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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那尔迦人暂时扎营在这片冰封的雪谷之内。
因为暗棘的话,珀珥一直显得有些沉郁。
如果梦境里的内容与他们的推测成真,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远方奔腾而来、近乎遮天蔽日的巨大阴影是冰川猛犸聚成痕迹,天空上犹如逢魔时刻的光影则是辐射导致的光学现象,冰谷雪原之上洇湿的猩红色血水,便是源自于那群尚未脱困的白银种。
按照北地区域的地势情况,从冰川猛犸大本营的第三层地带开始向外,只有唯一的裂谷作为通道,而通道的尽头便是穿越第二、第一层地带,涵盖有一部分巨型雪狼和极地人面熊的栖息地。
一旦真的因宇宙辐射引起异兽冰川猛犸的大范围迁徙,它们绝对不会选择更西部的巨型天堑,而是会顺着通道向东偏北的裂谷而行。
而在这座裂谷的尽头,则是径直通往白银种墓地的大型冰原——或者说是曾经彻底被冻结为平地的冰湖。
冰封万里,其下是尚未完全苏醒,依旧处于沉睡中积蓄力量,等待复生的白银种。
或许,最初的冰封层足以抵御因冰川猛犸迁徙、而不得不向外奔涌的巨型雪狼和极地人面熊,但在它们之后,跟随的则是数量足足有10万多头,体格壮硕如山峦般巍峨庞大的冰川猛犸,便是再厚的冰层,也经不住它们奔腾而过的态势。
一旦成真,必将是恐怖又惨烈的场面。
这是一场完完全全的天灾,是源自于艾瑟瑞恩星球向外发出的求救信号。
宇宙辐射不可避免,冰封于地下的白银种尚未脱离束缚,甚至周边的环境唯有裂谷作为唯一通道……
在几个因素重合的情况下,更令珀珥无望的是冰川猛犸那近乎作弊一般的生命特质——
它们身躯巨大,脑子小、神经细,所以面对任何源自于外界的精神力震慑都反应迟钝。
冰川猛犸怕也是会怕的,可等10万头浩浩荡荡的大体格“冰怪物”在漫长的几十分钟以后,断断续续反应过来这股“怕”劲儿的时候,恐怕它们的大部队早就穿越裂谷,抵达埋葬有白银种的大型冰原了。
甚至不只是白银种,是整个北地深处、被那截裂谷所连通的各种生灵,都将死于冰川猛犸那恐怖的暴动之下,难留全尸。
在这份摆在面前,即将到来的危机之下,似乎除了硬抗和拉长时间线,等待冰川猛犸迟钝的神经反应过来精神力上的威慑,似乎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可硬抗的话,他们又能延长多久的时间呢?
那可是超过十万头的冰川猛犸,那么大、那么巍峨,瞬息之间能向前奔涌千米之远……拼尽全力,他们能做到什么效果呢?
在彻底成为虫巢之母、成为那尔迦的王以后,珀珥第一次对自己精神力的影响效果产生质疑和不自信。
他甚至总是会想起来雪崩之前,他靠坐在阿斯兰怀里,想要用精神力逼退冰川猛犸,却发现自己引以为豪的力量对这群庞大异兽毫无影响时的无力感。
——他曾真正窥见过冰川猛犸那肩高足足有三百多米的身姿,感受过它跑动之际瞬息转移千米的恐怖速度。
尤其在将冰川猛犸,与梦境中的危机联系在一起后,珀珥甚至有一瞬间令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的退却心理——
他恐惧于那些难以被精神力震慑的巨型猛兽,也恐惧于真正面对它们时,任何可能会发生的意外和伤害……
他不想让自己的子嗣受伤,于是当蒙在危机上的面纱被彻底掀开后,珀珥发现自己内心有几秒钟竟然可耻地违背了最初的承诺。
虽然他制止了那份想要后退的怯懦,但是珀珥依旧为自己下意识的想法而感到难受和愧疚。
……距离成为一个强大且有担当的小国王,他似乎还差得很远呢。
珀珥心里酸酸涩涩的,只叹了一口气,怀里揉着比约恩给他的绒毛毯子,整个人缩着就像个冰雪团子似的,有种可怜巴巴的感觉,甚至忍不住轻咬自己的指尖来缓解那股在心头绽开的悚然和羞愧。
还不等珀珥心底沉郁的情绪继续发芽,阿斯兰从旁侧无声走来,把像个小蘑菇似的偷偷蹲在帐篷后方的小虫母连根拔起,直接拢着对方屈膝后的脚踝,将人“端”了起来。
“阿斯兰!”
珀珥偏头,动作变换的同时,整个悬空着腿,坐在了阿斯兰的臂弯间。
明显的体型差之下,阿斯兰抱珀珥就像是抱孩子一般,只需要一只手臂,就能将人揽着贴在自己怀里。
珀珥露出梨涡小小笑了一下。
在与阿斯兰对视的同时,他那张漂亮面孔上所聚集的沉郁、焦虑悄然消退,变成了另一种轻快、寻常的模样,就好似他刚刚根本没有焦虑到自己啃自己。
珀珥不想把自己丑陋又浅薄的想法暴露在阿斯兰面前,那样会让他觉得难堪,同时显得他似乎有些伪善。
……不像是子嗣们心目中善良又仁慈的小妈咪。
但阿斯兰却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珀珥,你在怀疑自己吗?”
阿斯兰沉声询问,那双冷冽深处却流露着温柔宠溺的银白色眼眸,因为岁月的流逝而格外能够洞察人心,轻而易举就窥见了小虫母藏在浅笑下的不安和焦躁。
珀珥张了张嘴,他想说“没有”,可那两个字眼却卡在喉咙深处,怎么都蹦跶不出来一点。
短暂的沉默后,他投降似的叹了口气,然后垂下眼睫,整个脑袋埋在阿斯兰的颈窝里蹭了蹭,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猫,只能回来找自己的饲养者告状。
珀珥小声说——
“……阿斯兰,我有点怕的。”
害怕自己做出一个错误的选择。
害怕自己无法改变梦境中发生的一切。
也害怕因为自己的决定,会让忠心陪伴他,且愿意献上生命与灵魂的子嗣们受伤……甚至是死亡。
虽然珀珥已经成长了很多,也在子嗣们的陪伴下经历过许多,可他依旧年轻稚嫩。
从成为虫巢之母到现在,时间满打满算都没有三年,可在这不到三年的时间里,他却近乎经历了比大多数人一辈子还要长且波折的事情。
最初只是懵懂脆弱的人造人,需要担心的是自己能不能活过明天,能不能吃饱穿暖,能不能拥有愿意留下他的购买者,以及……能不能拥有一个家、拥有爱他的人。
而今则是柔软博爱的小国王。
在拥有了无与伦比的爱意后,同时也主动选择承担起王的责任,拒绝永远当那被子嗣们娇养在温室中的小花。
可任何一个作为王的责任背后,都是不可避免的重压。
当珀珥成长的同时,他也在因为这份变化而缺失一部分天真和懵懂。
小国王可以永远善良,但却无法一直天真。
此刻,珀珥眼眸微微潮湿,他蹭着将柔软睫毛上的水迹都擦在了阿斯兰的肩头,整个如小熊幼崽一般蜷在白银种战神的怀里。
很短暂的安静后,阿斯兰感受到了颈间轻微的潮意。
属于小虫母的精神力安然藏匿在他的躯干内,他哭得很小声、很安静,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
像是受了委屈都不会“喵喵”叫的幼猫崽子,甚至不曾被远方其他正在休整的子嗣们听见,只是悄悄、独自地弄湿了阿斯兰的颈侧。
——不,每一个心神、注意力都时时刻刻放在小虫母身上的子嗣们其实早就发现了。
只是在这个时候,他们选择沉默、选择站在原地,选择顺了小虫母的心意,假装他们并不曾发现。
偶尔子嗣们也会思索,他们支持小虫母去学习、接触更多的事物,是否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如果没有这些外界的事物所烦扰,或许这个时候,他们的小妈咪应该是待在太阳宫内无忧无虑的,而不用随着他们一起风餐露宿,顶着风雪和未知危险深入北地,去承担那些更为残酷的东西。
他们爱他,不就应该让他远离风险危机,永远生活在阳光明媚之下吗?
可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与小虫母之间,是否又会有现如今这般亲近而密不可分的羁绊?是否能够有幸窥见属于珀珥的另一种耀眼姿态?
子嗣们不知道。
他们也会迷茫、也会思索,甚至总觉得小妈咪给予了他们太多太多,而他们却付出得不够多、做得不好。
珀珥并不知道子嗣们心中所想,此刻他只有些畅快地在阿斯兰怀里发泄着情绪。
那些眼泪是滚烫的,带有饱含小虫母心思的咸涩,一滴一滴,当它们滴落在阿斯兰皮肤上的同时,也几乎砸在了他的心脏上。
阿斯兰垂眸,宽厚滚烫的手掌一下一下轻抚着珀珥。
从那被银白发丝覆盖的后颈,再到虫翼安静垂下的脊背,他的手掌就好像有魔力一般,在沉默的安抚之后,让珀珥逐渐从那细微的颤抖状态中脱离。
整个过程中,阿斯兰一言不发,他只是沉默地陪伴。
直到怀里的小身体彻底停住颤抖,阿斯兰用手掌揉着轻捏了一下小虫母的后颈,听到了珀珥闷闷的声音。
他说:“阿斯兰,我觉得自己好坏啊,我刚刚……”
珀珥的声音涩了一下,带有几分羞耻性的不安,但还是继续开口,懵懵懂懂将那自认为是丑陋的想法,剖开展现在阿斯兰面前。
他道:“我刚刚,差一点也成为放弃你、你们的人了。”
阿斯兰眼瞳中绽开着宽纵平稳的情绪,在轻抚珀珥后颈的同时回答:“但是珀珥没有,不是吗?”
“可、可是我想过。”
小虫母的声音有些呜咽颤抖,掺杂着不安与无措,“阿斯兰,你会觉得我很伪善吗?”
明明答应了白银种,明明说作为虫巢之母,他永远都不会放弃他们的,可当天灾引起的危险彻底展露在眼前时,珀珥为自己那一瞬间的想法而感到羞愧。
心绪想法向来正面的小虫母,头一次诞生了藏匿于他心脏深处的私欲和畏惧。
但阿斯兰只会为此而感到高兴。
毕竟在不久之前,珀珥还是那个为了旁人的爱意,病态到想要用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灵魂进行馈赠和回报的人造人。
阿斯兰道:“珀珥,不要对自己那么苛刻,谁都会害怕,谁都会困惑自己的选择。”
珀珥仰头,下巴搭在阿斯兰的肩头,小声问道:“阿斯兰也会吗?”
“……当然会。”
在其他白银种同类受狂化症侵蚀,选择接受死亡,并让阿斯兰成为处决者的整个过程里,阿斯兰曾很多次质疑过自己的选择。
可即便如此,这条路他还是走到了尽头,从未真正动摇过。
而且在道路的尽头,阿斯兰遇见了属于他的心软的小神明。
珀珥抿唇,心中那枷锁似乎松快了一些。
他又问:“阿斯兰,那你呢?你觉得我能做到吗?”
能挡下天灾带来的危险,让白银种,甚至是艾瑟瑞恩星球北地深处的其他生灵脱困吗?
阿斯兰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小虫母湿漉漉的睫毛。
他低声道——
“珀珥,精神力的本源来自于意志力和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在于我,而在于你。”
停顿片刻,阿斯兰单臂抱着小虫母,另一只手轻轻抬起,用指腹点了点珀珥心脏的部位。
阿斯兰注视着珀珥那双浅蓝色的眼瞳,沉声问:“所以——珀珥,你觉得自己能做到吗?”
珀珥顿了顿,他盯着阿斯兰轻微狭长而又深邃眼眸,几乎要被那幽静宛若漩涡的银白彻底吸到另一个世界里了。
他能做到吗?
珀珥问着自己,然后仰头靠近,很轻很轻地吻了一下阿斯兰的下巴,他说:“阿斯兰,我知道啦。”
阿斯兰眉头微挑,“那么答案呢?”
珀珥笑了一下,原先聚拢在心底的压抑似乎在慢慢消散,让他的思维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是,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阿斯兰也很浅地勾了一下唇,他道——
“珀珥,放心去做吧。”
“你只需要记得,任何时候,你都不是一个人。”
在你的身后,还有我们——有所有那尔迦人都将以你的意志和选择为锚点,心甘情愿为此献上信仰与灵魂。
……
天蒙蒙亮,队伍继续启程,向北地深入。
或许是因为梦境中的一切愈发临近,这一天的上午天空远方不停地有耐寒的鸟群惊飞,鸣叫声凄厉沙哑,宛若某种预警一般,盘旋在上空久久不散。
珀珥的精神力一直向外铺开着,北地深处第三层地带内,冰川猛犸依旧在安然沉睡,似乎并不为鸟雀的惊变而影响。
冰川猛犸个个如横卧的巨人,侧身倒在大地上沉睡的时候,形成了聚集在第三层地带交错的巨型山峦,甚至无人知晓这群冰川猛犸到底沉睡了多少年——
它们身上的积雪白皑皑一片,厚实到结成了冰霜,根本看不清积雪下的毛发、眼睛,唯有向上翘起来的坚硬象牙直戳苍穹,在躯干形成的绵延山峦之间如天柱般耸立,几乎能够碰触到上方缭绕的云雾。
实在太巨大了……
那尔迦人的原始形态是七米多高,而一头冰川猛犸的体格则是原始形态那尔迦人的几十倍——
成年体的冰川猛犸肩高超过350米,不包括象牙、象鼻的体长在550米左右,体重千吨不止。
一头冰川猛犸跑动起来已然是地动山摇,而在北地深处则生存有十万头冰川猛犸。
宇宙辐射影响下导致的大迁徙将引发猛犸暴动,当它们疯狂向裂谷奔涌的态势之下,也将引起第二层地带部分巨型雪狼,以及第一层地带内极地人面熊共同导致的兽潮。
这是史无前例的大型异兽暴动,将成为那尔迦虫巢意志帝国历史中的最大兽潮。
悬于艾瑟瑞恩星球高空的战舰安静等候着,有关于这颗星球上的讯息,早已经通过星网由幸存者接收,引发高层和皇家护卫军、秩序同盟,甚至远在边境星球上边境哨卫军的高度重视和关注。
但偏偏时间有限,中央帝星的支援必然无法在天灾降临之前抵达,甚至因为时间和距离的问题,都无法同星盟得到辅助。
因此,在这场即将而来的巨型兽潮之下,所能抗击在前线的唯有此行队伍中的成员。
越是临近梦中那片猩红弥漫的地方,珀珥的心绪反而愈发地平静起来。
尤其当他骑着星云犬,跟随整个队伍一路深入,于平原、冰谷之间窥见属于雪域北地的一切后,珀珥忽然意识到,那场梦境中的惨烈场面或许不仅仅是白银种的求救,更是这颗星球上所有生命的求救——
艾瑟瑞恩星球作为古老生命的发源地,其陆地上以四季作为区分的区域各成一体,形成一个独特且相互影响的生态环境。
在整个白雪皑皑的寒冬之地,这里以终年不化的冰雪、暴风,以及满目的苍茫无垠自成一派,构成了整个北地最为独特的生态。
即便极地人面熊凶残至极、青环蛇兽剧毒危险,即便这里的生灵、异兽种类并不算繁茂,但存在即合理。
这场辐射导致的猛犸兽潮可能导致整个北地的生态系统、食物链陷入瘫痪,当各个生灵的物种无法继续支撑其运转后,独特的北地必将在不久后彻底崩溃。
雪域北地陷入混乱的狂潮,其他几个四季之地也难以避免。
体型如山峦一般、瞬息之间能够跑出千米的冰川猛犸也将一路扩散,离开寒冬之地,入侵其他区域,彻底搅乱这片大地之上的生态环境。
而那些已然拥有呼吸与心跳,被冰封于地下的白银种,也将随着这场暴动一起消失,尸骨难存。
……
整理好心态的珀珥在即将抵达那道裂谷口之前,同子嗣们重新分配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
比约恩道:“宇宙辐射的影响对异兽是不可逆的,现实中的一切如果全部如王梦中所见,再加上雪域北地地形上的影响,那么这场冰川猛犸导致的兽潮必然会爆发——没有任何提前阻断的可能。”
夏盖拧眉,横穿左眼皮的刀疤显得异常凶戾,“这里的冰川猛犸并不是一个小数字。”
十万头不止……
猛犸兽潮爆发后,那铺天盖地的架势便是在异兽战场上见惯各种兽潮的夏盖都有些难以想象,毕竟寻常战场之上的异兽,可不会单单一头就有三百多米高。
十万头叠加起来,那几乎如一座可以移动的中小型城池了,别说是白银种的墓地了,就是一个那尔迦人原始形态下的军团,都能被踏得粉碎,其中危险可想而知。
夏盖的脸色更沉了。
尤其他们需要面对的还是一群对精神力感应迟钝,能够短时间屏蔽精神力影响的大块头……
稍有差池,夏盖害怕的是他、甚至是其他人,没办法保证小虫母的安全。
暗棘:“精神力影响对冰川猛犸的起作用时间一般在十分钟到半个小时之间,但我们需要面对的是十万头不止的冰川猛犸,再加上裂谷内的长度、冰川猛犸的奔跑速度……我们最多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彻底压制住它们的暴动。”
至于两个小时之后,猛犸兽潮将携带着前方被驱赶的巨型雪狼、极地人面熊将彻底穿越裂谷,抵达外侧白银种墓地所在的大型冰原。
他道:“但在这个过程里,还需要考虑超过十万头冰川猛犸被惊动后,接收精神力影响的时间差。”
队伍最前方的冰川猛犸接收到了精神力威慑,但并不代表队伍后方的猛犸也可以。
即便前方停止,但如果后方依旧向前涌动,那么这个过于庞大的队伍并不会彻底消停,只会继续向前扩散,直到所有冰川猛犸都彻底驻足。
暗棘肩头微耸,低声道:“想要阻止它们,很难。”
这个时候,作为白银种战神最为出色的一个学生,暗棘性情中的疯性为正事让步,显得严肃而冷沉,深麦色的胸膛伴随呼吸微微起伏,被他抱着手臂,挤压其下。
珀珥抿唇,“……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洛瑟兰:“如果所有白银种都在,或许可以借由菌丝延长阻挡时间——但也仅仅是延长时间,无法彻底挡住。”
他用指腹轻点着下巴,俊美的面庞上显露出沉思的色泽。
“但现在,其他白银种都没苏醒。”
奥辛轻“啧”一声,有点烦躁地揉了一下掺着细小发辫的发丝,鼻梁两侧近似猎豹的虫纹皱了皱。
他道:“阻挡猛犸兽潮为的就是避免冰封之下的白银种被它们踩死,若是其他同类能来支援,这场兽潮或许就不需要那么警惕了。”
珀珥忽然出声:“……需要的。”
奥辛一愣,望向小虫母时的视线有些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炽热。
珀珥认真道:“不只是白银种,如果不阻止这群冰川猛犸,整个北地都会沦陷。”
这是整个星球的求救信号。
顺着洛瑟兰之前提出的思路,珀珥忽然眼睛一亮。
“如果你们先去前方对冰川猛犸的暴动进行影响,拖延时间,而我则在后方继续唤醒其他白银种,等待他们苏醒后进行支援呢?”
阿列克谢眉头微皱,沉声道:“……那对您的消耗来说会很大,存在危险隐患。”
最初复生的第一批白银种成员,是整个虫种中实力、精神力最顶尖的,剩下一部分已经苏醒却尚未完全复生的白银种,则依旧在冰封层下方积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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