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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片刻的靠近, 轻易就让萧凌湛看清了那小皇帝有些浅淡的眼眸与蔷薇色的唇瓣。
下一刻,小皇帝将脱下来的外袍搭在了屏风上,彻底挡住了萧凌湛的视线。
这一瞬间, 萧凌湛清晰的听见了自己巨大的心跳声, 就算是年少时在边境独自遇见狼群他都没有如此大的反应。
幸好衣服挡住了他的视线,萧凌湛有些无措的按了按心口,但那颗心偏与他作对一般跳动的更加激烈,他都怕这心跳声惊扰了那近在咫尺的小皇帝。
几乎是狼狈的,萧凌湛从来时的窗口翻了出去, 甚至还不小心碰到了边框,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懊恼于自己怎么会犯出如此低级的错误,萧凌湛听见里面传来的小皇帝的声音,慌乱之下用轻功攀上了房顶。
“谁在那!”
听见有些异常的声响,姬云予吓了一跳,有些手忙脚乱的给自己套上干净的衣服,立刻从偏殿里出去回到了宴厅。
宴厅里,一切都和他离开前一样, 姬云予透过那扇特制的屏风, 轻易就能看清下面的全部。
只是睿王好像有些醉了,整个脸颊连带着耳朵都是一片赤红。
裴砚清与他心有灵犀, “睿王看着有些醉的厉害了。”
想着偏殿里的声音,姬云予也想结束, 适时开口道:“那今晚就到这吧,睿王今晚可以留宿宫中。”
说完,姬云予站起身离席。
“恭送陛下。”
听着身后的声音,姬云予放缓了些脚步,却没等到裴砚清追上, 于是将偏殿里的异样抛到脑后,有些不高兴的回了寝殿。
裴砚清原本是想与姬云予一起离开的,但他还是防备着萧凌湛,臣子留宿宫内已经算是殊荣,如果对方心安理得的接受才是昭显狼子野心。
可惜的是萧凌湛并没有给他抓住把柄的余地,几乎是脚下生风的赶在宫门落钥前出了宫。
看着萧凌湛那和醉酒前没有丝毫分别的步伐,裴砚清有些疑惑,这人真的醉了吗?
谢闻仍然在马车上等着萧凌湛,却没想到等人从宫里出来时,却是浑身酒气,连脸颊都涨红一片。
将准备好的解酒茶递过去,谢闻面色严肃,“他们灌你酒了?怎么醉成这样。”
萧凌湛急需什么东西消消心里的火气,接过谢闻手里的茶一饮而尽,靠在车厢上缓了半天才回答谢闻的问题。
“我没醉。”
谢闻不赞成的又递上一杯解酒茶,“在我面前就不用逞能了。”
萧凌湛又想起那双剔透到像镶嵌了最亮丽的宝石一般的眼睛,嘴徒劳的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闻也只当他醉的狠了,一路无话。谁知这人快到王府时却兀自说了一句让谢闻都觉得惊讶的话。
“你说我这个年纪是不是该说亲事了,我自己可以去说吗?”
当夜,萧凌湛被迫喝下了许多由谢闻特制的解酒茶。
……
第二日上朝,新皇和之前一样没有再出面,只由裴砚清代为理政。
萧凌湛心里有些失落,想着那位小皇帝,却猛然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微臣有事启奏,陛下龙体抱恙,理应选出一位人选监国,臣提议封睿王为摄政王协助陛下处理国事。”
萧凌湛转头看去,说话的正是昨天试图和自己搭话却又被吓跑的左相。
左相一派便是最初提议他进京觐见的存在,如今听着对方的话,萧凌湛也明白过来他们做着什么打算。原来是想让自己和皇帝打擂台,让他们这群老□□渔翁得利。
萧凌湛在心里轻嗤一声,不发一言。
裴砚清都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左相一派的几位大臣接连站出来附议。
“臣附议,有睿王参政,可保我国百年安康。”
“臣附议。”
“微臣附议。”
裴砚清只觉得眉心一跳,没想到左相那几个老东西打的是这样的算盘,只是嘴中的话刚要说出,又被一人打断。
他有些恼怒的顺着声音看过去,却没想到说话的是萧凌湛,于是默默将想说的话压下,打算听听对方是不是早已经与左相合谋。
“微臣与民间神医谢闻是旧识,此人现居王府,斗胆向陛下引荐,还望陛下圣体早日康健。至于立监国一事可容后再议,陛下龙体才是最要紧的。”
这下子,不仅裴砚清说不出话了,就连左相一派都如鲠在喉。
左相他们所想的是萧凌湛此人实在是不识抬举,这样大好机会都舍得错过,枉费他们把他从封地挖到京城的苦心。
至于裴砚清则是怀疑萧凌湛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毕竟这世间医术精湛之人全数被收录于太医院,还没人举荐过民间的医生,那劳什子神医,只怕是对方意图探查皇帝病情的借口。
一时间,大殿里鸦雀无声,众人内心异彩纷呈。
犹豫许久,左相觉得萧凌湛此举可能是想旁敲侧击,让自己的人确定皇帝确实病到无法治国理政,再去提出立摄政王之事。
想到这,左相便改了口风附议萧凌湛的提议。
臣子们大都见风使舵,见左相附议,他之下的党羽便一起附议起来,甚至连带着一些没理清楚情况的朝臣也开始附议,到最后居然乌泱泱的附议了一片。
萧凌湛至此都还未说一句话,有些头疼,却只能在众压之下妥协。
“既如此,那便请那位神医替陛下诊治一番吧。”
达到目的,众臣又精神抖擞起来,对最近奏折上的弹劾与政事进行一贯的口水战。
下了朝,裴砚清原本以为还留有时间让自己做些准备,谁知连午膳的时间都没到,那位由睿王引荐的神医就已经进了宫。
裴砚清眼里神色莫测,恼怒于萧凌湛夺权的急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民间医术应该无法诊断出皇室秘药,于是给身旁的太监低语一番,做好了防备才让太监将谢闻带去了皇帝的寝殿。
姬云予还疑惑着早已经过了下朝的时间,却久等不到裴砚清来,谁知小耳走进来请他去外间。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姬云予随意的披了一件衣服便走到了外间,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间被挂上了纱幔,将里侧和外侧彻底分开。
裴砚清就站在里侧,表情有些严肃,看见姬云予来倒是缓和了不少。
“小云,睿王引荐了一位名间神医来为你治病……”
三言两语,裴砚清就给姬云予讲清楚了今日朝堂之上都发生了什么,也让他意识到那位神医可能来者不善。
但他们只能见招拆招。
见姬云予明白过来其中的利害,裴砚清便让太监将那位名叫谢闻的神医带进来。
谢闻是第一次进皇宫,但他为人谨慎,悄悄观察着周围的景色,私心里觉得这样的规格不太符合一位皇帝的居所,好像藏着什么一般,有些太过冷清了。
进到寝殿内,谢闻虽然纳罕于那几乎将整个外间都一分为二的纱幔,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垂首行了跪礼。
“起身吧。”
这皇帝的声音如同萧凌湛所说的一样悦耳,在心里想着,谢闻起身打开了随身携带的药箱。
“陛下,还请草民为陛下诊脉。”
谢闻的话音刚落,一只手便自纱幔下伸了出来,站在一旁看着的裴侍郎似乎是觉得不妥,在那手上盖了张手帕,连分毫都不想给他人窥见。
可谢闻已经看到了那只手,修长秀美,只是露了一截白净无暇的皓腕,便给人冰肌玉骨之感。
虽然在心里感叹,谢闻还是垂眼抬手,将指尖轻轻按上,细细摸着小皇帝比常人微弱许多的脉搏。
早就听闻当今新立的圣上龙体抱恙已久,谢闻一摸就知道此话当真,不仅是胎中不足,就连少时都没有养好,也不知道这样一副病体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心里划过疑虑,谢闻将自己所诊到的都说了出来。
裴砚清仔细的听着,便明白这位谢神医有几分本领,与太医院院判所说的一样,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探查到更多的——
“谢神医不愧是神医,所言与之前太医诊断的一样,只是不知道所开的药方是否有所不同。陛下还需静养,还请移步太医院与诸位太医开一道新药方。”
谢闻起身行礼,没有丝毫异议的被裴砚清带到了太医院。
只是走在路上,谢闻还是想着他在诊脉时所闻到的味道,闻药香识药性的手段他已经学到了精髓,回忆着那股药味,谢闻意识到这位小皇帝所喝的药好像和养身体的药有所不同。
裴砚清并不知道自己暗地里所做的事已经被对方抓住了一角,递给早已投靠自己的太医一个眼神,他对谢闻笑道:“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陪谢神医一起了,谢神医只需在宫门落钥前离开就好。”
“裴侍郎慢走。”谢闻朝裴砚清拱手,确定对方确实离开,瞬间就猜到这太医院里恐怕是有对方的人。
他垂下眼眸遮掩住里面的讶异,心里已然明白这皇帝的病情怕是另有隐情。
裴砚清折返回到姬云予的寝殿,他知道太医院一向排外,就算谢闻真开出了什么惊世绝俗的药方也是无济于事,这怕是此人最后一次出现在宫内。
于是他心情很好的将刚安上的纱幔全部撤下,进了里间将身形瘦弱的小皇帝拥入怀中。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姬云予有点疑惑,他以为裴砚清要一直跟着谢闻直到对方离宫。
裴砚清只是笑了两声,“没事的,一个民间的医生而已,翻不出什么花来。”
可就是这位来自民间被他轻视的小医生,在众位太医看着他的药方啧啧称奇之时,发现了一个在角落里倒药渣的小太监。
“这药是……”
不及他细问,小太监就已经毕恭毕敬的回答了他,“回大人,这是皇上日日所服用的药,奴才将这些药渣倒了,等会袁太医要看着煎新药的。”
谢闻没有去纠正那句大人,毕竟身份在这皇宫里才是最重要的,他只点了点头,最后趁小太监不注意时用手帕包了点药渣塞入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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