这和说好的...”

“没错呀！”古灵儿狡黠一笑，打断出声道：

“咱们之前说的，是把人族财政大权交给你。”

“但种族的财政大权，从来都是一族古祖不可分割的权利之一！”

“所以，这古祖自然是你来当咯！”

林一噎住，瞪着她：

“你之前可没提这茬！”

“还有，这称号不都是升上去的嘛？”

“古祖是禅让制的？”

古灵儿盯向林一，忽地一拍自己的小脑门，懊恼道：

“瞧我这记性！”

“甚至忘了你是个彻头彻尾的‘萌新’了！”

“看来得给你补补课。”

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在通天神域，有着皇、帝、祖称号的玩家，基本都可以算作种族的高层。”

“但哪怕一个种族的祖者、大祖称号的玩家成垓上秭，但每族的古祖...始终只有一名！”

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沉重的威仪：

“古祖，是种族意志的化身，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坐拥号令全族、执掌兴衰的至高权柄。但同时...也肩负了种族兴亡的重担！”

她疲惫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红瞳深处是化不开的忧虑：

“神域有句流传万古的血色箴言：【祖死族灭，祖活族旺！】”

林一双眸微凝。

这个说法，他倒有些理解。

意思就是这个养蛊游戏，一族只能出一个蛊王。

蛊王若败，族内的小蛊基本离死也不远了。

古灵儿看向林一，似乎明白了他心中所想，微微摇头：

“你的理解不对，或者说...不全对！”

“祖死族灭，是物理意义上的、彻底的、同步的抹杀！”

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重若千钧：

“除特殊庇护扬景外，古祖陨落之刻...”

“全族所有玩家，无论身在何处，无论何等境界...将以同样方式，同时死亡！”

“种族总寿命...拦腰斩断！”

“族库积蓄...拦腰减半！”

“此乃种族根基之殇！”

“而击杀古祖者...”

“将掠夺该族因此损失的所有寿命！可谓滔天巨富，一步登天！”

“并且！！！”

古灵儿加重语气，直视林一的眼睛：

“若击杀者拥有【戮敌增益】之类的能力，此等族灭级杀戮带来的加成...将悉数、完美地生效于其身！”

“灭一祖，即灭一族！”

“夺一族之运，铸己身之道！”

震怖！

疯狂震怖！

林一脑中的喜悦，差点击穿了天灵盖！

还有这种好事！？

杀一人，即杀一族！

自己得加多少经验，升多少级啊！

通天神域万族林立，玩家数量如恒河沙数...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通天捷径！

这效率，比他辛辛苦苦杀普通玩家强了何止无量倍！？

其中的特殊职业，虽说绝大多数都有些重复，但数目依旧不可小觑！

本以为有了零工后，再无其他升级手段。

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古灵儿看着林一眼底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的兴奋光芒，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你也有那种天赋了，但现实是...”

“99.99%的古祖，都是龟缩在族域内的囚徒。”

“像我，自从坐上这个位置，连族域的边界都不敢多看一眼！”

“生怕刚出域，就被莫名的大恐怖瞬间击杀！”

她双眸微闭：

“敢在外界行走的古祖...”

“要么是替死分身，要么是冒名顶替...”

“要么...”

“就是真正屹立于神域之巅、视万族为蝼蚁的...亘古巨擘！”

就在林一消化这庞大的信息量之时，一双带着细微颤抖的娇小手臂，猛地环住了他的腰身。

古灵儿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从未有过的脆弱：

“所以，归零...”

“你若执意要踏出族域，千万千万别死！”

“你只有一次容错率...”

“第一次你若陨落，我会代替你走入圣山。”

“但若你倒下第二次...”

她抬起头，红瞳中蓄满了泪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声音破碎不堪：

“人族就真的会...万劫不复。”

“我们...已经...输不起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